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死而複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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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你們有沒有發現,她們好像……不知冷暖?”
此話一出,立刻得到了另外兩人的點頭附和。
這外頭大雪天的,她們出門都要穿著厚厚的棉服戴著圍巾手套,恨不得把自己裹成球。
可村子裏的那些人,全都穿著一模一樣的白色連衣裙,雖然是及腳腕的長裙,但她們裙子下麵也沒穿褲子啊!
這稍微動一動風就灌進去了,皮膚就露出來了,除了好看一無是處,看著就齁冷。
而且赫莉婭上手摸過,那裙子的布料也是薄薄的,壓根起不了保暖的作用。
換她穿這裙子在外頭溜達一圈,保管凍成傻子凍成冰雕。
可那幫雪地巫女,一個兩個完全沒有感覺,該怎麽幹活怎麽幹,即便露出的皮膚都被凍得發紅了,可她們就好像喪失了知覺一樣,完全沒有冷的反應。
赫莉婭也想起自己跟德塔莫利對戰時,對方射出來的冰箭稍微擦過都能感覺到上麵刺骨的寒意,可德塔莫利捏在手裏卻好像沒感覺一樣,當時的她實在不能理解。
但現在,看到有一幫子不怕冷的,她瞬間理解了,但也隻理解了一點——指把他歸類到雪地巫女這個奇怪到她幾乎無法理解的族群中。
而且,在這裏待久了,她甚至偶爾會產生是不是她們三個有問題的念頭。
“而且,除此以外我發現,她們的這裏……”阿芙拉點了點腦袋,不太確定道,“好像有點問題。”
赫莉婭:……
卡斯珀:……
這真的不是在罵人嗎?
察覺到二人無語的神情,阿芙拉抿了抿唇,也一臉無語。
“我的意思是,她們好像,記憶有些錯亂斷裂。”
“當我問起她們關於小時候的事,或者是過往的經曆時,我發現她們大多都是支支吾吾的。”
“倒也不像是在隱瞞,而是好像,真的想不起來了,記憶模糊到根本講不出一件完整的事來。”
“而且就算有的能準確說出以前的事,我也發現,她們所說的事,都非常相似,就像是有一個固定的故事模板一樣,大家都是套用這個模板在編自己的故事。”
“我印象很深刻的就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婦女,說她小時候也碰見了外鄉人拜訪,對方當時還帶著三歲大的孩子,大家都很喜歡那小孩,得了空便會來看孩子,逗孩子玩。”
“因為村子裏有些女人可能一輩子都沒有機會組建家庭,她就是其中一個,所以就特別喜歡那個孩子,對此印象非常深刻。”
“她能準確地描繪出初見那孩子時對方的穿著打扮,孩子喜歡什麽玩具,孩子的一些小習慣,比如喜歡黃色,喜歡肥皂香,喜歡亮晶晶叮叮當當的玩具。她還自己親手做了一串風鈴送給那孩子。”
“平時就喜歡抱著孩子去畜牧棚裏看動物,或者陪小孩一起堆雪人,或是坐在壁爐旁給孩子講故事。”
“這些都沒問題,但後麵我又問到一個大概二十出頭的姑娘,她也提到了外鄉人帶的孩子,也是三四歲大,也喜歡亮晶晶的東西,她也給對方做了一串手鏈,也喜歡帶著孩子去畜牧棚裏看動物,玩雪,講故事。”
“我當時就覺得有點不對勁,後麵我又去一一問過其他人,有的人記得有這麽個小孩,有的人是完全不記得,而且記得的人裏,都給這個孩子親手做了禮物。”
“這就很奇怪了不是嗎?”
