第205章 幻蝶·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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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天。
    我坐在農家樂後院的石凳上,盯著手中的鱗片吊墜發呆。朝陽剛剛爬過雲山山脊,給院子鍍上一層金邊。老灰蜷在我腳邊打盹,時不時甩一下尾巴。
    "老板,吃早飯了!"芳芳的聲音從廚房傳來。
    "來了。"我應了一聲,卻沒動。吊墜在陽光下閃爍著奇異的光澤,像是活物一般。
    三天...山主給了我三天時間考慮。成為守門人意味著什麽?爺爺當年也是這樣接過吊墜的嗎?
    "歡喜。"
    輕柔的呼喚讓我抬頭。白幻蝶站在廚房後門,陽光穿透她白色的衣裙,勾勒出纖細的輪廓。她臉色仍有些蒼白,但眼睛已經恢複了神采。
    "你醒了!"我跳起來,差點踩到老灰的尾巴。老灰不滿地"喵"了一聲,溜走了。
    白幻蝶微微一笑:"剛醒。芳芳說你在後院發呆。"她走到我身邊坐下,身上帶著淡淡的草藥香,"在想守門人的事?"
    我點點頭,把吊墜遞給她看:"爺爺留給我的,我一直以為隻是普通的裝飾品。"
    白幻蝶的手指輕輕撫過鱗片表麵:"這是山主的逆鱗,每一代守門人的信物。"她頓了頓,"你爺爺...是個了不起的守門人。"
    "他從來沒告訴過我這些。"我苦笑,"小時候,我隻覺得他是個脾氣古怪的老頭,整天神神叨叨的。"
    白幻蝶望向遠處的雲山:"守門人的職責之一就是保密。你爺爺是在保護你。"
    一隻藍色蝴蝶飛過我們之間,落在白幻蝶的指尖。她對著蝴蝶低語幾句,蝴蝶又翩翩飛走了。
    "那是什麽?"我好奇地問。
    "蝶族的信使。"白幻蝶解釋,"我在向族人報平安。"
    我猶豫了一下:"白幻蝶,關於守門人...你有什麽建議嗎?"
    她轉頭看我,眼睛像兩泓清澈的泉水:"這是你的選擇,歡喜。無論你做什麽決定,我都會支持。"
    "但如果我拒絕,我們就再也不能..."我的聲音哽住了。
    白幻蝶的手指輕輕覆上我的手:"雲山真境的大門不會永遠關閉。即使你選擇普通人的生活,我們依然可以...在特定的日子相見。"
    但她眼中的悲傷出賣了她。我知道她在說謊,或者說,在安慰我。
    "先吃早飯吧。"我站起身,轉移話題,"芳芳做了你愛吃的桂花糕。"
    白幻蝶點點頭,跟著我走向廚房。她的腳步比平時沉重,翅膀也沒有展開——自從契約解除後,她似乎失去了部分力量。
    午飯後,我借口整理倉庫,獨自上了閣樓。這裏堆滿了爺爺的舊物——發黃的書籍、生鏽的工具、褪色的照片...我翻找著任何可能與守門人有關的線索。
    在一個積滿灰塵的木箱底部,我發現了一本皮質封麵的筆記本。翻開第一頁,爺爺熟悉的字跡躍入眼簾:
    "1953年7月15日。父親今天把鱗片交給了我。他說這是我們家族的宿命..."
    我屏住呼吸,一頁頁往下讀。日記記錄了爺爺年輕時成為守門人的心路曆程,以及他與各種精怪打交道的經曆。其中多次提到一個叫"青柳"的柳樹精,似乎是爺爺的得力助手。
    翻到中間部分,一段文字吸引了我的注意:
    "1968年9月3日。兩界裂隙又擴大了。山主說這是不祥之兆。我派青柳去查看西南方的裂縫,他帶回了一片紫鱗...是紫藤的!那瘋婆子到底想幹什麽?"
    紫藤?我急忙往下翻,但接下來幾頁被撕掉了。再後麵的記錄變得斷斷續續:
    "1975年冬。兒子問我為什麽總往山裏跑。我該怎麽告訴他?他的母親就是被..."
    字跡在這裏模糊了,像是被水漬暈染過。我的心揪緊了——爸爸從未提過奶奶的事,隻說她在爸爸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
    最後一篇日記寫於爺爺去世前一個月:
    "2020年5月12日。裂隙越來越不穩定了。紫藤的勢力在擴張,山主的力量卻在衰退。歡喜還小,我不能讓他卷入這場紛爭...但若我走了,誰來守護大門?老灰答應會照看他,但這不夠...我得想辦法..."
