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燃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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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準備期間,赫莉婭除了大量翻閱有關北極鄉還有雪地巫女一族的曆史書籍之外,還與德塔莫莉又進行了一次會談。
    因為有一個很關鍵的問題,如果赫莉婭得不到準確的答案,她將很難部署接下來的計劃。
    “既然你能不知不覺地抹除他人的記憶,那想來,查閱別人的記憶,對你而言應該是輕而易舉吧?”
    她閑不住一樣地在屋內走來走去,圍著坐在地上的德塔莫莉轉圈圈,一會兒摸摸這個,一會兒摸摸那個,仗著主人家腿腳不便,把人家的地盤當自己家一樣隨意走動。
    德塔莫莉半斂著眸子,視線落在跟前的地板上,並沒有隨著赫莉婭的身形移動,就好像完全不在意她那多手多腳的行為。
    可當赫莉婭不小心撞到書架,高處一層中的某本書搖晃著要砸下來時,她的一縷長發快如閃電抽了過來,穩穩接住了那本書,並將其歸還原位。
    由此看來,德塔莫莉所能看到的,遠不止那雙眼睛能看到的,即便她不盯著赫莉婭,此刻也能知道她在做什麽。
    “的確不算難事。”
    “殿下是需要我幫忙查看誰的記憶嗎?”德塔莫莉道。
    “是。”赫莉婭站到了她身後,俯身勾起她一縷頭發絲纏繞在指間玩弄著,故意貼到人耳邊道:“我很好奇,你能看到我的記憶嗎?又能看到多少呢?”
    手中的頭發在主人不需要其發揮作用時,跟一般人的頭發無甚區別,纖細柔順,此刻安靜地任她玩弄,絲毫沒有反抗之意。
    聽完這話,德塔莫莉才緩緩抬眼,側身轉頭將視線落在赫莉婭身上,似乎在依言查看她的記憶。
    赫莉婭退開兩步,大大方方地任她瞧,擔心她看得不清楚,還特地示意對方可以用頭發來接觸自己。
    片刻後,德塔莫莉皺起眉來,移開了視線,像是看到了什麽難以想象的畫麵,又像是碰到了什麽她從未見過的難以理解也難以解決的問題。
    “我……看不見你的記憶。”
    她還是頭一回在這事上遭遇滑鐵盧,那一成不變的臉此刻發生了些許變化。
    查看記憶這東西本來就是身為族長所掌握的最基礎的技能之一,可這一招卻在赫莉婭身上失靈了,這讓她百思不得其解。
    “啥叫看不見?”赫莉婭不懂,“解釋解釋?”
    她也跟德塔莫莉一樣坐到了地上,盤著雙腿,雙手不安分地抓過人家的頭發給編麻花辮。
    德塔莫莉由著赫莉婭搗鼓她的頭發,緩緩解釋說:“正常而言,我能夠看見人的另一種形態,就是記憶聚合體的形態。”
    “人是由一團流動的符號構成的,根據被觀察的人此刻的情緒狀態,又呈現出不同的顏色來,而那些符號流,就是記憶。”
    “我能夠通過外延我自身的記憶,去觸碰他人的記憶,從而實現查看,修改,抹除,提取等一係列功用。”
    她頓了頓,見赫莉婭一副沒怎麽認真在聽的樣子,也沒說什麽,自顧自地繼續說了下去:
    “我所謂的看不見你的記憶,是指,我根本看不見構成你這個人的記憶,也就是那些符號流。”
    “其他人在我眼裏都有兩種形態,而你隻有一種,我隻能看見你由血肉構成的身體,而無法看見由記憶構成的身體。”
    “嗯……”赫莉婭手裏已經編到第五根麻花辮了,德塔莫莉的頭發很多,她這會兒真是過足了手癮。
    她見德塔莫莉一副話還沒說完的樣子,問道:“除了我以外,你還見過有誰是這種情況嗎?”
    “死人。”德塔莫莉即刻回道,“而且還是死了很久的人,記憶完全堙滅,屍骨都要化為塵土了的那種死人。”
    赫莉婭:這是在咒我嗎?這對嗎?
