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欠的債總是要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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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喂喂!搞什麽!”
    眼看著埃裏克與赫莉婭在那邊吵來吵去僵持不下,最後還是看客之一的伊德裏亞忍不住抱怨發聲了。
    “埃裏克,你犯得著這麽說嗎,你且捫心自問,赫莉婭有做過任何一件對不起你的事嗎?”
    “就連我都知道,魔獸潮來襲時,那隻炎龍襲來時,是赫莉婭挺身而出頂在了最前,才救下了當時的你,還有帝國的民眾。”
    “她是帝國當之無愧的英雄,你憑什麽指責她?”
    赫莉婭有些意外,沒想到這伊德裏亞做的事一點不像人,這會兒竟然略通人性,幫她說了話?
    甚至還誇了她一把?
    原來他一直是這麽看待自己的嗎,還是說這些話都隻是為了懟埃裏克才說的?
    埃裏克循著聲源看去,可對方也頂著赫莉婭的臉,且麵上還是一副很輕佻的,儼然不屬於赫莉婭本人會出現的神情,看得他很是膈應,很是不舒服。
    但他不得不承認的是,對方說的話,的確有理,甚至是非常在理。
    是了……是了……
    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阿婭一直都是,都是心向著他的,一直都在幫他,守護他……
    即便她不再是她,可她始終如一,她依舊很努力地維持著這段親情,一如他守護她一般守護著自己珍視的家人。
    他有什麽資格指責那個住在赫莉婭身體裏不明來曆的靈魂?
    說不定,就是阿婭不堪那些委屈,所以才選擇了離開,才會把身體交給一個陌生人。
    或許是因為阿婭再也不想跟他這種自私自利的小人做兄妹了……
    想到這一點,淚水更是開了閘一樣地狂湧而出,整個人頹敗得猶如喪家之犬。
    憤怒逐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那幾乎快要壓垮他的愧疚與後悔,甚至還萌生出了對自己的恨。
    見他這死狗樣,赫莉婭有些頭疼地揉了揉額角。
    真是的,現在又搞成這樣,那她之前說的那些煽情話豈不是白說了?
    真是浪費她的感情,浪費她的時間,浪費她的口水。
    可不能就放任埃裏克繼續這樣下去。
    今夜之事已經說明了埃裏克身上這一巨大的弱點,幾乎是但凡有心人稍微拿針一戳,他就要跟氣球一樣漏氣幹癟,一蹶不振,再起不能了。
    而埃裏克又好巧不巧是赫莉婭的軟肋之一,那些人對埃裏克動手,也會掣肘赫莉婭的手腳。
    如此明顯的弱點,不能就這麽擺在外麵任敵人攻擊。
    要麽克服,要麽藏起來。
    她猶豫著伸出了手,想著該怎麽安慰一下埃裏克。
    雖然她心裏很是鬱悶,這架是埃裏克先挑起來的,那些難聽話也是他先說的,如今還要她去安慰人,她可真是要委屈死了。
    她伸到半空的手被對方突然抓住了,她下意識地掙紮了一下,對方便卸了力氣,隻鬆鬆地攏著,像是怕弄疼了她。
    也是在傳遞一個信號:你不喜歡,大可以直接抽手離去,我不會攔你。
    “對不起……”埃裏克低垂著頭,哽咽道。
    他見赫莉婭沒有抵抗,才緩緩帶著她的手抵在了自己胸腔前,讓對方感受自己因為急促呼吸而快速起伏的胸膛,以及那顆跳得很快的心髒。
    “對不起……我……哥哥……對不起你……”
    這是,還願意繼續維持這段兄妹情的意思嗎?赫莉婭心想。
    還有,情緒未免轉變得太快了些吧?
    上一秒還恨不得掐死自己給原主報仇呢,下一秒就哭著喊著接受這一切了?埃裏克該不會有點精神失常了吧?
