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無可奈何的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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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莉婭雖然震驚,但也不是不能理解。
就算柯蓮達沒有選擇主動承擔這些罪責,之後也會有人將這些鍋扣在她腦袋上,扣在她女子當政這件事上。
一如赫莉婭此前所說:身在其位,難辭其咎。
即便獸人反抗這件事根源不在於柯蓮達,那是長達八十年的壓抑後不得已的反抗,隻是正正好,在柯蓮達執政期間,獸人們選擇反了。
獸人的問題就是個早已埋下的定時炸彈,誰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會爆,不是柯蓮達就可能是溫爾頓,或者別的誰,反正遲早會爆。
可當政的君主就算知道問題不在於她\他,可他們也沒辦法穿越回過去改變吧?更不能說指著自己的祖宗罵他們不是人吧?
隻能認下,然後積極地去解決,去改變。
柯蓮達選擇讓這顆炸彈早點爆炸,趁著混亂肅清心不齊、胳膊肘往外拐的皇室,同時解決掉獸人這個曆史遺留問題,一舉兩得,委實不算虧。
就是她本人要付出很大的代價。
她犧牲自己,來確保後人的路。
但很可惜,她自以為做好的安排,並沒有全然按著她預想的發展。
柯蓮達被史書抹除,成了帝國史上一位不存在的女皇。
溫麗莎公主明明是指定的繼承人,最後卻成了試圖發動宮變上位的篡位者。
說來也是可笑。
“母親!我不能接受!”溫麗莎是最先提出抗議的人。
柯蓮達冷酷道:“這是命令。”
溫麗莎聽令地沒有再說話,可她的表情卻依舊表明了她內心的想法。
溫爾頓,他年紀還小,聽不太懂這些,隻是見母親和姐姐大聲說話,被嚇得捂著耳朵哆哆嗦嗦咬著下唇安靜地哭。
至於另外三個,則是各懷鬼胎,表麵上故作驚訝,心裏頭不知道在打什麽小算盤。
赫莉婭與埃裏克作為外人,本不該出現在這裏,但柯蓮達像是真把他們兩個當篆刻曆史的石頭一樣,偏生要他們在此做曆史的見證人。
柯蓮達又繼續將安排吩咐了下去。
聽得出來,她很早之前就已經做好打算了,如今隻是依照著她此前想好的那般念出來而已。
如今的選擇,是她斟酌已久,反複思量,在利益權衡之間,做出的她所認為最好的選擇了。
赫莉婭作為旁觀者,無法評價,也沒有資格評價。
她沒有坐到那個位置上,也完全沒有經曆過這個時代所發生的事情,她又憑什麽像上帝一樣高高在上地指手畫腳,說三道四呢?
而且,赫莉婭並不覺得,如果如今是自己坐在柯蓮達的位置上,能比她做得更好。
她很清楚自己並沒有領導才能,更不會治國理政,她擅長的,無非是用拳頭征服一切不服她的人。
可她的秦始皇老祖已經替她驗證過了,暴政是不會有好結局的。
冗長的安排之後,柯蓮達屏退了其他人,隻留下了他們兄妹,似乎是有什麽特別的事需要交代。
柯蓮達扯著蒼白的嘴唇露出一抹竭力的笑,“很是感激二位的幫助,不然這局麵怕是沒那麽早能安定下來。”
赫莉婭雙臂交叉架於胸前,翹著二郎腿回以微笑,“客氣了,我們也隻是想早點抽身離開罷了。”
柯蓮達又努力提了提因為身體虛弱而快要耷拉下去的嘴角,“那各取所需,倒也是樁合算的買賣。”
她沒有繼續說話,赫莉婭也沒打算接話,埃裏克更是沒什麽話想說,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之中。
以至於場麵一度僵硬了下來。
“你能理解我的選擇嗎?”
柯蓮達望著赫莉婭那雙與自己極為相似的眼睛,認真問道。
赫莉婭不解地挑了挑眉,“為什麽想要得到我的理解,我的認可?”