    “可你也看到了,我活得好好的,又能吃又能蹦的,還能給你編麻花辮呢。”她舉起手裏編好的頭發晃了晃。
    “所以說很奇怪。”德塔莫莉道,“我還是第一次碰見這種情況。”
    “或許,這與你神明容器的身份有關,我不夠格窺視你的記憶。”
    “拉倒吧。”赫莉婭卻是直言反駁,“你的規格等階怎麽說都有小半個神使差不多了,而我如今也不過是一個不吃不喝就會死,被人捅穿心髒就會死的肉體凡胎而已,你不可能什麽都看不到。”
    “說不準這是一種預言呢,你看見了未來的我,人終有一死,我也不例外嘛。”
    “初見阿黛爾時她便跟我說,既知過往,便能推演未來,你掌握記憶之力,能知曉他人過往生平,那預知未來,想來也是能辦到的。”
    赫莉婭這番說辭其實還是有一定道理的,但德塔莫莉卻覺得事情絕對不是赫莉婭解讀的這樣,可她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真實原因是什麽,繼續探討下去也無意義,隻得作罷。
    “殿下今日來尋我,想來還有別的事吧,請說。”
    就這會兒功夫,赫莉婭已經把她半邊腦袋的頭發都編成辮子了,再不請這尊神離開,她都怕對方要拿著編成辮子的頭發再編別的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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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輕人精力都這麽旺盛的嗎,還是說隻是赫莉婭手閑不下來?
    “你說你之所以選擇我,是因為我從各個方麵來看都很合適,不想錯過這個大好機會。”
    “可,依我看來,你的弟弟,比起我來說,應該更合適吧?”
    赫莉婭低垂著腦袋,專心致誌地擺弄著手裏的發絲。
    “作為混沌之主手下的大信徒,雖然實力等階不及半神,但多少也身負神明之力,更別說災厄與混沌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好兄弟吧,你弟弟的身體應該不會排斥才對。”
    “而且他還是雪地巫女一族出身,這麽百千年的守下來,我不信你們對災厄的力量沒有生出一絲半點抵抗力來,也不信你們沒有得到來自那位神明的庇護。”
    “既是混沌之子,又是雪地巫女,不管最後結果是死了還是活了,都不會造成太大影響,他簡直就是最適合的容器。”
    “可你沒有選擇推他出來,反而是跟我達成了這麽一個……這能叫不平等交易嗎,我不知道。”
    “況且,把這種毀天滅地的力量交給一個有權有勢的帝國公主,這真的合適嗎?”
    正如之前所說那般,這遭赫莉婭無論是成功還是失敗,都是個麻煩。
    她活著是個麻煩,死了更是個大麻煩。
    而要想讓這麻煩不那麽麻煩,就不能給這麻煩添火力,上buff。
    但您瞧,這還是頭一回有外人主動給她這個大麻煩添火,也不怕她把這把火愈演愈烈,最後玩火自焚。
    她撥開垂在地上的辮子,雙臂越過德塔莫莉的肩膀,於她身前交叉,並將臉貼在她後脖頸上,維持著這樣曖昧的姿勢,輕聲道:
    “你難道就不怕,事成之後我反悔,將你們都殺了?”
    因為貼的很緊,說話間唇瓣都蹭過了對方裸露在外光滑白皙的皮膚,溫熱的氣息噴灑在上頭,更別說赫莉婭說完後還使壞地勾回手在德塔莫莉另一側耳垂上揉了一把。
    就算是不那麽敏感的人,突然被這樣一撥弄,都不可能沒有一點反應。
    果然,原先被赫莉婭編好的辮子在這一瞬間全都炸開了,德塔莫莉猶如一隻受了驚的貓一樣,頭發全都炸得豎了起來,一束一束跟蛇一樣懸浮在空中繃得筆直。
    赫莉婭也是頭鐵,明知道德塔莫莉那頭發進可攻退可防的,見人炸毛了也不多,是真不怕自己被那頭發插成篩子。
    “哈哈,抱歉抱歉。”她一點也不真誠地道了歉,但手卻也沒撒開懷中那個已然僵硬了的德塔莫莉。
    即便赫莉婭已經手賤到這種地步,逼得人毛都炸起來了,德塔莫莉卻還是忍了,沒有生氣,也沒有任何其他的反應。
    即便身子感到很不適,身後那具溫熱柔軟的身體於她而言就如同又濕又滑的蛇身一樣,那蛇信子似乎還在吐出縮回間觸及自己的皮膚,令人汗毛豎起,渾身不適。
    可能對於赫莉婭而言是在調情試探,但對於德塔莫莉而言,就是赤 裸 裸的威脅,猶如甜蜜的砒霜,味道再如何美味,也掩蓋不了身為劇毒的本性。
    “混沌……我對此了解不多,但相比起戰爭,我更願意信任你。”她含糊不清地給出了回答,“而且,我自認為,即便您貴為帝國公主,也無法輕易發動戰爭。”
    她輕笑一聲,也不知道是在說實話,還是陰陽怪氣地嘲諷:“在我看來,您是位熱愛和平的人。”
    赫莉婭自己聽完都忍不住發笑了,雖然出於大局考慮她不想也不能隨意挑起紛爭,播撒戰爭的種子,且她是隻懶懶的鹹魚,不喜歡到處折騰,但——
    有的時候不是她想折騰就能不折騰的,或許她骨子裏也藏著什麽野性的破壞因子,即便她嘴上叫著喊著不搞事,但哪一次她沒在搞事?