    之前在幻境中好像也是這樣,一開始還好好的,突然間就情緒失常,她安慰兩句後又好了。
    她隻當是埃裏克情緒調節能力強,可現在看來,好像並非如此。
    是幻境對他的影響嗎?還是別的什麽……
    而這種古怪的控製情緒變化的能力,赫莉婭感到很熟悉,隻是,她並不覺得會是尤若斯插手了此事。
    尤若斯對她的感情很複雜,此前還一心想要送她成神,不惜綁架她,恐嚇她,傷害她。
    但唯獨一點,她隱約察覺到了那是他的底線,是他所一直堅守的東西——他希望她好好活著,自由而快樂地活著。
    既然不是尤若斯的話,那會是摩洛根教的其他人嗎?該不會是星期三大主教吧……那家夥可是個難殺的鬼……
    麵對後悔不已到恨不得讓赫莉婭穿進他胸膛來檢驗他那道歉的誠心,她隻是用冷淡的言語,往埃裏克心口上那看不見的傷口,又狠狠補了一刀。
    “不用對不起我,於我而言,你隻是她交托給我的一份責任而已。”
    是的,要不是原主,要不是為了防止自己身份暴露,被埃裏克針對報複什麽的,她才不會做這麽多不符合她性情的事。
    她與克洛德之間是互相利用,因為彼此心知肚明對方是個什麽貨色,但中間也夾雜了些許相處長了的情分在。
    若是可以,她希望與埃裏克也保持這種關係,這樣的話,在做取舍時,她也能夠狠下心來。
    “你要記住的是,你從來都不是什麽好哥哥,你對她的愛在某種程度上而言就是一種綁架,不要再自以為是地沉浸在你自己幻想的世界裏了。”
    “埃裏克,你要醒過來了,外麵的世界,已經變天了。”
    在赫莉婭道出這番話的同時,某種看不到的東西,懸掛於埃裏克身上的東西,就此破碎,消失不見。
    赫莉婭受限於原主的記憶,以及穿越來之前所看的漫畫劇情的影響,一直給埃裏克扣上了一頂名為“好兄長”的帽子,這也是漫畫所極力想要刻畫出來的埃裏克的人設。
    可事實真的如此嗎?眼見就一定為真嗎?
    隻有在親身經曆了原主的生活後,赫莉婭才真正打碎了那一層濾鏡,撕掉了埃裏克身上的標簽,角色設定,從最純粹的情感出發,站在感性與理性雙重角度去評判。
    最後得出來的結論就是——他不是一個好哥哥。
    赫莉婭親手為他戴上了“好哥哥”光環,如今也親手打碎了。
    “阿婭,回來吧。”沃特西塞再一次招了招手,這回是帶著些許催促的意味在了。
    赫莉婭這才恍然意識到維持這跨越時空的縫隙是很費精力魔力這事,他們還在這逼逼叨叨耽擱了這麽久。
    得虧是她的神仙老父親厲害,才能撕開這麽大一道口子,撐得住這麽久,願意等她跟埃裏克你一言我一句掰扯清楚。
    也顧不上怎麽安慰埃裏克了,赫莉婭反手抓住他手腕,扯著人就往通道另一頭走去,將曆史再一次拋之身後。
    待赫莉婭鑽出通道的一瞬間,兩個人直接原地蒸發消失不見了。
    原本屬於赫莉婭的身軀,在片刻的當機怔愣後,晃悠悠地搖晃起來,天旋地轉的暈乎讓她腳步站不住。
    而一旁的大床上,原本深陷昏迷中的埃裏克,兩行清淚直接從緊閉著的眼皮中流出,浸濕了枕頭。
    他手指腳趾間或抽動一下,眉頭緊擰,麵色有些許痛苦,但依舊沒有醒來。
    像是……又陷入了一層噩夢之中。
    赫莉婭狀態倒是調整得很快,或許是因為這一次身體總算不再抗拒她的回歸,又或許是因為……
    她的母親瑪德琳在幫助她穩固靈魂。
    反正意識體一回到軀殼中,隻晃神了幾分鍾,很快就清醒了過來,重新支配了身體。
    她出於習慣環顧四周查看環境,卻被周圍幾張熟悉的麵孔給嚇了一跳。
    埃爾羅伊、格萊米、威凱斯……
    完蛋,現在這些人都知道自己不是原主了,應該不會有什麽事吧?
    難不成她還得殺人滅口?
    可一對三她打不過啊!
    不過好在,這些人都是識時務者,如今的節骨眼可不是去追究這些事情的時候。
    威凱斯站在床邊,簡單檢查了一番後,問道:“貝萊依,為何埃裏克殿下還未清醒?”