“我隻是個知之甚少的局外人,沒有資格評價你的所作所為。”
“隻是單純好奇罷了。”柯蓮達搖了搖頭,換了個問法,“那如果就這件事呢?你如何看待?”
從頭到尾她說話都是對著赫莉婭在說,埃裏克就像是順帶的,柯蓮達不在意他,也不在意他的看法。
她隻在意赫莉婭的想法。
赫莉婭從她的問題中品出了些許不對勁的意味來,她不得不沉下心去好好審視眼前這些事,嚐試著找尋其中的線索,能解開這富有暗示的問題。
思量許久,她開口回道:“我能理解你的選擇,但如果換做是我,我不會這麽做。”
“你站在了更高更長遠的角度去解決這個問題,你想要通過犧牲自己,來為你的女兒,未來的皇太女、女皇們,掃清一點障礙。”
“但是,你背負了罪責離去,卻不曾考慮過勝利的果實是否會被人所竊走,若真混進來一個小偷,那你所做的犧牲,不過是無謂的自我感動而已,毫無意義。”
“獸人一族的反抗,根源雖不在你,但你肯定是其中的原因之一,這既是偶然,也是必然。”
“你顯然也是看中了這一點,才會選擇與利伯塔斯合作,策劃了這麽一起獸人起義事件,一箭雙雕,很劃得來的買賣。”
“你想讓溫麗莎靠著平息戰亂的功績坐穩那個位置,那麽急切地要割裂功與過,將過錯全部自己背著帶到地下去,將功績與榮耀過繼給你的女兒。”
“可你也不想想,這難道真的隻是功過的問題嗎?”
“世人對女子的偏見如百年樹木一般根深蒂固,絕不是你這一點小犧牲就能改變得了的。”
“而且,就算沒有獸人起義一事,他們依舊能從各種別的地方挑你的刺,指摘你的問題,將一切風馬牛不相及的過錯全都歸到你身上,歸結為女子本不該稱王稱霸這一件事上來。”
“因為從一開始,你就錯了,你想要去迎合他們的期望,這本身就是不可能的,因為他們從未期望由一個女人來統治自己,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是水裏捏泥巴。”
“你太過在意他們的評價,極力渴求著他們的認可,這才是你最大的敗筆。”
赫莉婭這番話委實太不客氣了些。
此刻站在她眼前的,不僅僅是她的長輩,甚至是祖輩,而且更是帝國的君王,是獨裁的皇帝,她怎麽著都該保持最基本的客氣才對。
但或許是情緒上頭了,她也管不住自己的嘴了。
柯蓮達仔細咀嚼著赫莉婭所言。
誠然,她說的有幾分道理,可身在這個位置,又怎麽可以一直獨斷專行呢?那不現實。
赫莉婭覺得她是竭力迎合那些指責她的人,想要通過彌補他們口中指責的錯誤來獲得他們的認可,但並非如此。
她所作所為,更多還是為了這個帝國,為了亞伯拉罕皇室,為了政權,為了帝國的子民。
她是出於大義,才想要背鍋走。
因為她希望民眾們將一切的禍亂歸結為她個人的失敗,而非帝國的失敗。
這是無可奈何的妥協。
“阿婭。”埃裏克瞥了赫莉婭一眼,又看了眼柯蓮達,示意她說話客氣些。
“抱歉。”赫莉婭並不真誠道了歉,繼續道:“柯蓮達陛下,我並非指責您,我隻是說出了我的一些,不成熟的想法。”
“我並沒有經曆您所經曆過的那些,更沒有親身坐在那個位置上,所以即便我很努力地想要去理解您,但這依舊是件難事。”
“我隻能站在我的視角,根據我的經驗,說出我的見解。”
柯蓮達又笑了,她掩嘴輕咳兩聲,隨即頷首道:“當然,我知道你要表達的意思,也理解你的想法了。”
她的視線在埃裏克與赫莉婭之間遊走,不再追問有關於她,以及有關於這些事的看法,而是將問題拋回到他們身上。
帶著些許好奇,又或許是猜測到了他們兄妹之間的關係,她開口問道:“你們兄妹二人,是同在角逐這個位置嗎?”