    日記戛然而止。我合上本子,胸口發悶。爺爺臨終前最放心不下的,原來是我和這座山的安危。
    "找到什麽了?"
    我嚇了一跳,轉頭看見老灰蹲在閣樓窗口,尾巴一搖一擺。
    "爺爺的日記。"我揚了揚本子,"你知道"兩界裂隙"是什麽嗎?"
    老灰的耳朵立刻豎了起來:"你看到這個了?"他跳進閣樓,罕見地嚴肅起來,"那是連接人類世界和精怪世界的薄弱點。正常情況下很穩定,但最近幾十年..."
    "擴大了?"我接上他的話。
    老灰驚訝地眨眨眼:"你爺爺日記裏寫了?"
    我點點頭:"還提到紫藤與此有關。"
    老灰的毛全都炸了起來:"那個瘋婆子!她一直想打破兩界屏障,讓精怪可以自由進入人類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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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有什麽不好?"我疑惑道,"像你和白幻蝶這樣的精怪,對人類很友好啊。"
    老灰搖搖頭:"小子,不是所有精怪都像我們一樣。有些家夥...很危險。想象一下,如果那些吃人的山魈、迷惑人心的狐妖可以隨意進入城市..."
    我打了個寒顫:"所以守門人的職責就是防止這種事發生?"
    "沒錯。"老灰舔了舔爪子,"修補裂隙,引導迷路的精怪,阻止越界的家夥...工作可不輕鬆。"
    我望向窗外,雲山在夕陽下呈現出瑰麗的紫色:"爺爺做得很好,對吧?"
    老灰的眼神柔和下來:"老守門人是我見過最盡職的一個。他..."老灰突然住口,耳朵轉向門口,"有人來了。"
    樓梯傳來腳步聲,接著是白幻蝶的呼喚:"歡喜?你在上麵嗎?"
    "在!"我趕緊把日記塞進懷裏。
    白幻蝶出現在樓梯口,手裏端著一杯茶:"芳芳說你一下午沒露麵..."她看到老灰,微微頷首,"灰爺。"
    老灰擠擠眼睛:"我走啦,不打擾年輕人。"說完就從窗口跳了出去。
    白幻蝶把茶遞給我:"你在忙什麽?"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掏出日記:"發現了一些關於爺爺的事。"
    她接過日記,快速瀏覽了幾頁,臉色漸漸變得凝重:"兩界裂隙...情況比我想象的還要糟。"
    "你知道這事?"我驚訝地問。
    白幻蝶點點頭:"蝶族長老最近經常開會討論。西南方的裂隙已經擴大到可以容人通過了。"她抬頭看我,眼中滿是憂慮,"歡喜,這可能就是山主急著找新守門人的原因。"
    夜幕降臨,農家樂的客人都回房休息了。我和白幻蝶坐在後院的老槐樹下,仰望滿天繁星。
    "小時候,"我輕聲說,"爺爺常告訴我,每顆星星都是逝去親人的眼睛,在守護著我們。"
    白幻蝶靠在我肩上:"人類的想法真美。我們蝶族相信死去的族人會化作真正的蝴蝶,永遠在花間飛舞。"
    我聞到她發間淡淡的梔子花香,心跳加速:"白幻蝶,如果...如果我成為守門人,你會留下來幫我嗎?"
    她沉默了一會兒:"歡喜,你知道蝶族女子一旦愛上人類,會怎樣嗎?"
    我搖頭。
    "我們的壽命會縮短到與人類相當。"她輕聲說,"翅膀會失去部分力量,無法再長途飛行。"她頓了頓,"但我從不後悔。"
    我轉向她,在月光下,她的臉龐如同精致的瓷器:"你是說..."
    白幻蝶直視我的眼睛:"我愛你,歡喜。從五歲那年第一次見到你,我就知道你會是我的劫數。"
    我的心髒幾乎要跳出胸膛:"我...我也..."話到嘴邊卻變成了,"但這不公平!你會失去那麽多..."
    她用手指按住我的唇:"愛從來不講公平。"她眼中閃爍著星光,"我隻想知道,你的選擇是出於真心,還是出於責任?"