“而且她們在敘述自己故事時,都沒有其他族人的出現,就算真有那麽一個孩子存在,沒道理說隻有某個人一直在接觸孩子,但從她們的故事來看,好像就是這樣,一直都隻有她一個人在陪孩子玩,而沒有其他人的身影。”
赫莉婭往左歪頭,卡斯珀往右歪頭,兩人動作一致地摸著下巴在思考,很努力地在分析其中的關聯。
“你確定有著類似經曆的兩人真的隔了快二十歲?或許有的人天生顯得老或者小呢?”赫莉婭首先提出質疑。
“我都問過了,年紀不會出問題,都有旁人佐證,就是相差了將近二十歲,卻經曆了差不多的事。”阿芙拉回道。
“或許其中有人是編的呢,這種事說不準的啊……”卡斯珀道。
阿芙拉瞥了他一眼,“我倒也沒有遲鈍到連真話謊話都辨別不清。”
“那不一定。”赫莉婭反駁說,“你沒發現這裏的人,情緒都很淡漠嗎,跟冰塊一樣,就怕是撒謊,也是那種臉不紅心不跳的。”
阿芙拉垂眸認真回憶了一番,發現好像還真是這樣,但即便如此,她還是覺得那些人說的是真話,她們的記憶的確存在著某些問題。
“嗐,沒事,反正我們又不是奔著探明北極鄉來的,到時候拿了解藥咱就離開了,這裏再古怪都與我們無關。”赫莉婭聳了聳肩,放鬆下來,開始享受她的晚飯了。
“嗯……說的倒也是。”
大家嘴上都這麽說,但心底裏卻不約而同的冒出這樣一個念頭來:
這北極鄉,這雪地巫女一族,真的是處處透露著奇怪與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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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塔樓——
德塔莫莉坐在棺材的一邊,垂眸盯著躺在棺中那張與她有著九成相似的麵孔,一動不動,不知道在想什麽。
一道雪鴞的鳴叫聲劃破天際,她低垂的眼睫顫了顫,隨即回過神來,勾勾手指驅使她的長發纏繞上德塔莫利的身體,把他從棺材中拉了起來。
她抬手撫上對方胸口那猙獰的口子,那是殺死他的致命傷口。
她端詳了許久,而後伸出一指,抵在傷口處,一點點插了進去,攪動血肉的聲音讓人聽了頭皮發麻。
她撕扯著傷口,直至傷口擴張到能夠伸進去二指,她麵無表情地用那素白修長的手指摳挖著裏頭的肉,像是在找什麽東西。
最後摳出了一粒不過指甲蓋大小的冰晶,仔細瞧,便能發現那是刺穿他胸口的冰箭尾羽的一部分,隻是不知道本該消散融化的冰箭為何在這裏還會殘餘有碎塊。
她猩紅的手指輕撚著那冰晶碎塊,那一向冷靜的眼眸中忽的浮現出好些紛雜的情緒來,有愧疚,有嫉妒,有憎惡,有同情,有不忍,有痛苦,就像是往沉澱數十載的那些記憶的湖水裏丟進了一塊石頭,蕩起層層漣漪,久久無法平息。
她捧著親生胞弟的臉,與之額頭相抵,“我不知道你醒來之後會不會恨我,但我不能看著你死。”
“你要陪著我一直痛苦下去才是啊……怎麽能把我丟在這麽難捱的世界裏獨自離去呢……我不允許啊……”
德塔莫莉閉上眼,嘴唇嚅動,念著聽不懂的咒語,而垂在她身後的頭發分成好幾縷飄蕩起來,並散發著淡淡的微光,先後伸向德塔莫利被破開的胸口。
頭發絲上的光點緩緩遊入他心口,伴隨著一縷縷頭發上光芒的黯淡,隻見那猙獰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愈合,他冰冷的軀體也在一點點回溫。
而被汲取了光點的頭發,則如同枯草一般垂落,化為死物,不再有光澤,被德塔莫莉揮手直接切斷了。
紛紛揚揚的碎發飄散在密閉的空間內,不多時便在棺材底鋪了薄薄一層,與德塔莫利自己那一頭長發交織在一處,某種意義上實現了相連。
待一切結束,德塔莫莉那一頭秀麗的長發已然變得參差不齊,就像是一隻被拔光了毛的鳥雀,四處皆是她的落羽。