“可看你們這般親密,又好像不是。”
“要知道,為了坐上這個位置,我可是手刃了不少兄弟姐妹,以至於我一度認為,皇室就是個冷血的屠宰場,根本沒有真情可言。”
“即便我們身上流著一樣的血,但為了那個位置,那份權勢,我們可以無視一切,對彼此痛下殺手。”
“所以看到你們,我驚訝的並不是你們的來曆,更多是你們之間那彼此在乎、彼此愛護的親情,這讓我大為震驚。”
赫莉婭與埃裏克同時看向了彼此。
他們從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或者說,至少在現在,到目前為止,他們從未將這個問題擺在明麵上說過,
或許他們彼此心中都對此有所考量,但因著那份血緣關係,因著兄妹之間的特殊情誼,他們從未說出口。
因為他們知道,一旦這些問題敞開了說,他們之間的關係,或許就再也不能像從前那般純粹了。
埃裏克並沒有正麵回答柯蓮達的第一個問題,而是就他與赫莉婭關係一事做了回應:
“我們是同父同母,一同長大,情誼深厚,所以關係親密些,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柯蓮達卻是猶豫都不帶猶豫一下就搖了頭,“便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將來也會倒戈相向,刀劍相對。”
“在這皇室,親情是最無用的東西。”
“還有,你們還沒有回答我的第一個問題呢,是從來都沒想過,還是在心裏頭想過,但礙於各種關係沒能說出口?”
“如果是這樣,我不介意給你們獨處的時間,來好好解決這件事。”
明明一開始是她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才提出這個問題來,現在又說要離開給他們騰空間解決問題,真是矛盾。
又或許是,她敏銳地察覺出了赫莉婭與埃裏克之間的問題,那無法逾越的鴻溝,才想以此方式來報答此番恩情。
說完,柯蓮達還真就離開了房間,徒留赫莉婭兄妹二人一臉無措地看著彼此,不知道是真要如柯蓮達所言那樣,商討那個問題,還是就這麽安靜地待著。
最後還是赫莉婭歪了一下腦袋,帶著試探的口吻道:“或許,我們真的應該好好討論一下那個問題了,哥哥。”
……
“唔,好險好險,差點就要被逮住了!”
雪夜鶯擦了一把額上的汗,不知是因為劇烈奔跑熱出來的,還是被嚇出來的冷汗。
她一手支在眉毛上方,眺望遠處,燈火闌珊的莊園此刻幾乎照亮了半邊天,熊熊烈火幾乎要將雲彩都染作紅色。
這傑作一半歸功於赫莉婭,一半歸功於她。
確認追兵自顧不暇騰不出手來對付他們後,雪夜鶯這才鬆了口氣,垂眸瞥了眼暈倒在腳邊的朱迪斯,用腳尖踢了踢。
“喂,該醒醒了,我可背不動你這家夥了。”
要沒有雪夜鶯出手相救,朱迪斯怕是要被突然倒塌的牆以及砸下來的巨神兵給壓成肉泥了。
但多少受到點衝擊,撞了幾下腦袋,這會兒還暈著呢。
見朱迪斯還沒反應,雪夜鶯蹲下身來,用手背拍了拍他的臉,拍得還蠻用力,啪啪作響。
“喂!小子!醒醒!”
朱迪斯半邊臉都被拍紅了,才逐漸恢複意識,抽搐一樣地動彈了一下,緊接著迷迷瞪瞪地撩開了眼皮。
“嘶——”後腦勺的疼痛讓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他試圖動彈手腳,而由此帶來的痛感刺激著他,讓他徹底清醒過來。
他警惕地看向頭頂的人,不顧身體的疼痛,猛地向後挪去。
“你是誰?”