    赫莉婭這才上前,將手心緊貼著埃裏克的額頭,將魔力緩緩注入他意識海之中,查探情況。
    她解釋說:“之前我與兄長被困入了敵人編織的幻境之中,而那幻境是以兄長的夢魘為基底。”
    “但後麵我們陰差陽錯誤入了一個新的幻境之中,如今我們強行脫離,我的意識體回歸我的身體,兄長同樣也是。”
    “隻不過……他如今可能陷入了新的一層夢魘之中。”
    “不是幻境,也不是別的什麽,就是他自己的噩夢。”
    人的意識體,也即是靈魂,既強大,也脆弱。
    強大是指,有的人的意誌如鋼鐵一般堅固,無論遭受怎樣的痛苦都不會放棄自己所追求的理想,扛得住一路上的所有磋磨。
    脆弱是指,有的時候隻需要一個小小的夢,就能夠擊潰你心中的防線,將你的靈魂,你的意識,拖拽進噩夢的沼澤之中,將人溺斃。
    而你除了自救,別無它法。
    “有人會入夢術,或者與夢相關的魔法嗎?”赫莉婭問。
    她看埃裏克這情況,怕是得要人拉一把才成。
    之前有她陪同安撫,埃裏克可能情緒調整得比較快,也立竿見影的有效。
    但現在……她才剛跟對方坦白,說了那麽多刺痛人心的話,以她在幻境中所見識到的埃裏克的心性,這次怕是難以獨自一人掙脫出來。
    “難。”埃爾羅伊頂著張血漬斑斑的臉走上前來,“即便我會,但我也不建議任何一個人闖入埃裏克殿下的夢境。”
    “那是他的夢境,一旦他心緒不穩定,導致夢境坍塌,那援救他的人也會受重創,甚至一睡不醒,就此死去。”
    “鑒於如今的狀況,我不希望再產生任何的傷亡,這不利於局勢。”
    “在黎明到來之前,在皇宮情況穩定下來之前,埃裏克殿下都必須靠自己的意誌,堅持下去。”
    赫莉婭有些為難,但正如埃爾羅伊所說的,眼下有更要緊的事,她不能在此耽擱。
    埃裏克這個半個主事的人沉睡不醒,她可不能再搭進去了。
    她從口袋裏摸出帕子,遞給埃爾羅伊示意她擦一下臉,這頂著滿臉血大晚上到處跑,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鬼。
    “威凱斯,現在,你帶著魔法騎士團的人,將皇宮封鎖,保證一隻蚊子都飛不出去。”
    她有條不紊地安排下去。
    “然後抽調一支精銳小隊去協助卡萊爾,抓住宮中叛亂的賊人,你不用去,你帶著人給我守住了,別讓這幫家夥給我跑了。”
    “今夜宮中能有此亂,沒有內應是不可能做到的,試著看能不能把他們連根揪出來,問完消息就地格殺。”
    威凱斯倒沒有質疑她的安排,與他想得差不多,而且她也的確是在場身份地位最高的人。
    “需要通知皇都附近駐守的軍隊前來馳援嗎?”他問。
    赫莉婭想了想後,搖了頭,“我不知道我有沒有權力調動那些士兵,此事我還得先請示父親才是。”
    她看向格萊米,“亂昏頭了我都,父親那邊情況如何?”
    格萊米把自己所知道的情況簡要說了說,聽見克洛德暫時平安無事,且還有餘力將部分宮廷魔法使支出執政堂外支援後,赫莉婭也總算放心了。
    “那好。”她拍了拍格萊米的肩膀,“格萊米前輩,麻煩你替我跑一趟琥珀宮,看看那邊情況如何。”
    “敵人最先對我下手,肯定是有原因的,大火燒了沒太久,說不準還有遺留的線索。”
    “至於埃爾羅伊,你得留下來幫我看著埃裏克,確認他的安全。”
    埃爾羅伊聽完,立刻警覺道:“那你呢,你不留下跟我一起,你要去哪?”
    “她得跟我走。”充當了好一會兒空氣的伊德裏亞站出來道,他看向赫莉婭,笑眯眯說:“我應該沒猜錯吧,小公主?”