她將自己胞弟已然回溫的身體放回到棺材之中,而後雙手撐在地板上,呈匍匐狀,緩緩低下頭去,直至額頭觸地,如同一個虔誠的信徒在膜拜其信仰的主。
她口中依舊喃喃念著古怪的語言,隨著話音落下,一道肉眼不可見的光束自地下深處湧出,回應了她的呼喚。
而她腦袋那七零八落雜亂的頭發再一次煥發出生命力,以一種詭異的不同尋常的可怕速度瘋狂增長,並且不再受重力的束縛,而是擁有了自己的生命和意誌般飄浮在空中,猶如一張蜘蛛網。
某種神秘的存在給予了她力量,讓她得以彌補剛才複活德塔莫利所耗費的能量,但她麵上依舊難掩疲憊,可見精氣神難以借此恢複。
德塔莫莉疲倦地挨在棺材邊上,垂著頭靜靜等待著胞弟的複生。
此夜似乎格外的漫長,不待天光亮起,棺材中的人便輕顫著睫毛,緩緩撩開沉重的眼皮,時隔十幾日的死亡的昏暗,再次捕獲光明。
可當他看見趴坐在棺材邊上那個日夜出現在他夢中難以忘卻卻也不願再見的人時,他的心在一瞬的停滯後有力地鼓動著,那些被他封存的記憶與情感也如滔滔江水般翻湧而出。
他一度懷疑自己是在做夢,可當他察覺到那他曾竭力撕扯掉的猶如蛛絲一般的聯係再次纏上身體時,他才恍然意識到,自己是回到了北極鄉,回到了那個他做夢都忘不掉,自己拚死都要離開的家鄉。
亦或者說,囚牢。
他努力回想自己此前的回憶,而一抹紅色幾乎是立刻占據了他腦袋的全部,一個名字脫口而出——
“赫莉婭……”
德塔莫莉聽見他的聲音,一下子從淺眠中抽離出來,直起身子看向擰著眉正思考他昏迷這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麽的德塔莫利,開口道:
“歡迎回家,德塔莫利。”
可看她的表情,無悲無喜,既看不出親人複生的喜悅,也看不出所謂的歡迎的熱情,冷冷淡淡的,讓人猜不透她在想什麽。
德塔莫利撐著棺材板坐起身來,同樣也是冷冷的臉,聽見對方的話,他隻是斜睨了她一眼,並冷笑一聲。
家?這種地方稱得上是家嗎?
雖然赫莉婭對他的記憶做了幾處修改,但問題不大,他稍微細想便將事情的起因經過結果全都串聯起來了。
無非是她不知為何沒能立刻死去,借此機會反殺了他,但又因著寒毒的原因不得不找上雪地巫女一族,這才會拖著他的屍體回到了北極鄉。
這可真是……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命運嗎,即便自己再怎麽努力逃離,最終也會陰差陽錯地回到最初的起點,回到命運給你規劃好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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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他再怎麽不情願,可如今人身在北極鄉,這已成事實,就算他恨不得啃掉赫莉婭的腦袋,也沒辦法改變自己回到囚籠的現實。
而且,如今要考慮的可不是這件事,眼下有更迫切也更嚴重的事情需要解決。
“她人在哪?”德塔莫利問。
“你是說送你回來的那個女孩?”德塔莫莉見他一臉急切,不由得猜想他們之間的關係。
“對,她如今還在北極鄉內嗎?”德塔莫利又問。
德塔莫莉點了點頭,“她和她的同伴們此刻都在。”
她以為德塔莫利是迫不及待想見她們,好心提醒了一句:“如今夜已深,若是想見她們,還是等明早再去吧。”
德塔莫利一臉震驚且不理解地看向自己的姐姐,也就是如今北極鄉的大祭司,雪地巫女一族的族長。
她瘋了嗎,她怎麽敢放任這麽一枚炸彈在這裏……
可很快他就想明白了,赫莉婭肯定是從自己對她那異樣的態度察覺到了雪地巫女一族的習性,所以此次前來肯定是改頭換麵了,並且絕對在自己身份一事上撒了謊。
