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6章 慶國公當首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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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冀州刺史沒昏迷多久,被長史和衙役攙扶著坐回馬車沒多久,他就醒了過來。
    從鐵路上被甩飛出去的蒸汽火車車廂已經被衙役帶人清理了大半,還活著的人都救出來了,這會眾人齊心協力挖著裏麵已經沒了氣息的屍體。
    慟哭聲不絕於耳。
    負責修建鐵路的富商挺著圓潤的肚子,滿臉慘白,被人扶著才勉強站穩。
    冀州刺史一看到對方,心頭怒火“噌”的一下燒了起來,“把他給我拿下!鐵路突然斷裂脫軌,定然和他脫不了幹係!”
    “大人,”長史聽見了先前富商喊的那一嗓子,解釋道:“這一段鐵路,是姓許的那個逆賊還在時修建的,估計,他也不清楚是怎麽回事。”
    “哼!哪怕鐵路脫軌不是他修建時出的問題,他接手了後續的鐵路修建,那鐵路出現任何問題,都該他來負責!”
    “明知道姓許的是逆賊,他接手時候難道不檢查前麵建好的鐵路嗎!?再怎麽樣,他也有失察之責!”
    冀州刺史越說越氣,尤其是說到後麵的失察之責。
    甭管那段鐵路為何脫軌,是姓許的導致的,還是後來接手的張姓商賈的原因,他這個當刺史的,才是真真正正地逃不掉失察之責!
    這麽多條人命,他要是不找個人在前麵頂著,別說烏紗帽了,他項上人頭能不能保住都不知道!
    衙役得了令,原本就隱隱將富商包圍,不讓對方離開的衙役,蜂擁而上,三兩下就將人扭著胳膊,押到了刺史麵前。
    “刺史大人,我冤枉啊!這真不關我事啊!肯定是那姓許的逆賊在鐵路上動了手腳!”
    富商連聲叫冤,嚷嚷得快蓋過了那邊哭嚎哀慟的聲音。
    “帶下去,押回大牢,待會我再仔細審問!”冀州刺史根本不聽富商的話。
    這會先處置掉一個能擔責的人,平息了民憤再說。
    冀州刺史等著蒸汽火車車廂內的屍體也全部挖出來,衙役幫忙將屍體送回他們各自家中,才唉聲歎氣地回府衙。
    所幸,府衙及時扣下負責修建鐵路的富商,他又一直在鐵路邊主持處理這樁事,再派人抄了富商的家,取出部分銀錢賠償給坐這趟蒸汽火車的人。
    這才不至於民怨滔天,好歹給他爭取了點處理時間。
    刺史回到府衙,立刻提審了富商。
    “堂下可是負責修建鐵路的冀州商賈張鳴?”
    “大人!這鐵路出問題真的和我……”
    “閉嘴!”刺史怒喝道:“本官問話,誰準你隨意插話了?回答本官的問題!”
    張鳴沒辦法,隻得應是。
    刺史又問道:“今日出現意外,造成大量百姓傷亡的冀州鐵路,可是由你負責修建?”
    “是,可是……”
    “沒什麽好可是,既然是你修建,那此次意外,你便要擔負全責!”他沒有給對方任何申辯的機會,飛快地將罪名全部壓在了富商頭上。
    “本官會查明,是不是有人蓄意破壞了鐵路,以至於那一節鐵路脫軌。可若本官查明,無人損壞鐵路,鐵路斷裂脫軌乃是因為你們修建時出現紕漏……”
    驚木堂猛地砸在案上,刺史痛斥道:“那本官定不會叫你有任何逃脫罪責的可能!必會依法嚴辦,以告慰那些死在這場意外裏的人!”
    說完,刺史朝旁邊衙役使了個眼色。
    衙役頓時會意,迅速將富商嘴巴堵起來,不給對方開口的機會,將人提溜起來,重新押回牢裏。
    刺史半癱在椅子上,長長呼出一口氣。
    逼張鳴認罪隻是下下策,但他著實沒辦法了。如果能將這次鐵路的問題悉數推在富商身上,他就算有失察之責,也不會被罰太重。
    畢竟首要處置的,是張鳴這個罪魁禍首。
    可是,如果這鐵路的問題,被蓋在了姓許的頭上,那麽,那就是他這個刺史,沒有及時檢查逆賊修建處理之物,以至於釀成了今日慘禍。
    上麵降罪時候,頭個就是找他算賬!
