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白蛇·九龍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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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佩突然劇烈震動起來,一道青色光柱衝天而起。我們三人下意識後退,隻見光柱中浮現出一幅水墨畫卷——雲霧繚繞的山巔上,九條巨龍盤繞著一座青銅宮殿。
"九龍閣!"陳大夫激動得胡須直顫,"這是龍族在人間最後的聖地!"
白素手中的玉佩突然化作一條小青蛇,纏繞在她手腕上吐著信子。我注意到這條青蛇額頭上竟有一對微小的龍角。
"三日後子時,持此信物至洞庭西山。"青蛇口吐人言,聲音竟與先前的青龍使一模一樣,"記住,走水路。"
話音剛落,窗外突然傳來刺耳的嘶鳴聲。數十條碗口粗的黑蛇從四麵八方湧來,每隻蛇頭上都站著個穿黑袍的侏儒,手持骨笛吹奏著詭異的曲調。
"蛇奴!"白素臉色驟變,銀月簪化作三尺青鋒,"他們來搶信物了!"
我抄起桌上的銅壺砸向最近的黑蛇,卻見那蛇突然人立而起,黑袍下露出張慘白的人臉——正是白天來醫館抓藥的"李婆婆"!
"歡喜小心!"白素一把推開我,劍鋒劃過之處,三條黑蛇斷成兩截,濺出的卻是腥臭的人血。
陳大夫從藥櫃暗格抽出一把桃木劍,劍身上朱砂符咒亮起紅光:"老夫行醫四十載,還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妖怪!"
混戰中,那條小青蛇突然遊走到我肩上,對著我的銅墜噴出一口青氣。墜子頓時變得滾燙,九個模糊的鼎紋在空氣中浮現,將撲來的蛇奴盡數彈開。
"禹王九鼎的禁製?"假扮李婆婆的蛇奴驚疑不定地後退,"這小子難道是..."
白素抓住機會,劍鋒如月光傾瀉,瞬間斬下她的頭顱。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掉在地上的頭顱還在嘶吼:"相柳大人會親手剝了你們的皮!"
屋頂突然被巨力掀開,月光下浮現出一條百米長的巨蛇虛影,七顆頭顱同時噴出毒霧。就在我們快要窒息時,小青蛇仰頭發出一聲清越的龍吟。
西南方天際亮起一點金光,轉眼間化作漫天箭雨,每支箭都纏繞著雷電,將蛇影射得千瘡百孔。毒霧散去後,我們看到雲層中隱約有金甲天兵列陣。
"是天師道的巡天將!"陳大夫突然跪地叩拜,"沒想到老朽有生之年還能..."
他話音未落,小青蛇突然痛苦地蜷縮起來,身形開始透明化。它掙紮著在白素手心排出顆龍眼大小的珠子:"吞下...可暫時掩蓋妖氣..."
珠子入腹的瞬間,白素渾身泛起青光,等她再睜眼時,瞳孔已變成威嚴的豎瞳,額間龍紋完全顯現,周身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威壓。
"我記起來了。"她的聲音帶著奇異的回響,"三百年前那場大戰...青龍使是我舅舅。"
我正想追問,遠處突然傳來號角聲。小青蛇最後看了我們一眼,化作青煙消散在夜風中。
醫館外傳來整齊的腳步聲,一隊穿著宋朝製式鎧甲的陰兵持戟而立,為首的將領抱拳道:"奉鍾馗大人令,護送三位前往洞庭。"
陳大夫突然揪住我衣袖:"小子,你祖上可有人叫禹墨城?"
我心頭巨震——那正是我曾祖父的名字!
陰兵隊列突然分開,一架青銅馬車從虛空中駛來。拉車的竟是四隻通體雪白的獨角獸,馬蹄踏過之處綻放出朵朵金蓮。
"請。"將領掀開車簾,我這才發現車內別有洞天——竟是間三進的書房,四壁堆滿竹簡,正中懸著幅會動的《萬裏江山圖》。
白素剛踏入車廂就昏了過去。她周身浮現出片片龍鱗,整個人開始變得半透明。陳大夫急得直跺腳:"龍珠在與她體內封印相衝!"