所以德塔莫莉如今並不知道赫莉婭的真實身份,不然絕對不會放任她進入北極鄉的。
他猛地抓住德塔莫莉的手,一臉嚴肅道:“德塔莫莉,她是赫莉婭,是奧特斯帝國的公主。”
“她是戰爭之神複生的容器。”
“你不該讓她進來的。”
與此同時,塔樓的另一端——
剛剛被迫進行完數不清多少次生命大圓滿的貝恩斯一臉無神地趴在大敞著的窗沿上,任由窗外的飛雪湧入,將屋內那股子令他惡心的黏膩氣息給洗刷掉。
細雪落在他滾燙泛紅的麵頰上,很快就融化為冰涼的水,緩緩帶走麵上的熱度,帶走那些他覺得肮髒不已的東西。
他的視線發散,整個人飄忽著,就好像趴在那的隻是一攤堆積的血肉,而肉 體中的靈魂早已不知飄到了哪裏去。
在昏黑的夜裏,隻餘白色的飄雪,視野之內除卻白就是黑,這就是他十幾年來所能看到的全部顏色。
噢,倒是還有一些不和諧的顏色,隻是出現的次數少得可憐,並且每次出現都會帶來不好的事。
以至於他一閉上眼,就會想起今天看到的那抹不同尋常的金色,以及那雙墨綠色的瞳孔。
是那樣的獨特,在一片黑白之中以那樣強勢的勁頭奪取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倒也不是所謂的一見鍾情的喜歡,而是出於一種,對於稀罕物件的好奇,以及對於對方的一種,難以言說的,豔羨。
赫莉婭身量高挑,且服用過龍心的她體質更是好的沒話說,薄肌之下蘊含著大大的力量。對此,朱迪斯有話可說)
她給人的感覺,就是那種經常運動保持著良好作息的非常健康的人。
那是一具非常健康且美麗的身體。
她今日去見德塔莫莉,穿著棕色夾克棉服,內裏是白色的羊絨,柔軟舒適且溫暖,裏頭則是簡單搭了件高領黑色緊身衣,也就是所謂的秋衣。
但正所謂時尚的完成度是看臉,所以即便是單調的毫無特色的秋衣,穿在她身上也有一種很高級很優雅的美。
更別說黑色襯得她皮膚雪白,腰身纖細。
下身的白色西褲更是顯得她腿修長,及膝綁帶長靴收束,更是將那很有力量感的小腿包裹得十分勻稱,顏色則是與外套相呼應。
脖子上的紅水晶吊墜是她全身上下唯一的裝飾,卻也是最亮眼的一抹,因為有些分量,所以即便赫莉婭活動著,那紅水晶依舊穩穩當當地躺在她胸前,宛若最珍貴的心髒一般。
白金色的長發高高紮起,將巴掌大的臉以及優越的下頜線完全展露出來,瞧著十分幹淨利落清爽。
若非她敞著的棉服外套下有著豐滿的曲線,乍一看過去怕是會以為她是個英俊帥氣的恣意少年郎,舉手投足間都散發著年輕人的朝氣。
貝恩斯看著自己那比女人還要細的手腕以及骨瘦嶙峋到一摸就隻有一把排骨的身體,不由得發出一聲嗤笑。
他這樣子,算什麽男人?
隨後一切的情緒都沉澱下來,化作濃鬱厚重的渴望與豔羨,藏在眼睛最深處,並不斷的暈染開。
好美的身體,好健康的身體,這樣好的精氣神,這樣有活力有朝氣的身體,這用豔麗色彩裝扮的身體,這自由的身體,如果是我的就好了……
若是赫莉婭是個男人,他怕就不會是羨慕,而是猶如腐爛沼澤一般的嫉妒與仇視了。
他就像是一棵枯萎的樹,散發著濃重的絕望以及死意,而且常年被榨取的身體早已虧空,一臉精氣不足的虛樣。
也是了,每天都要伺候三四個女人,饒是他才十八九歲,正是年輕精力旺盛的時候,也經不住這樣榨啊。
更別說,她們根本就不在意他的死活,對於她們而言,他不過就是個生育工具而已,隻要還能幫助她們延續後代,那她們也不在意他身體究竟如何,就是否能夠承受得了這樣的榨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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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會在意工具的死活?
