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忽然俯身，在皇帝耳邊輕聲道："您是在找穆征嗎？他早就被我誅殺了。"
    皇後接下話茬：“你給賢貴妃的哥哥安排這麽重要的位置，看來，你很是信任賢貴妃嘛。”
    "來人！把賢貴妃給本宮押上來！"皇後鳳眸微眯，朱唇輕啟，聲音裏透著刺骨的寒意。
    “皇上，今日這出戲怎能沒有賢貴妃呢？等下，就讓賢貴妃送你上路。”
    殿外傳來窸窣的腳步聲，賢貴妃被兩名侍衛架著拖進養心殿。
    看見龍榻上奄奄一息的皇帝時，突然迸發出驚人的力氣掙脫束縛。
    "皇上——"這一聲淒厲的呼喚仿佛泣血，賢貴妃踉蹌著撲到龍榻前，顫抖的手指輕撫皇帝蒼白的麵容。
    "愛妃......"皇帝氣若遊絲，渾濁的雙眼費力地聚焦在賢貴妃隆起的小腹上，一滴濁淚劃過鬢角。
    皇後緩步上前，金線繡鳳的裙裾掃過青磚，發出沙沙的聲響：“真是一對苦命鴛鴦啊，不過皇上，賢貴妃今日可不能陪你一起下黃泉了。等賢貴妃把孩子生下來，本宮就立馬讓她來陪你。”
    皇帝劇烈咳嗽起來，一口鮮血濺在明黃色的被褥上，如雪地紅梅般刺目。"你們敢弑君...你們就不怕朝中大臣非議？"
    皇後輕笑著上前，用絹帕溫柔地擦拭皇帝唇邊的血跡："陛下多慮了。滿朝文武都知道您病入膏肓，誰會懷疑呢？再說了，這可不是本宮動的手，是賢貴妃……"
    她轉頭看向太子，"更何況，臣妾兄長率領十萬精兵已在皇城二十裏外駐紮。若有哪個不長眼的敢妄動..."
    "舅父的鐵騎會踏平他們的府邸。"太子接話道，眼中閃爍著嗜血的光芒。
    他拔開瓷瓶的木塞，一股甜膩的杏仁味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皇帝的目光在母子二人之間遊移，最終定格在太子臉上。"朕...待你們不薄..."
    "待我不薄？"太子突然暴怒，一把揪住皇帝的衣襟，"您心裏隻有軒轅澈！就因為他是賢貴妃所出！"他的聲音因憤怒而扭曲。
    "不過可惜了，他不是您的親生兒子，哈哈哈……"
    瓷瓶中的液體因他的動作微微晃動，在瓶壁留下琥珀色的痕跡。
    皇帝艱難地喘息著："至少...你犯了這麽多錯，朕都沒廢了你！"
    "那是因為您忌憚我背後的塗氏一族！"太子猛地鬆開手，皇帝重重跌回榻上。
    "這次軒轅燁呈上那些證據，您不就迫不及待想要處置我了嗎？若非有高人指點..."他的聲音忽然壓低，"我早就成了階下囚。"
    皇帝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清明："這難道...不是你咎由自取？"
    太子聞言大笑，笑聲中卻帶著幾分淒厲："成王敗寇，何來咎由自取？"他舉起瓷瓶，"父皇，您放心，這"美人醉"不會讓您太痛苦。據說服下後，會夢見平生最快活的時光..."
    "燁兒...不會放過你們的......"皇帝艱難地擠出這幾個字，渾濁的眼中卻燃起最後一絲希望的火光。
    "哈哈哈——"太子的笑聲戛然而止，突然拍手道："您不提，兒臣差點忘了件趣事。"他轉身對殿外喝道："把東西呈上來！"
    兩名鐵甲侍衛呈上兩個雕花錦盒踏入殿內。
    太子親手掀開盒蓋的瞬間，露出了軒轅燁和蘇雲瑤的頭顱。
    "父皇您看，"太子抓起盒中一顆頭顱的發髻，將它提起與皇帝對視，"這可是兒臣的皇弟軒轅燁。"
    頭顱的麵容慘白如紙，但那雙曾經明亮的眼睛仍圓睜著，仿佛還在震驚於自己的死亡。
    "父皇，您的好兒子和好兒媳來給您...送行了。"
    皇後緩步上前，紅唇勾起殘忍的弧度："皇上現在可以安心...隨他們去了吧？"
    皇帝突然噴出一口鮮血，濺在太子的身上。他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太子，聲音嘶啞得如同惡鬼："畜...生...你會...遭天譴......"