    赫莉婭有些疲憊地扶額,“是,我得跟著他去追查謀殺‘我’的凶手才是。”
    她略有些心虛地移開了視線,小聲嘟囔了一句:“我懷疑那可能是我之前惹出來的禍……”
    雖然小聲,但在場的哪個不是優秀魔法使,肯定都聽見了,這會兒才會動作一致地朝赫莉婭投來無語譴責的視線。
    安排了她能安排的一切後,大家便各自分頭行事了。
    赫莉婭此刻要前往執政堂,確認克洛德的情況,並征詢他關於駐皇都外士兵的調動。
    雖說不急著去,但總歸要去一趟,以表她的關心——正所謂患難見真情,趁此機會在克洛德那博點好印象。
    路上,換了身幹淨衣裳的伊德裏亞則是將他這兩個月來經曆的事情簡要講述了一遍。
    著重講了他遇害當晚的過程,以及他竊聽到的一部分信息。
    “他們幾乎不怎麽交流,目標很明確,就是衝著你來的,而且手段足夠狠辣,出手就是奔著要命去的,應該是有人雇來的專業殺手,向你報仇。”
    “你還記得自己招惹過什麽人嗎?”
    赫莉婭腳步一頓,十分,不對,萬分心虛地將視線移向天邊,飄忽的眼神完全出賣了她。
    赫莉婭:那得罪的可多了,一雙手都數不過來……
    “你願意留下來幫我,我很意外。”她故意岔開話題,也是給自己騰點時間出來仔細思考思考到底是誰會如此大手筆地來報複她。
    “剛剛還為我說話,這也讓我很驚訝。”
    伊德裏亞卻是看穿一切似的擺爛一笑,“嗬!我現在頂著你的模樣,那幫瘋狗見了麵二話不說就要動手,我暫時又沒辦法變回自己的模樣。”
    “而你已經下令包圍了皇宮,隻要你不想,我又怎麽出得去呢?”
    “這是你的地盤,這裏能極大程度地限製我,我不覺得你會放棄這麽好一個對付我的機會。”
    “你是個心眼子很小,很會記仇的小公主,我了解你。”
    “打又打不過,跑也跑不掉,我現在,不就是你手中待宰的羔羊嗎?”
    赫莉婭欣然接受了這番不似誇獎的話。
    “是,我是很記仇,但我也分得清場合。”
    她曲肘挽袖子,顯露出流暢的小臂肌肉,一副要大幹一場的架勢。
    “更別說,我還得謝謝你幫我扛過一次襲擊呢,我不是恩將仇報的人。”
    伊德裏亞擺了擺手,“那倒不必,您的報恩我是無福消受得了的。”
    “事情結束後,放我離開便是,此後我們就一筆兩清了。”
    赫莉婭沒有說話,隻是笑眯眯地看著她,無言中已然表明了她的意思——不可能一筆兩清。
    再次來到執政堂,赫莉婭都有些恍惚了,守在門口的布蘭妮見到她,主動上前來關心道:“小公主,你沒事吧?”
    “有事就不會好好站在這裏了。”赫莉婭玩笑回道,隨後看向布蘭妮身後,“父親如何,我有事要匯報。”
    布蘭妮皺起眉來,順著她的視線看向身後緊閉的執政堂大門,有些許為難道:“克洛德說了,在外麵動亂解決之前,他不會離開此處,也不會麵見任何人。”
    赫莉婭:?
    這是要當縮頭烏龜?還是說……他想借這件事來考驗自己與埃裏克?
    她更傾向於是後者。
    克洛德也是心大,人家反賊都跑到自己老巢裏搞東搞西了,都快把皇室的麵子踩進地洞裏了,他還能這樣冷靜地旁觀,甚至把敵人的進攻當作一場考驗,借敵人的刀來磨礪自家孩子的劍。
    隻可惜,克洛德大抵是沒想到埃裏克會出事的,也沒想到現在整個皇宮,能處理這爛攤子的,隻有赫莉婭一個人。
    赫莉婭頭疼,赫莉婭扶額。
    “那有,給我留什麽東西嗎?”她不抱希望問了一句。
    “有。”
    答案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隻見布蘭妮將一旁侍衛手中端著的木盒拿了來,打開給赫莉婭看,裏麵躺著一張卷起來的紙……?