你會問耕地的鋤頭累不累嗎?
更別說這樣的鋤頭你向來不缺,壞了,換一把就是了。
這就是他,一個看似被保護在高高塔樓之中,需要被眾多女人爭搶的貨色,實則不過就是被囚禁了的種馬而已。
他覺得自己甚至不如村裏那任人索取的奶牛珍貴,奶牛死了,照顧奶牛的人可是要心疼的,而自己要是死了,大家也不會過多傷懷,頂多是看見他的後代時,偶爾感慨一句“你挺像你父親的”。
當然,這對於孩子而言,算不得什麽誇獎,尤其是女孩子。
畢竟這是個以女為尊的族群,而父親又是個上不得台麵的種馬角色,孩子出生後甚至都見不到他一麵,又何來的感情呢?
如果是兒子……那還要看孩子的身體素質如何,要是不錯的話,哈哈,那就要跟爹走上一樣的路了。
這對於裏約德而言,才是最殘忍的事。
一輩又一輩,一代又一代,都要耗死在床榻之上,沒日沒夜辛勤的耕耘,卻看不見未來,隻餘孤獨與絕望,在無人的夜裏一點點滋長,最後被蠶食到連骨頭都不剩。
他遙遙望著城牆的方向,伸著手無意識地輕點著空氣,又像是在指明什麽,而在那個方位,除了無法跨越的高大城牆,還有赫莉婭一行人暫居的小屋。
要試試看嗎?他在心裏頭問自己。
這並非他第一次見到外鄉人,雖然年紀不大,但在兒時也曾碰見過不下三次闖入北極鄉的客人。
有的是誤打誤撞闖了進來,好生招待了幾日後就送走了。
有的則是抱著目的而來,當然,應該打的不是什麽好主意,因為他們總是在一夜之間就消失不見了,誰知道是跑掉了還是死在這了。
畢竟這地兒常年積雪,死個人丟外頭不到半天就會被完全覆蓋住,簡直就是超絕拋屍地。
若是哪天得了興致跑去那人跡罕至的地兒玩,估摸著隨便一鏟,就能開出金色傳說,獎勵冰凍屍體一具。
哈哈,開玩笑的。
當年就算他想跟著外人一起逃,也沒機會,年紀太小了跑出去就是死。
而且那會兒他還沒當上種馬呢,不知道自己未來日子這麽苦,不然他以前肯定會抓住機會,即便是冒死也要跑。
他不想最後死在床上,毫無尊嚴的像一攤會蠕動的爛泥一樣,最後悄無聲息地與這片雪原融為一體,連個祭拜的人都沒有。
準確點來說,是連個會惦記著他、記住他的人都沒有。
如今他體驗過了苦,也一眼看到了自己未來的頭,恰逢此時赫莉婭一行人來到此地,而且還有德塔莫利這個出逃的先例在,讓他看到了希望。
他如今有能力逃出去,為何不試試呢?
隻是他不確定,不確定赫莉婭會不會像那些埋在雪層裏找也找不到的屍體一樣被留在這裏,更不確定對方會不會幫自己,他甚至都不知道對方來了幾個人,又是出於何種目的來到此地。
全是未知數,全都要賭。
而且一旦作出決定,除了逃出去,就隻有生不如死。
北極鄉不允許出現想要逃離的叛徒,一旦被發現被抓住,他都不敢想象自己將麵臨怎樣的結局,但想來肯定是生不如死的。
而且,他知道了北極鄉那麽多的秘密,一旦讓他活著逃出去,族群以及家鄉都要麵臨著暴露的風險。
平日裏北極鄉已經足夠低調了,甚至用盡辦法去阻止外人的進入,但人的好奇心和巨大的利益總會突破一切防守,她們防不住,也擋不掉。
一隻雪鴞從風雪中穿梭而過,破風聲以及其響亮的鳴叫聲將貝恩斯從無限的思緒中喚了回來,他直愣愣地盯著飛雪中那逐漸遠去模糊的身影,腦袋裏突然蹦出來的一個問題:
北極鄉裏,怎麽會有飛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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