    “而且我們無冤無仇,貿然跟我們對上,於你又有什麽好處呢?”
    “就不能是純粹報複嗎?”赫莉婭笑著問,“你要知道,若沒有你弟弟那突如其來的致命一擊,我本不該出現在這裏,跟你們浪費那麽多時間的。”
    “我是睚眥必報的小人,而你們,也並非多心胸寬廣的家夥,我應該沒說錯吧?”
    她撒開了摟著德塔莫莉的手,緩緩站起身來,準備要離開了,看樣子是不需要對方的回答了。
    但德塔莫莉從她所說的話中隱隱約約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她懷疑,赫莉婭很有可能猜到了什麽,不然今日不會來此試探,也不會說這些話……
    “赫莉婭殿下。”她叫住了半隻腳都邁出門的人,語氣不可避免地帶上了些許急切,“我們都不希望鬧到無可挽回的地步,各取所需,實現雙贏,這是我們都希望看到的,對吧?”
    赫莉婭又是一聲笑,頭也不回道:“就怕隻有我希望如此。”
    望著赫莉婭逐漸遠去的背影,德塔莫莉確信,對方已經察覺到了她們的計劃,原先的安排怕是用不成了,得再重新商量新的對策才是。
    感受到那一股明顯與之不同的氣息降臨在身後的塔樓,赫莉婭哼著小曲的嘴彎曲出一個好看的弧度來,就連走路的步伐都更加輕快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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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盡在她掌握之中,這怎能不愉快呢?
    ……
    看到災厄的第一眼,赫莉婭隻覺得震撼,就連呼吸都放輕放緩了,生怕自己驚擾這龐然巨物。
    那是一枚有接近三十米高的蛋,周身呈現為近黑的暗紅色,表麵還有繁複的暗藏著淡金色的紋路,隨著心跳一下下的鼓動而閃爍著淡淡的光芒,就如同呼吸一般。
    而在那巨蛋的最外層,則是包裹著將近三米厚的寒冰,將那尚未從蛋中孵化出來的災厄全然冰封住,散發出的森然寒氣即便隔著很遠的距離也爭先恐後地往骨子裏鑽。
    置身其中,隻覺得寒冷無比,凍得人牙齒直打顫,幾乎快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了。
    赫莉婭之前聽到的心跳聲果然來源於這災厄,而且就這蛋的體型來看,這世間還有什麽物種是擁有如此龐大的身體,又跟她有所聯係的呢?
    “你們偷了一顆龍蛋?”赫莉婭投向德塔莫莉的視線裏滿是責問。
    “什麽叫偷?”德塔莫利很是不滿赫莉婭的說辭,“這是上古時代遺留的災厄,隻是以龍的形態顯現,而我們一族世世代代鎮守於此,付出了多少血汗代價,你管我們叫偷?”
    “既然這麽不情願,為何不將這枚蛋歸還龍族,讓他們自己看著?”卡斯珀道,“誰人不知龍族子嗣稀少,又護短得厲害,他們若是知道你們藏了一枚龍蛋,不把你們這北極鄉掀了都算他們心情好了。”
    “你也說了,龍族護短,那即便這龍蛋孵化出的災厄惹出多大的禍端來,怕也是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護短護到底。”德塔莫利反駁道。
    說完這一句,他又嗤笑一聲,譏諷對方那多餘到無處安放的聖母心。
    “反正到時候受苦的隻會是我們人族,是我們的同胞,即便如此,你也覺得歸還是一個好選擇?”
