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0章 李泰的狐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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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不是讓他去害另一個外甥,隻是幫您說說話,表表態罷了。他不願意,莫非是將太子殿下您,放在了魏王等同的位置!?”
    “夠了!不要說了!”李承乾輕喝了聲,臉色極為難看。
    李元昌此話,可謂是戳中了他與長孫無忌之間最大的痛處。
    憑什麽?他才是太子,才是大唐未來的主人。長孫無忌不願意幫他,也不幫魏王,看似是兩不相幫,實則何嚐不是不將他這個太子放在眼裏!?
    李承乾深吸一口氣,“我會與舅舅詳談此事。”
    沒過兩日,李承乾果然找上了長孫無忌。明為舅甥敘舊,實則明裏暗裏提及了秋闈科舉的事。
    聽得長孫無忌直發愁,皺著眉頭離開東宮。
    他遲疑糾結了大半日,也沒糾結出結果。直到府中一個他較為看重的幕僚,和以往一樣,帶著棋盤棋子來找他下棋。
    長孫無忌煩悶得厲害,本來今日不想下棋。轉念一想,與其繼續糾結此事,不如先放一邊。
    他沒開口,幕僚卻先開口問了。
    “相爺是為何事發愁?”幕僚啪的落下白子,問道:“和太子殿下有關?”
    今天長孫無忌隻去了趟東宮。
    長孫無忌歎了口氣,邊落子邊解釋了原因,“太子想要我幫他爭取科考主考官的位置。”
    “近來無論是太子,還是魏王,兩黨爭奪科舉主考官爭得太凶了,再這樣下去,兩邊關係遲早一發不可收拾。”
    他回想起當初陛下和先太子李建成,現如今的李承乾和李泰和當初的他們,太像了。
    他不想兩個外甥走到這一步,無垢雖然得了慶修醫治後,身體好了許多,但是與年輕時候沒得比。
    李承乾和李泰真鬧大的話,陛下和無垢一定會被氣得不輕。
    想到這裏,長孫無忌愈發愁悶。
    “相爺覺得,太子殿下適合當此次科考主考官嗎?”
    適合?這兩個字和李承乾壓根沒有關係!
    出了洛陽刺史的事,他很清楚,李承乾擔任主考官,這次科考十有八九不會幹淨。
    準確來說,隻要是太子黨派的人擔任了主考官,都是這樣的結果。
    不是說太子黨裏沒有清正之人,而是對方站在了太子陣營內,太子要往裏麵塞人,他還能拒絕不成?
    “……你說呢?”長孫無忌沒明說。
    幕僚了然,他盯著棋盤斟酌了下,吃掉了長孫無忌一顆黑子,意義不明地道:“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啊,相爺。”
    棋盤上,白子占據了大半江山,黑子被殺得節節敗退,陷入了重圍。最後落下的那枚白子,更是宛若利劍,直逼向黑子。
    長孫無忌看著棋盤沒有說話,也遲遲沒有落下棋子。
    見狀,幕僚多勸了一句,“相爺,太子近些年越來越荒唐,陛下對其也越來越失望。您既知他接手此次秋闈科舉會幹什麽,那他貴為太子,日後再愈發權勢煊天,豈非會做得更加過分?”
    “我倒覺得,二者相比,魏王更合適。”
    “荒謬!”長孫無忌大驚,隨手將手裏的棋子拍在了棋盤上,嚴聲喝道:“此種事,豈能妄議!?”
    這說的哪裏是秋闈科舉,分明是在說李泰比李承乾更適合當太子!
    雖然長孫無忌覺得,從才幹能力到品性,李泰確實比李承乾更出色,但是!
    這種置喙太子之位,甚至隱含換太子意味的話,能是隨便說出來的嗎!?
    哪怕是在府中,未必見得有多安全!