    我握住她的手,貼在自己胸口:"兩者都有。我想保護爺爺守護了一輩子的地方,也想...和你在一起。"
    白幻蝶的眼睛濕潤了。她輕輕展開翅膀,將我們包裹在一個私密的空間裏。在翅膀形成的白色帷幕中,她吻了我。
    那感覺像是一陣春風拂過唇瓣,輕柔而溫暖,帶著花蜜的甜香。當我們分開時,周圍突然亮起無數螢火蟲,如同天上的星辰墜入凡間。
    "這是..."我驚訝地看著這夢幻般的景象。
    "蝶族的祝福。"白幻蝶臉頰緋紅,"它們認可了我們的感情。"
    我正要回應,突然感到一陣刺痛從胸口傳來。鱗片吊墜變得滾燙,發出微弱的紫光。
    "山主在召喚。"白幻蝶緊張地說,"時間還沒到,出什麽事了?"
    我們匆忙起身,循著吊墜指引的方向跑去。穿過一片竹林後,眼前的景象讓我們同時停住腳步——
    山主站在一塊空地上,右臂完全龍化,覆蓋著閃閃發光的紫色鱗片。他麵前懸浮著一個扭曲的空間裂縫,裏麵傳來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聲。
    "別過來!"山主頭也不回地喝道。
    但已經晚了。裂縫中突然伸出一條布滿吸盤的觸手,直取白幻蝶!我本能地撲過去推開她,觸手擦過我的肩膀,頓時火辣辣地疼。
    山主怒吼一聲,龍化的右手抓住觸手,生生將其扯斷。裂縫中傳來痛苦的嚎叫,隨後慢慢閉合。
    "愚蠢!"山主轉向我們,左眼已經完全變成了爬行動物的豎瞳,"你們知不知道剛才有多危險?"
    我捂著流血的肩膀,說不出話來。白幻蝶急忙檢查我的傷口:"是深淵水怪的毒液!山主,請幫幫他!"
    山主的表情緩和了些。他走過來,龍化的手指在我傷口上方劃過,一陣清涼感取代了疼痛。
    "謝謝。"我虛弱地說。
    山主歎了口氣:"你們不該來。"他的目光落在我胸前的吊墜上,"看來你已經有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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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站直身體,鼓起勇氣直視山主的異色雙瞳:"是的。我願意成為守門人。"
    山主的表情難以捉摸:"出於責任?出於愛情?還是..."
    "出於我自己。"我堅定地說,"我讀了爺爺的日記,知道兩界裂隙的危機。我...我想試試能不能做得和爺爺一樣好。"
    白幻蝶緊緊握住我的手。山主看著我們交握的手,突然笑了:"有趣。老守門人當年也是這麽說的。"
    他轉身走向竹林深處:"明天日落時分,帶著鱗片來竹樓。正式儀式需要準備。"頓了頓,"還有,小心紫藤。她不會善罷甘休。"
    山主的身影消失在竹林中,留下我和白幻蝶站在月光下。
    "你的肩膀還疼嗎?"白幻蝶輕聲問。
    我搖搖頭,把她拉進懷裏:"比起這個,我更擔心明天之後會發生什麽。"
    白幻蝶靠在我胸前:"不管發生什麽,我們一起麵對。"
    遠處傳來夜鶯的啼叫,伴隨著若有若無的鈴聲。我們手牽手往回走,螢火蟲為我們照亮歸途。
    第二天清晨,我被急促的敲門聲驚醒。
    "老板!快開門!"芳芳的聲音帶著哭腔。
    我胡亂套上衣服開門,芳芳臉色慘白地站在門外:"後院...後院出事了!"
    我跟著她跑到後院,眼前的景象讓我胃部絞痛——所有花草全部枯萎,樹幹上刻滿了詭異的符號,地上散落著紫色的鱗片。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爺爺的石凳上,坐著一個用稻草紮成的人偶,脖子上係著一條紫色絲帶。
    "這是什麽..."我聲音發顫。
    老灰不知何時出現在我腳邊,毛發倒豎:"紫藤的警告。她在說,下一個就是你。"
    白幻蝶匆匆趕來,看到這一幕倒吸一口冷氣:"歡喜,今天不能單獨行動了。"
    我彎腰撿起一片紫鱗,觸手冰涼:"她在監視我們。"
    老灰繞著人偶轉了一圈,突然從它背後叼出一張紙條。我接過紙條,上麵用血紅的字寫著:
    "日落之前,帶著鱗片來斷崖。否則,農家樂的每個人都會付出代價。"
    紙條在我手中化為灰燼。白幻蝶握住我發抖的手:"這是陷阱。山主說過要去竹樓..."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芳芳,今天暫停營業,讓所有客人離開。就說...水管爆了,需要緊急維修。"
    芳芳點點頭,匆匆離去。我轉向老灰:"能聯係上山主嗎?"