    眼看著兩人要吵起來了,德塔莫莉站出來打了圓場,“龍族天性熱愛紛爭,是為戰火的播撒者,災厄以此形式脫胎也合乎情理。”
    “而龍族作為上古三族之一,在那段時間,可謂是數量眾多,且實力強勁,如今凋敝至如此境地,是他們自己的選擇所就,那自然不能以現在的情況來衡量過去的事物,不是嗎?”
    “百千年前的事情早已不得而知,但至少,我可以保證的是,如今這災厄,的的確確屬於我們一族,我們有權對其進行處置。”
    “即便龍族親自上門來討要,我們也有足夠的理由留住這枚龍蛋,我們不會交還回去的。”
    赫莉婭邊聽著德塔莫莉的解釋邊摸著下巴思考,怪不得對方說自己各方麵的條件都合適,想必她是知道戰爭之神曾是龍族領袖,本體為龍這件事的,而自己作為戰爭之神的容器,吸收了不少父神的力量,自然也算得上是半個龍族。
    同族同源,想來不會彼此排斥,還可以融合得特別好,至少肯定是要比她那個記憶聚合體的勉強算個人的弟弟要更適合。
    她上前兩步,這厚實寒冰所構成的圍牆並沒能逼退她,雖然她的皮膚能感受到冷,但或許是與被封在其中的災厄在不知何時勾連起了聯係,她體內就像是有一團火在燒一樣。
    這也算得上是物理層麵上的外冷內熱了。
    赫莉婭曲指敲了敲那冰層,轉頭看向德塔莫莉,“總不能讓我隔著這厚到一拳都打不穿的冰層吸收災厄的力量吧?”
    德塔莫莉聞言上前幾步,與赫莉婭並肩,抬手撫上那冰層,回道:“我會化開這層冰,屆時你上前去,與那龍蛋接觸,應當就能感受到其中流轉的魔力。”
    “不過,請務必小心,不要讓那災厄反噬了你。”
    赫莉婭沒有應聲,隻是攏了攏灌入冷風的領口,朝著冰層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快些動手。
    也不知道她怎麽辦到的,就是雙手按在冰層上,然後嘀嘀咕咕地念了幾句聽不懂的咒語,那厚得能給這個世界所有人做一年份刨冰還綽綽有餘的冰層,就在短短的一分鍾內,迅速化成了水,並滲入了腳下的泥土之中。
    這吸收效率,赫莉婭隻想感慨,要是衛生巾這麽能吸,那不知道該有多好。
    極寒之後便是酷暑,冰層化去後沒多久,這整個地下空間就被蒸騰的熱氣所籠罩,以至於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的赫莉婭三人不得不趕緊脫衣服,免得熱中暑去了。
    而德塔莫莉姐弟二人似乎也非常不適應這份炎熱,直接退到了最外沿還殘留有部分冰塊的位置,隻是麵頰上泛起的紅以及微濕的鬢角卻已然說明了這難耐的熱。
    赫莉婭脫的隻剩下一件緊身的背心,將她寬厚的背肌還有結實的手臂展現出來,若是貝恩斯在這裏,怕是又要羨慕得發酸了。
    她大步上前,直至那巨大龍蛋跟前站定,她能感覺到源源不斷的熱氣如浪潮般穿過她的身體,她體感上是感覺非常不舒服的,但心靈深處,卻萌生了一種麵見老鄉的親切感與滿足感。
    隨著距離的拉近,那一聲聲心跳更加清晰,她甚至都能感受到周圍氣流的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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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某一刻,她感覺自己的心跳與之同頻了。
    她情不自禁地伸手撫上去,不同於她想象中那光滑平整的手感,這蛋殼表麵卻是帶著十足顆粒感的粗糲,而且紋路處隨著心跳鼓動的亮起,也向外蕩出燙手的氣浪。
    嗯……怎麽有種很熟悉的感覺……?
    赫莉婭腦袋裏忽的閃過“水煮蛋”一詞,不由得翹起了嘴角。
    其他人並不催促,隻是站在不會被波及的地方遠遠觀望。
    她仰起頭去看,這巨型龍蛋根本望不到頂,她都無法想象這其中窩著怎樣一個恐怖的巨型生物,其孵化的瞬間將會是多麽驚天動地的壯觀場景。
    時間不容浪費,她閉上眼做了幾個來回的深呼吸,直至那目見巨型龍蛋而震撼的心平靜下來,她才嚐試著調動體內的魔力,緩緩探入那龍蛋之中,就像是綠植那新生的芽一般,顫巍巍地晃動著試探。
    與她預想的哪一個情況都不同,對方並不抗拒,也沒有視若無睹,更不是就這麽平靜地接納了,而是像餓了十幾天的狗看見了肉骨頭一樣,以一種赫莉婭所無法想象的瘋狂撞了上來,並化身章魚張開了觸手死死纏繞包裹住了她探出的靈力,急切狂熱地要與之融合。
    赫莉婭:?怎麽有種孩子找媽要喝奶的既視感?