我下意識摸向銅墜,指尖突然被燙出血珠。血滴在車廂地板上,竟化作九個血色鼎紋旋轉起來。書架最頂層,一卷蒙塵的玉簡突然大放光明。
"《禹貢山海》?!"陳大夫聲音都變了調,"這是記載九州龍脈的禁書!"
玉簡自動展開,浮現出立體投影:中原大地上九道金光交織成網,而洞庭湖位置赫然有個巨大的黑洞。更駭人的是,黑洞中隱約可見七顆蛇首在蠕動。
窗外景色突然扭曲,馬車正穿過某種結界。透過逐漸透明的車廂壁,我看到雲層下綿延著無數軍營——有旌旗招展的古代軍陣,也有現代裝備的特種部隊,甚至還有幾艘懸浮的科幻戰艦。
"他們在等什麽?"我嗓子發幹。
將領的青銅麵具下傳出歎息:"等你們找到九龍閣的鑰匙。"
白素突然睜眼,瞳孔已完全變成龍類的豎瞳。她抓住我的手腕,在我掌心畫了個古怪符號。劇痛中,我的銅墜融化成金液,在掌心凝成枚刻著"定海"二字的小印。
"當年大禹治水分九州..."白素的聲音帶著龍吟回響,"你曾祖父是最後的守鼎人。"
車頂突然傳來重物砸擊聲。一隻長滿綠毛的巨爪撕開車廂,腐臭味撲麵而來。將領舉戟相迎,卻被連人帶戟拍成青銅碎片。
"屍解仙!"陳大夫桃木劍應聲而斷,"這些修煉邪道的修士怎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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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爪主人現出真身——是個三米高的駝背老者,皮膚上長滿黴斑,腰間掛著串骷髏法器。最恐怖的是,他天靈蓋上插著半截青龍角!
"把龍印交出來。"老者張口噴出黑霧,"相柳大人承諾給我完整的龍族精血..."
白素突然躍起,龍爪直掏對方心窩。老者怪笑著不躲不閃,胸口被貫穿的傷口裏竟鑽出無數白蛆。那些蛆蟲見風就長,轉眼變成密密麻麻的屍奴撲來。
千鈞一發之際,我掌心的龍印突然飛起,在空中化作丈餘高的青銅鼎虛影。鼎身九個符文亮起,將半數屍奴吸入鼎中煉成青煙。
老者麵色大變:"你竟能催動禹王鼎?!"
他正要施展邪術,窗外突然射來一支金光箭矢,精準釘入其眉心。我們循著箭光望去,隻見雲層中站著個穿中山裝的中年人,手持造型科幻的複合弓。
"張天師後人,特來清理門戶。"中年人說話間又連發三箭,將老者釘死在車廂壁上,"各位抓緊,洞庭結界隻能維持到子時。"
馬車此時已駛入暴風雨區。透過雨幕,我看到湖心島上有座半塌的九層石塔,每層簷角都拴著碗口粗的鐵鏈,鐵鏈另一端沒入湖水深處。
白素突然痛苦地蜷縮起來,她背上浮現出完整的青龍紋身,那龍睛正不斷滲出鮮血。陳大夫急忙用銀針封住她七處大穴:"她在覺醒真龍血脈!"
"不是覺醒..."我鬼使神差地按住她眉心龍紋,"是在抗拒某種控製。"
掌心龍印突然與她的龍紋產生共鳴,我們周圍浮現出九尊青銅鼎的虛影。在鼎光籠罩下,白素皮膚下浮現出密密麻麻的黑色咒文——這些咒文正組成個七首蛇的圖案!
"相柳的奴印!"陳大夫麵如死灰,"難怪三百年前青龍使要..."
驚天動地的爆炸聲突然打斷了他。石塔最頂層炸開個窟窿,一條百米長的黑龍破塔而出,它隻剩半邊龍角,渾身鎖鏈嘩啦作響。
更可怕的是,黑龍身後追著條七首巨蟒。那怪物每個蛇首都戴著帝冕,噴出的毒霧將湖水都染成了紫色。
"原來如此..."白素突然淒然一笑,"舅舅當年抽我龍髓,是為斬斷相柳通過血脈施加的控製。"
黑龍似乎感應到什麽,獨眼望向馬車方向。它發出一聲悲愴的龍吟,竟調頭主動撞向七首蟒。兩條巨獸糾纏著墜入湖心,激起百米高的浪濤。
浪花中有青光閃過,半截斷裂的龍角精準落入我手中。這龍角觸到龍印的瞬間,湖底升起九根青銅柱,柱上盤繞的龍雕紛紛睜開了眼睛...