    皇後一個眼神，身旁的大太監立刻心領神會，陰笑著上前，一把扣住賢貴妃纖細的手腕。
    "放開我！"賢貴妃拚命掙紮，可那太監力道極大，五指如鐵鉗般死死箍住她的手指，硬生生將一隻青瓷毒瓶塞進她掌心。
    "賢貴妃娘娘，您可要‘親手’送皇上一程啊。"太監陰惻惻地笑著，攥緊她的手腕，逼著她將瓶口往皇上唇邊遞去。
    "不！"賢貴妃淚如雨下，指節因用力而發白，卻仍被那太監一寸寸推向皇上。瓶中藥液微微晃動，映著燭光，泛出森冷的寒芒。
    "住手！"
    一道清冷的聲音驟然劃破養心殿內壓抑的罪惡，眾人驚愕回頭，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蘇雲瑤！
    她明明已經死了！她的頭顱明明就裝在錦盒裏！可此刻，她竟活生生地站在殿門口，一襲白衣勝雪，眸光如刃，冷冷掃視著殿內眾人。
    皇後瞳孔猛縮，心中驚駭，可轉念一想，自己背後還有母族勢力撐腰，頓時又挺直了腰杆，強裝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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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臉色煞白，聲音發顫："你是誰？！不……不可能！蘇雲瑤已經死了！本宮親眼看著她的頭顱被砍下！你不是她！你不是！"
    蘇雲瑤唇角微勾，笑意森寒："我不是蘇雲瑤，那還能是誰？"
    太子猛地轉身，踉蹌著衝向錦盒，顫抖著掀開蓋子——裏麵哪有什麽頭顱？隻有一根枯樹枝！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太子踉蹌後退，幾乎站立不穩，"你用了什麽妖術？！"
    蘇雲瑤冷笑："妖術？不過是障眼法罷了。可惜，你太過剛愎自用，連這麽明顯的破綻都看不出來。"
    太子猛然想起行刑時的異樣："難怪……難怪當時沒有血跡！我還以為是焉離……"
    "焉離？"蘇雲瑤嗤笑一聲，"就他那點本事，早就被我打跑了。"
    太子如遭雷擊，又慌忙去翻另一個錦盒——果然，軒轅燁的頭顱也變成了一截枯枝！
    "完了……全完了……"太子癱軟在地，麵如死灰。
    皇後見狀，怒不可遏："太子！你怕什麽？不過一個蘇雲瑤罷了！殺了她，永絕後患！"
    太子如夢初醒，猙獰吼道："對！殺了她！全都給本宮上！殺了這個女人，重重有賞！"
    禁衛軍蜂擁而上，然而還未靠近蘇雲瑤——
    "嗷嗚！"
    一道雪白的身影如閃電般竄入殿內，鋒利的犬齒狠狠咬住禁軍的手腕，慘叫聲接連響起。
    蘇雲瑤連眼皮都懶得抬，隻是緩步朝太子和皇後走去，唇角噙著冰冷的笑意。
    皇後驚恐後退，尖聲叫道："太子！快發信號！叫你舅父帶兵前來支援！"
    太子跌跌撞撞衝出殿外，顫抖著點燃信號彈——"咻！"一道刺目的紅光劃破夜空。
    蘇雲瑤不慌不忙，悠然坐在殿內的太師椅上，指尖輕叩扶手，仿佛在欣賞一場鬧劇。
    而殿內，禁衛軍早已被雪兒戲耍得團團轉，氣喘籲籲地癱倒在地，連她的毛都碰不到。
    雪兒得意地甩了甩尾巴，悠哉地踱回蘇雲瑤腳邊，懶洋洋地趴下，還不忘衝太子齜了齜牙。
    太子徹底崩潰，抓起地上散落的長刀，瘋了一般朝蘇雲瑤砍去——
    "哢嚓！"
    雪兒猛地躍起，精準咬住他的手腕，骨頭碎裂的聲音清晰可聞。
    "啊——！"太子慘嚎著鬆手，長刀"哐當"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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