    死道友不死貧道,還不如將張鳴推出去,他好將自己摘出來。
    冀州刺史想了想,又囑咐道:“派人張貼一份公告,就說本官會查明鐵路之事,給所有百姓一個交代,未查明前,嫌疑人張鳴會暫時收押在牢中。”
    有人被逮住,這些人的怒火有了可以宣泄的地方,自然就不會再來找他的麻煩了。
    長史精明得很,立馬明白了刺史的用意。
    “大人放心,下官這就去安排!”
    走到一半,他想起什麽,轉身愁眉苦臉,又忐忑不安地問:“發生這麽大的事,慶國公那邊肯定會收到消息,若是他親自前來,我們……該怎麽辦?”
    刺史頓感頭疼,撐著腦袋揮手,“等慶國公真來了再說吧,走一步算一步。”
    話是這麽說,兩人心知肚明,什麽走一步算一步,分明是沒有辦法。
    如果慶國公真要為這件事問罪他們,他們一個也逃不過!
    他們唯一能祈禱的,就是慶國公來到冀州後,已經消了點氣,不追究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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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正如長史所擔心的那樣,冀州發生這麽大的事,又是和鐵路有關,消息很快傳到了慶修耳中。
    慶修猛地起身,“整輛蒸汽火車全部翻了?”
    “是,這趟蒸汽火車坐的人比較多,死了兩百多人,幾乎人人都受了傷。”
    慶修臉色瞬間沉了下去,鐵路確實有脫軌的危險,但是他早就再三囑咐過,鐵路修建完,正式運行前,必須要再三檢查,確定鐵路所有鐵軌沒有任何問題才能運行。
    再者,以蒸汽火車的速度,會出現整輛車被甩飛出去的情況,隻能是蒸汽火車行駛到的那一整節鐵路都有問題。
    鐵軌從中間斷裂,導致蒸汽火車前半部分繼續往前行駛,後半部分因為鐵軌斷裂脫落向側翻斜,又扯斷了前麵尚未斷裂的鐵軌,將鐵軌和火車一並順著慣性甩飛出去。
    這意味著,不是單純的鐵軌銜接不良,以至於某處鐵軌斷裂,而是至少有一節鐵軌的銜接或者鋼鐵都有問題。
    不然,後半部分車廂縱使向側邊翻斜,也不會輕易就連帶著拉斷了前麵鐵軌。
    “受害者都安頓好了嗎?”慶修沉默片刻後問道,“還有負責修建鐵路的商賈,控製起來沒有?”
    稟報消息的下屬道:“冀州刺史給他們發放了賠償金,富商張鳴也關入大牢了,這會府衙正在查為什麽鐵路會突然斷裂。”
    “備馬,我要親自過去一趟。”慶修起身大步往外走。
    門口卻有下人匆匆跑來,“爺!陛下召見,說是急事,請您立刻入宮!”
    這個關頭……隻能是因為冀州鐵路的事了。
    沒辦法,慶修隻能先去一趟皇宮,走前他將李劍山叫來,“你先去冀州暗中查查,了解清楚目前情況怎麽樣。”
    “還有,那些受害者……能幫的盡量幫一把,有要用的銀子的地方,直接去商會裏支。我盡快趕過去。”
    皇宮內,李二平時處理政務的偏殿,這會烏泱泱站了二十多人。
    李二表情晦暗不明,前麵被他叫來商議冀州事宜的長孫無忌幾人,各個表情巋然不動。
    剩下聽見消息,迫不及待入宮參慶修一本的眾文臣和禦史,則人人激憤,口中唾沫橫飛,說到激動之處,連麵目都有些扭曲起來。
    “陛下!冀州鐵路雖然是交給了地方商賈修建,但慶豐商會仍然擔了協助的名頭。冀州鐵路一案,慶國公罪責難逃!”
    “臣請陛下嚴懲慶國公!修建鐵路此等大事,豈能兒戲?慶國公卻將鐵路修建用以拍賣,隨意給了地方商賈修建!商人逐利,難免會在鐵路上偷工減料,以至於釀成了今日慘禍,慶國公,當首罪!”
    “沒錯!如果慶國公不將鐵路修建資格拍賣,就不會有今日的慘案!”
    慶修一進來,就聽見這一聲高過一聲地對他的討伐。他眉毛都不動一下,徑直繞過中間擠在一塊聲討他的這群人,朝李二拱了拱手。
    “陛下。”
    “你可算是來了。”李二泄露了點頭疼的表情,“冀州鐵路發生的事,你聽說了?”
    慶修點頭,“臣正要打算趕往冀州處理。”
    “處理?慶國公該不會是打算處理掉受害的百姓,以堵天下悠悠之口吧?”