雪夜鶯盯著朱迪斯那張小貓花臉,在心中斟酌片刻,確認對方是能榨出油水來的客人,登時變換了張臉。
她朝著朱迪斯的臉伸出手,修長的手指間夾著一枚金幣,並隨著她手指靈活的動作翻轉著。
最後食指與中指夾著金幣,遞到了朱迪斯眼前,就在他疑惑不解之際,嗖的一下,那金幣又變成了一支羽毛,被雪夜鶯別在了他鬢角。
“容我做個自我介紹。”
“我叫雪夜鶯,是個消息販子,目前暫時在給菲洛索斯學會打工,是出了名的情報商。”
“隻要你能給我足夠的好處,甭管你想要什麽信息線索,我都可以想辦法給你搞來。”
“小殿下出了錢,讓我保你,所以你才會安然無事地躺在這裏,而不是跟那群老頭手牽手下地獄。”
她歪了歪頭,“我應該說得足夠清楚了吧?”
朱迪斯看了眼周圍,並沒有發覺赫莉婭的身影,“赫莉婭殿下她人呢?”
“她被急事找上門,不得不將這邊的事交托給我處理。”雪夜鶯選擇性地隱瞞了一些事情。
畢竟情報商就是這麽個聽得多說得少的行當。
要想讓他們開口?那得花錢。
而且越少人知道的消息才越值錢,所以管不住自己嘴的情報商,是做不大生意的。
朱迪斯依舊保持懷疑態度:“我沒見過你,也從沒聽赫莉婭殿下提起過你。”
雪夜鶯並不在乎他的猜疑,聳聳肩道:“那是自然。”
“小殿下也是今晚第一次見我,但出於立場一致的緣故,我們暫時達成了合作。”
“至少在破壞巨神兵這件事上,我不會騙你,我以我多年積攢下來的信譽為誓。”
“若有違背,這輩子接不到生意。”
赫莉婭肯定是知道這是重誓,堪比以性命起誓,但朱迪斯並不清楚這份誓言的重量。
他捂著頭緩緩站起身來,身形搖晃,步伐踉蹌,但雪夜鶯依舊是抱臂站在一旁,沒有一絲一毫要扶的意思。
她的態度還算明顯,對於赫莉婭這個大主顧,她押寶的對象,所以她非常願意親近。
至於朱迪斯,雖然是潛在的客戶,還是赫莉婭所要求的保護對象,但因為是世家子弟,還是臭男人,所以再怎麽有照顧對方的需要,她依舊不怎麽樂意搭理對方。
“現在我們要做什麽?”朱迪斯問。
“當然是要趁熱打鐵咯!”雪夜鶯打了個響指,指向遠方那處衝天的火光。
“算你走運。”
“走,我帶你瞧瞧,我是怎麽把那些個心比天高的家夥玩弄於股掌之間的。”
……
芬德裏奇——
安塞爾看著坐在跟前明顯狀況外的卡斯珀,又瞥了眼一旁翹著腿不正眼看人的尤若斯,最後把視線落在在客廳裏走來走去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阿芙拉。
涼風吹來,隻聽見嘎啦嘎啦的聲響後,便是嘭一聲巨響,房頂的磚瓦掉了下來,砸在一片狼藉的地板上。
而抬頭,就能看見如黑絲絨幕布般的夜空,以及其中間或閃爍的星星。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眼下的事實就是——他被兩個疑似情敵的家夥救了。
駐城魔法使梅吉娜的突然到訪讓他心情很差,在他以對方沒有調查令的理由拒絕配合時,本來還能正常溝通的家夥,一下子就動了手,打了他一個猝不及防。
即便他有些武力,但終歸是普通人,麵對魔法依舊很無力。
不過好在房屋附近一直都有他自己的魔法使守著,原先為了替赫莉婭看住房裏的人特意調來的,這會兒聽見屋內有動靜,反應迅速衝了進來,保住了安塞爾。
可問題是,他麵對並非隻是一個簡單的駐城魔法使,而是追來報複的赫裏斯家族成員。
打不過正要逃跑呢,卡斯珀跟阿芙拉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冒了出來,跟對麵有來有回打了幾下。
安塞爾以為有點希望,能打得過了,就沒跑,誰知道這倆很快就敗下陣來了。
最後還是卡斯珀以血為媒,硬是把尤若斯給叫了出來,才終結了這一場戰鬥。
不過這奇怪的配置顯然會引起赫裏斯那邊人的注意,進而懷疑那夜入侵的賊人的身份,最後鎖定赫莉婭……
畢竟,總不能是伊德裏亞偽裝成赫莉婭,又是綁架了卡斯珀又是綁架了阿芙拉,還讓這倆人心甘情願為他做事,而後又騙了安塞爾替他遮掩,而在這過程中竟然沒有任何一個人產生懷疑吧?