龍角與龍印相觸的刹那,九根青銅柱突然劇烈震顫。柱身龍紋紛紛剝落,化作實體蛟龍騰空而起。我這才發現每條龍的脊椎都被鎖鏈貫穿,鎖鏈另一端竟連接著湖底那具青銅棺槨!
"九龍鎖天陣!"陳大夫的羅盤指針瘋狂旋轉,"這是大禹王用來..."
話音未落,七首巨蟒突然撕開湖麵。它中間那顆戴著帝冕的蛇首竟口吐人言:"姒文命的走狗!"其餘六個蛇首同時噴出黑霧,霧氣中浮現出無數古代戰場冤魂。
白素突然奪過龍角,將其刺入自己心口。金紅色龍血噴湧而出,在湖麵形成巨大的符咒。那些被鎖鏈束縛的蛟龍頓時雙目赤紅,不顧撕裂軀體的痛苦瘋狂拉扯青銅棺。
"她在用真龍血喚醒鎮墓獸!"張清玥甩出八張紫符,"快布八卦陣護住她!"
我胸前龍印突然自行飛起,在空中與九根青銅柱產生共鳴。柱體表麵剝落的銅鏽下,露出密密麻麻的甲骨文——那竟是記載大禹斬殺相柳全過程的祭文!
青銅棺槨突然炸裂,有個穿冕服的人影踏浪而出。他麵容與白素有七分相似,但脖頸處長著六個肉瘤。最駭人的是其右手,那分明是覆蓋著青鱗的龍爪!
"好侄女。"冕服男子輕笑,"當年抽你龍髓時,就該把你做成燈油。"他抬手招來漫天血雨,雨滴中浮現出三百年前白素被釘在祭壇上的畫麵。
白素突然發出不似人聲的尖嘯。她周身龍鱗盡數倒豎,背後浮現出完整的青龍法相。但更驚人的是,我掌心的"定海"龍印突然分裂成九道金光,分別注入九條蛟龍體內。
九龍得此金光,瞬間掙脫鎖鏈。它們盤旋著組成某種古老陣型,每遊動一圈,湖麵就升起層金色光幕。七首巨蟒撞上光幕的刹那,其帝冕突然炸裂,露出額間刻著的"奴"字!
"原來你才是被控製的!"我恍然大悟,"相柳當年根本沒死,它寄生在了..."
冕服男子突然暴起,龍爪直取我咽喉。千鈞一發之際,白素用身體擋在我麵前。龍爪貫穿她胸膛的瞬間,九條蛟龍同時自爆,金色血雨籠罩了整個湖麵。
在這片血雨中,我看到難以置信的一幕:白素的青龍法相與蛟龍殘魂融合,化作實體巨龍纏住七首蟒。而那具冕服軀體正在龜裂,六個肉瘤裏鑽出漆黑蛇頭!
"現在!"垂死的白素將半截龍角拋給我,"用定海印...鎮在它第七首..."
我福至心靈地咬破舌尖,將血噴在龍印上。小印迎風便長,化作山嶽大的青銅鼎轟然砸落。鼎身九個古篆亮如烈日,將掙紮的七首巨蟒一寸寸壓入湖底。
在相柳最後一聲哀嚎中,整個洞庭湖的水突然倒卷上天。水幕裏浮現出上古景象:大禹王手持此鼎,將九條惡龍煉化成鎮海神針...
當一切歸於平靜時,湖心島已沉沒大半。我跪在廢墟中,懷裏抱著逐漸冰冷的小白蛇——那是白素最後留下的形態。她額間鱗片上,還留著個淺淺的"鼎"字印記。
"她本就是禹王鼎的器靈。"陳大夫拾起破碎的龍印,"當年為鎮壓相柳,自願化龍..."
張清玥突然指向天際。黎明前的星空異常明亮,北鬥九星中突然有兩顆星辰墜落,在雲層間隱約化作糾纏的龍蛇之形。
遠處傳來汽笛聲,第一縷陽光刺破雲層。我摸到口袋裏有什麽在發燙——是那枚已經失去光澤的銅墜,內壁不知何時多了行小字:
"鼎成龍歸日,重續山海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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