    老灰搖搖頭:"儀式前24小時,山主會閉關準備。"他焦慮地甩著尾巴,"但紫藤選這個時間點不是巧合,她知道山主幫不了你。"
    白幻蝶的翅膀微微發光:"我們可以提前去竹樓。那裏有山主的結界,紫藤進不去。"
    我看了看表,才早上七點:"太早了,儀式要到日落..."
    一聲尖叫打斷了我們。嬌嬌從廚房後門跌跌撞撞地跑出來:"老板!廚房...廚房裏有東西!"
    我們衝進廚房,隻見所有鍋碗瓢盆都飄在半空,一個模糊的紫色身影站在灶台前。
    "小守門人,"那身影發出刺耳的笑聲,"考慮得如何了?"
    老灰弓起背,發出威脅的嘶聲:"紫藤的傀儡!別被它碰到!"
    紫色身影轉向我,沒有五官的臉上裂開一道口子,像是嘴巴:"把鱗片給我,我可以讓你和你的小蝴蝶平安離開。"
    我護住胸前的吊墜:"休想!"
    傀儡發出尖銳的笑聲,所有漂浮的餐具突然朝我們射來!白幻蝶迅速展開翅膀擋在我麵前,餐具撞在翅膀上發出悶響。
    老灰趁機撲向傀儡,爪子劃過,傀儡頓時散成一團紫煙。但煙霧很快重新凝聚,這次變成了三個小一號的傀儡。
    "沒完沒了!"老灰咒罵道,"得找到本體!"
    我抓起一把鹽爺爺日記裏提過鹽對低級精怪有驅散作用),朝傀儡撒去。它們發出慘叫,暫時消散了。
    "撐不了多久!"白幻蝶拉著我往外跑,"去竹樓!現在!"
    我們三人加一隻貓)衝出農家樂,朝雲山深處奔去。身後傳來詭異的笑聲,紫霧在樹林間穿梭,緊追不舍。
    跑到半山腰時,老灰突然停下:"不對勁...路變了!"
    確實,原本熟悉的山路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條向下延伸的小徑,兩旁長滿紫色藤蔓。
    "鬼打牆!"老灰的胡子氣得發抖,"紫藤把整座山都動了手腳!"
    白幻蝶閉上眼睛感應了一會兒:"西南方...蝶族的氣息。我們可以先去蝴蝶穀暫避!"
    我們改變方向,朝西南方跑去。紫霧越來越濃,能見度降到不足五米。突然,我腳下一空,整個人向下墜落!
    "歡喜!"白幻蝶的尖叫在耳邊遠去。
    我重重摔在一個潮濕的洞穴裏,渾身疼痛。抬頭看去,一個身穿紫袍的老婦人站在我麵前,正是幻境中見過的紫藤!
    "終於見麵了,小守門人。"她咧嘴一笑,露出尖利的牙齒,"把鱗片交出來,我可以饒你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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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掙紮著站起來:"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紫藤的眼中閃過瘋狂的光芒:"為什麽?因為那個偽君子山主囚禁了我們千年!"她揮舞著枯瘦的手臂,"精怪比人類強大得多,憑什麽要躲躲藏藏?"
    我慢慢後退:"打破兩界屏障會引發混亂...無數人會受傷..."
    "弱肉強食,天經地義!"紫藤步步緊逼,"你爺爺頑固不化,你父親也是...幸好我解決了他。"
    我渾身血液凝固:"你說什麽?"
    紫藤露出殘忍的笑容:"哦,你不知道?二十年前那個"登山事故"...是我一手策劃的。可惜老守門人把鱗片藏得太好..."
    憤怒衝昏了我的頭腦,我朝她撲去:"你殺了我的父親!"
    紫藤輕鬆一揮袖,我就被無形的力量撞到洞壁上,肋骨劇痛。她冷笑著走近:"最後的機會,鱗片交出來!"
    就在她伸手要抓我胸前的吊墜時,一道白光閃過,紫藤慘叫一聲後退——是白幻蝶的鱗粉!
    "離他遠點!"白幻蝶從天而降,翅膀完全展開,散發著耀眼的光芒。老灰跟在她身後,體型變大了三倍,像隻小老虎。
    紫藤捂住被灼傷的臉,發出嘶嘶聲:"蝶族的小賤人!你會為此付出代價!"