    在布蘭妮的眼神示意下,赫莉婭將其取出,可這奇怪的觸感讓她有些懵。
    像是,皮?
    但又不同於她之前見過的羊皮紙和牛皮紙,觸感滑膩,而且很白皙,還能觸摸到其中的紋理。
    不是牛不是羊,那會是別的什麽動物的皮嗎?
    還是說,是人皮?
    她被自己的猜想嚇得起了一背的雞皮疙瘩,趕忙轉移注意力,將皮紙緩緩展開。
    最先奪取她視線的便是右下角幾乎要占據四分之一紙麵的印章,以及其中克洛的親筆簽名。
    在周圍燭光的映照之下,這印章以及字跡都浮有一層淡淡的七彩光,算是某種特殊的防偽標識。
    她飛快地閱覽了一遍紙上內容,不由得哼笑一聲,還真是瞌睡來了就有枕頭,肚子餓了低頭就有餅。
    她手裏這張紙,就類似於古代的虎符,能夠調動軍隊。
    隻不過克洛德隻是短暫授權給她,在此事解決之後,這張紙便作廢了。
    有了這張紙,她就能自由調動駐守在皇都附近的軍隊了。
    布蘭妮又道:“還有,克洛德說,如果你拿不準主意,可以去找契柯商量。”
    赫莉婭一聽卻是疑惑挑眉,“契柯騎士?他不守在我父親身邊,在外邊做什麽?”
    布蘭妮見赫莉婭至今還是一頭霧水的樣子,不由得開始懷疑起克洛德的決定了。
    她湊上前去,幾乎是貼著赫莉婭的耳朵,小聲道:“造成今夜混亂的主謀之一,便是契柯的父親,瓦羅辛格,也就是莫森雷頓大公爵。”
    赫莉婭眉毛都要揚得飛上天去了。
    雖說當初騎士團公開選拔期間,她便察覺到這皇室的鷹犬似乎有了點不臣之心,但著實是沒想到,對方會這麽快就動手。
    而且,還真就一刀直入帝國的心髒,將皇宮攪了個大亂。
    瓦羅辛格哪來這麽大的本事?
    若是真有不臣之心,有這般能力,不徐徐圖之便罷了,為何此前一點動靜也沒有,直到如今才動手,還一上來就是刺殺兩位皇室繼承人。
    難不成是之前騎士團公開選拔時,他發現自己被克洛德盯上了,所以狗急跳牆,這才有了這麽一出?
    還有,布蘭妮說大公爵隻是主謀之一,那其他人呢,還有誰參與進來了今夜造反的計劃?
    瓦羅辛格不至於恨她到這等地步,那說明,是別的誰對她恨意滔天。
    赫莉婭一路上都在思考自己這三年來結下了多少仇,不算少,但也絕對沒有多到數不清的程度。
    她稍一盤算,便挖出來這麽一號人。
    “大公爵大公爵……我差點忘了,還有一位夾著尾巴跑了的羅納德大公爵呢……”
    她剛穿來這個世界沒多久,在卡特思學院就讀時,偶然碰見了拐賣案,然後順藤摸瓜一查,查出來一個地下皇宮,一隻趴在帝國身上吸血的蛆蟲。
    這隻蛆蟲建立了一個地下的黑色帝國,自稱為王,靠各種非法手段積累財富,組建勢力。
    那黑色帝國的主人,便是羅納德大公爵,一個披著人皮的惡鬼。
    隻可惜這隻蟲子太敏銳了,才查到他頭上,立馬便逃了,一如屎粒子掉進糞坑裏,找都難找。
    當初她就想到,這樣的人報複心必定不小,自己炸毀了他一個重要窩點,還害得他丟棄了明麵上的身份,上了通緝令,要是被他查到自己的真實身份,遲早會迎來對方猛烈的報複。
    之前她與埃裏克故意布下陷阱,想著對方會上鉤,但他們很謹慎,久久沒有出手,一直在觀望。
    直到如今,赫莉婭被瑣事纏身,幾乎都要把這件事忘到腦後了,他們察覺到目標的警惕心減弱,立馬便掏出了最鋒利的劍,直指她的心髒。
    果然,不能小瞧了任何一個敵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