    慶修瞥了眼,淡淡道:“趙大人,我若真要堵天下悠悠之口,首先要處理的就是在場的十幾位大人。”
    他目光掠過在場參他的十幾個文臣,話中指的是誰顯而易見。
    眾人麵色驟然變了,這慶修,膽子睜大!當著陛下的麵就敢威脅他們!
    有人立馬抓住慶修這個把柄,向李二控訴道:“陛下!慶國公竟然……”
    “夠了!”李二不耐煩地喝斷對方,“當務之急是怎麽處理這件事,一個個不積極幹實事,嚼舌根,參人倒是跑得快。”
    “你們這般閑的話,還不如去冀州搭把手,幫那些受害的百姓,隻顧著在這裏定誰的罪,輕重緩急都拎不清的話,朕看你們頭上這頂烏紗帽也不用戴了!”
    嚷嚷著要治慶修罪的十幾個文臣,連忙跪下。
    “臣等不敢,還請陛下恕罪!”
    有人心裏不忿,陛下這分明是在袒護慶修。可李二已經表態了,他們也不敢再多說什麽。
    李二也不叫他們起來,看向慶修道:“雖然魏王是鐵路部的尚書,但修建鐵路,最先也是你主動請纓,由慶豐商會負責。”
    “如今這事,朕便交給你這個慶豐商會當家做主的解決,十日內,給天下百姓,給朕和滿朝文武一個交代,如何?”
    慶修當即道:“臣定會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
    還有人想說什麽,抬頭卻見方才罵得最厲害的魏征也沒吭聲,頓時又將話咽了回去。
    有人給魏征使了使眼色,不想讓慶修這麽輕巧就躲過了這一劫。
    能抓到一次慶修的辮子可不容易!
    陛下看似把冀州鐵路一案的責任壓在了慶修頭上,實則是給慶修自個將事情處理解決掉的機會!
    讓慶修自個去解決,沒派個欽差什麽的監督,這不就是讓慶修有機會遮掩掉自己的責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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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時候事情解決完了,慶修這個負責案子的人有功,再和在冀州鐵路上的過一抵,便相安無事了。
    他們急匆匆趕來,可不是想看到這種結果的。
    然而魏征仿佛眼瞎了般,兩手執著笏板,紋絲不動。
    若是陛下擺明了隻是偏向慶修,他自然不幹,哪怕激怒陛下,也定要據理力爭。
    但是正如陛下所言,當務之急是安置受害的百姓,至於定誰的罪,怎麽定,放到後麵再談也行。
    魏征閉嘴了,在場的禦史便也跟著閉嘴,剩下部分文臣頓時也不好再開口。
    見狀,慶修不想再在這裏耽擱時間,直言道:“陛下,冀州慘案發生到消息傳入長安,已經過去了兩日,再等我趕到冀州,最快中間也要耽擱兩三日。”
    “但冀州的百姓,恐怕等不了太久。”
    慶修這話,隻差沒直接讓李二趕緊放他走,別再在這裏浪費時間了。
    本想和慶修商議一下具體怎麽處理的李二,被噎了下,惱道:“那你現在便去,十日內沒能給出一個交代,朕定找你算賬。”
    慶修臉色變都不變一下,從容地應下了,然後轉身就告退離開。
    被特意召來商量此事,結果現在白跑一趟的長孫無忌等人:……
    慶修出宮後,沒再回府,數名家將,還有幾個前去檢查鐵路為何斷裂的鐵匠,也早早在宮門口等他。
    他叫人回府告訴蘇小純她們一聲,就帶人日夜兼程趕往冀州。
    已經運行了蒸汽火車的地方就坐蒸汽火車,等到了鐵路尚未修建好的地方,就轉而騎馬趕路。
    慶修硬是隻花了兩天時間,就趕到了冀州。
    冀州城內,此時一片低迷沉重。
    沿街走去,時不時便能看到有人家裏掛著白幡,正舉辦喪事。
    這兩日街上,更是不斷能看到送靈的隊伍。因為一下子死的人太多,擔心挑選良辰吉日送靈下葬時候,全部擠在一起,他們還要商量安排順序,死狀最淒慘的最先把屍體下葬了。
    慶修入城時,剛好遇到一隊送靈隊伍過去,他翻身下馬,站在路邊人群旁,看著送靈隊伍敲打著哀樂遠去。
    在去酒樓和李劍山會合的路上,更是沿路都能看到地麵灑了冥紙,有新灑的,也有灑了有一兩日的。
    一時間,所有人都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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