    對方的狂熱讓赫莉婭有些難以消受,她一點點引著對方的魔力到自己體內,可這通路一經建成,對麵的魔力就如同滔滔江水般湧入,她攔都攔不住,感覺自己就像一個氣球一樣,被猛地打入了一大口氣,忽的膨脹了起來。
    而在旁人的視角裏,隻見赫莉婭碰了碰那龍蛋,而後砰的一聲,她就渾身燃起了火,直接變成了火人。
    “赫莉婭!!!”卡斯珀跟阿芙拉擔心地大聲叫喊,著急邁出的步子被身旁姐弟二人攔下了。
    “不要靠近,會被誤傷的。”德塔莫莉貼心提醒道,“而且也容易讓她分心。”
    赫莉婭隻覺得身體裏的那個火球越來越大,渾身都熱,但不是不舒服的那種熱,更像是回到了媽媽肚子裏,待在羊水裏的那種溫暖與舒適。
    充沛的魔力流轉過身體的每一處,她不僅沒有一絲一毫的排斥,相反,這感覺就像是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重新回到了身體裏,簡直就是百分之百的契合。
    可很快,她就感受到了一股脹意,人族的軀殼到底難以承受過多這份不該屬於她的力量,正發出不堪承受的聲音。
    可即便如此,那龍蛋內磅礴的魔力卻依舊發了狠地往她身體裏灌,明知裝不下了,還要硬往裏塞。
    握草啊啊啊啊啊啊!我要裂開了!我要炸了!啊啊啊啊啊啊!
    赫莉婭想要抽回手以阻止這傳輸,可她的身體不聽使喚,就連求救的聲音都發不出來,整個人都僵住了,隻有身上她看不到的火焰在愈演愈烈,但這火焰卻又沒有傷著她,她並沒有感受到灼燒帶來的痛。
    而她的隊友們,因為不清楚情況,不敢貿然上前打擾,在赫莉婭無法吱聲求援的情況下,都沒有動,隻能是擔憂地遠遠望著。
    很快,她的皮膚上就浮現出一道道火紅色的紋路,一如那蛋殼表麵上的一般,還在不斷蔓延。
    而她的皮則是沿著那紋路開始裂開,露出裏麵血紅的肉來,流出的血早在接觸到身體外的那層火焰就頃刻蒸發掉了。
    她這會兒真像一個過分膨脹的氣球,脹得要裂開,鼓得要爆掉了。
    可又因為魔力自帶療愈效果,越來越多的魔力湧入,讓她的皮肉脹得開裂,可魔力又在治愈著傷處,試圖讓其愈合。
    於是,這生不如死的開裂、愈合、開裂、愈合就在她身上輪流呈現,疼得她幾乎失去了意識,魂都飛了,隻剩下一具空的軀殼在這裏飽受酷刑。
    “劈啪——”
    觸電一般的聲音乍響,一道火花自赫莉婭與龍蛋接觸之處爆開,將她直接彈了開來,截斷了這單方麵的魔力灌輸。
    赫莉婭也總算奪回了自己的身體控製權,強忍著疼痛緩緩睜開眼,看向自己的手掌——
    ?
    握草?!!!
    我變成森林冰火人裏的火娃了?!
    我學會烈焰掌了?!
    皸裂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神速愈合,僅留下一條條交錯縱橫的嫩粉色疤痕,而這樣的疤痕,遍布全身,以至於她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披著一身縫合起來的人皮一樣,又像是一顆即將要破開這血肉軀體孵化出什麽鬼東西來的蛋。
    她本來有著一雙如藍寶石一般漂亮通透的眼睛,而此刻,深藍色的瞳仁化為了鎏金,閃爍著不屬於人族的光輝,此刻冷酷無情地倒映出了周身空曠之地中那不知何時布下的密集如網的金線,將她層層疊疊包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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