不要把敵人想得太蠢。
而一旦被赫裏斯家族鎖定了這段時日一直搗亂惹事的人是帝國公主赫莉婭……那皇室與魔法世家之間的矛盾怕是又要再激化了。
而恰逢此刻,巨神兵那邊又出了事,大家很難不懷疑又是赫莉婭搞的鬼,目的就是為了分解他們的力量。
雖然的確就是赫莉婭搞的鬼,但這件事不能成為世家之間的共識,否則赫莉婭想要讓他們窩裏鬥以削弱力量的目的就達不到了。
而好巧不巧,赫莉婭有事不能親眼盯著巨神兵,更是不清楚赫裏斯的追兵已經盯上了安塞爾,她現在麻煩纏身,自顧不暇。
所以現在,就得看雪夜鶯怎麽處理好這件事了。
“還是聯係不上阿婭嗎?”安塞爾看向阿芙拉問。
阿芙拉回看,搖頭。
北極鄉一行結束後,赫莉婭就放他們走了。
而阿芙拉隻需要跟著卡斯珀回去,應當就不會出什麽大問題。
隻是兩個被束縛已久的人,一拍即合,決定再在外麵溜達一些時日,再多多享受一下這難得的自由。
畢竟被綁架失蹤了兩個月,多一天少一天都無所謂,要是家族真想救人,早該來救了,何至於拖到現在都了無音訊?
這兩人在這些時日的相處中也是多少培養出了些許“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情誼來,在周邊旅行了數日,體驗還算不錯。
隻是不巧的是,他們捕捉到了赫裏斯派來追蹤的人的蹤跡,順著一查,發現他們已然追到了芬德裏奇,追到了曾經住的那幢小屋。
為了保住赫莉婭,他們不得不出手,一旦安塞爾死在這裏,他們隻要稍微一查屋內的痕跡,就一定能猜出那夜的襲擊者是赫莉婭,而這會給她帶去很多的麻煩。
隻是出手也一樣會引起赫裏斯背後之人的懷疑,因為他們一族的控製之法使得他們族人所在之處永遠都會有一隻藏在背後的窺視之眼,即便遠在千裏之外,也依舊能看到此處的情況。
但二者取其輕,眼下就變成了這等情況。
阿芙拉嚐試聯係赫莉婭告知她此事,隻是不知為何,一直聯係不上,這讓她以及在場的其他人都很苦惱。
而此刻的赫莉婭,正因為趕著回皇宮,在蹭別人的傳送魔法陣呢。
而空間係的魔法有一個特性,那就是身處在空間移動的時候,是隔絕任何其他魔法的。
簡單來說就是,進入無信號區了。
“駐城魔法使死在這裏,不太好處理。”安塞爾瞥向屋子裏散落各處的屍體,有些頭大。
“上報魔法協會那邊的話,我倒是可以幫忙壓下去。”卡斯珀道,“世家在協會這邊還是有不小話語權的。”
“至於其他人,大可以推鍋給其他人,便說是想來暗殺我的凶手,反正塔娜莎家族的仇家不在少數。”
安塞爾點了點頭,讚同了卡斯珀提出的解決方案,“可以,那要麻煩你們了。”
卡斯珀卻是微笑道:“客氣了,隻是我不做虧本的買賣。”
“這筆賬我會記到赫莉婭頭上,來日叫她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