    她猛地揮手,洞頂開始坍塌!巨大的石塊砸下來,我拚命朝出口跑去。白幻蝶想飛過來救我,卻被突然出現的藤蔓纏住了腳踝。
    "歡喜!快走!"她喊道。
    我怎麽可能丟下她?我轉向老灰:"帶她出去!我去拿鱗片!"
    老灰猶豫了一瞬,然後點頭衝向白幻蝶,咬斷藤蔓拖著她往外飛。我則轉身麵對紫藤,掏出鱗片吊墜。
    "想要這個?來拿啊!"我朝洞穴深處跑去。
    紫藤果然追了上來,眼中隻有貪婪的光芒。我不斷躲避落石,直到被逼到一處死角。
    "跑啊,繼續跑啊。"紫藤獰笑著逼近。
    我握緊吊墜,突然想起爺爺日記裏的一句話:"山主的鱗片不僅是鑰匙,也是武器..."
    我閉上眼睛,集中全部意念在吊墜上。奇跡發生了——鱗片開始發燙,射出刺目的金光!紫藤慘叫一聲,捂住眼睛後退。
    "不可能!你怎麽能使用它?!"
    金光形成一道屏障,將紫藤逼退。我趁機衝向另一個出口,身後傳來紫藤歇斯底裏的咆哮:"我會回來的!日落之前,你會跪著求我!"
    我跌跌撞撞地爬出洞穴,發現置身於一片陌生的竹林。白幻蝶和老灰不知去向,四周靜得可怕。
    "白幻蝶!老灰!"我呼喊著,但沒有回應。
    拖著疼痛的身體,我摸索著前進。不知走了多久,眼前豁然開朗——一座古樸的竹樓矗立在空地中央,正是山主的居所!
    竹樓門無聲地開了,山主站在門口,已經完全恢複了人形,看不出半點龍化的痕跡。
    "你來了。"他平靜地說,仿佛早已知曉一切。
    我喘著氣:"紫藤...白幻蝶..."
    山主示意我進門:"她們沒事。老灰帶著你的小蝴蝶去療傷了。"他遞給我一杯茶,"喝下去,能緩解疼痛。"
    我接過茶杯,溫熱的液體入喉,頓時感到一股暖流流遍全身,傷痛減輕了不少。
    "紫藤說...她殺了我父親。"我低聲說。
    山主的表情變得嚴肅:"是的。你父親本應是下一任守門人,但紫藤設計害死了他。你爺爺不得不繼續履行職責,直到...找到你。"
    我握緊拳頭:"為什麽現在才告訴我這些?"
    "時機未到。"山主歎息,"但現在,你必須知道全部真相。"他指向窗外,"看。"
    我順著他的手指看去,遠處的天空中,隱約可見幾道扭曲的裂縫,如同破碎的鏡麵。
    "兩界裂隙,"山主說,"近二十年來加速擴大。紫藤在暗中破壞平衡,想徹底打通兩界。"
    "她為什麽要這麽做?"
    山主的目光變得深邃:"因為她不是普通精怪。紫藤是上古時期被封印的"界隙之魔",靠吞噬兩界能量為生。千年前,我的前任將她封印在雲山地底,但現在,封印鬆動了。"
    我消化著這些信息:"所以...守門人的真正職責是..."
    "維持封印,修補裂隙。"山主接道,"而鱗片,是封印的核心。"
    我掏出吊墜:"這個?"
    山主點頭:"每一代守門人都會注入一部分生命力強化封印。你爺爺堅持了五十年,現在輪到你了。"
    我沉默了。這個責任比我想象的還要重大。
    "還有兩個小時日落。"山主站起身,"你可以再考慮..."
    "不必了。"我抬頭直視山主,"我願意成為守門人。不僅為了爺爺,為了父親,也為了...所有我愛的人。"
    山主露出欣慰的微笑:"好。那麽,準備開始儀式吧。"
    就在這時,竹樓外突然傳來嘈雜聲。我們衝到窗前,隻見農家樂方向火光衝天!
    "調虎離山!"山主臉色大變,"紫藤襲擊了農家樂!"
    我轉身就要往外衝,被山主攔住:"等等!你現在去太危險!"
    "芳芳和嬌嬌還在那裏!客人們也是!"我掙脫他的手,"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受傷!"
    山主沉默片刻,突然從牆上取下一把古樸的短劍遞給我:"拿著。用你的血激活它。"
    我接過短劍,割破手掌。鮮血滴在劍身上,頓時燃起藍色火焰。
    "去吧。"山主說,"日落前必須回來,否則儀式無法完成。"
    我點點頭,衝出竹樓,朝山下狂奔。心中隻有一個念頭:一定要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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