    長孫無忌額角青筋跳了跳,看著麵前風輕雲淡,表情沒什麽變化的幕僚,張嘴想要多訓斥兩句。
    哪料對方朝棋盤上一指,“相爺,您輸了。”
    長孫無忌低頭定睛一看,他原本還有一線生機反敗為勝。可他剛剛被驚得將棋子隨手拍了下去,壓根沒注意看。
    這會連最後翻身的機會也沒有了。
    莫名覺得對方是在隱喻什麽的長孫無忌撇嘴,“你這是使詐,這步棋不算。”
    說著,長孫無忌一邊將幕僚方才的話定性成為了使詐故意用的話術,一邊飛快伸手將剛剛落下的棋子拿走。
    還沒碰到,幕僚便眼疾手快地將棋盤拿開了。
    “兵不厭詐啊相爺,還好我今日帶過來的小棋盤,不然真要讓相爺你悔棋成功了。”
    長孫府裏有個占據了整麵桌子的棋盤,被釘死在桌上,沒法移動。換成那個棋盤的話,長孫無忌如今確實就將棋子拿走了。
    長孫無忌哼哼兩聲,放棄了悔棋的打算。
    見狀,幕僚這才將棋盤放回來。
    他慢吞吞地道:“相爺何必發愁?太子也好,魏王也好,無論誰更適合,他們也不是陛下,且都是你外甥,選誰不選誰的,有何關係?”
    “難道選了其中一個,你就能狠下心來對付另一個了?真是這樣,怕是到時候陛下和娘娘,頭個找你算賬。”
    長孫無忌愣了下,隨即拍著大腿大笑起來。
    “哈哈哈!說得是,是我著相了!我大可誰也不選。”
    話罷,長孫無忌斟酌著言辭,寫了封信隱晦委婉地回絕了李承乾,也表明了秋闈科舉之事,他不會偏幫李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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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在以前,李承乾並不會以為長孫無忌誰也不幫。
    長孫無忌頂上有父皇,有母後,他尤為擔心母後,不想摻和他們兄弟爭端也能理解。
    可李元昌的話不停在他腦海裏回蕩。
    他是太子,東宮之位也好,未來的帝王之位也好,本就是他的,他本來便不用爭!是李泰要和他爭!
    說什麽兩不相幫,無非是和父皇一樣,縱容默認了李泰語他爭東宮之位!
    李承乾將信捏成一團,眼神陰鷙。
    “沒有你,難道我就不能成事了?!”
    ……
    和李成強爭奪科舉主考官的李泰,這會同樣愁眉苦臉地躲在慶國公府裏。
    “先生,我沒打算爭科考主考官,父皇指派誰都可以,但是……”
    慶修知道李泰眉說完的話是什麽。但是魏王門下的人,各個都希望他爭科考主考官。
    最近朝堂上,魏王一黨的人,不少都出言與東宮相爭。李泰沒有爭取過,非但沒有爭取,還推舉了太子一黨的人。
    李泰自認為這能夠撇清關係,表明他確實沒有想爭的心思。
    別的不說,光是鐵路部就夠忙了,再加上科舉,他真要忙得腳不沾地了。
    況且他手握新興的鐵路部,最近冀州鐵路的事故剛平息不久,鐵路部正是受矚目注意的時候,他也不想引來太多關注。
    但是李泰沒有這個心思,不代表他門下的人沒有這個心思。
    從龍之功啊,誰不想要?
    更何況李泰勢大又受寵,太子黨將他們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李泰不往前走,等李承乾登基為帝,他們這些魏王黨無疑會被清算。
    無論是為了身家性命,還是為了前程,這些人都會不留餘力地推著李泰往那個位置走。
    慶修禁不住搖了搖頭,他想不通,李二到底是怎麽想的,把李泰捧這麽高,就沒想到過會沒法收場嗎?
    而且,哪怕李泰原來沒有野心,被捧高久了,下麵的聲音聽久了,又怎會不生出其他心思?
    慶修若有所思地看著李泰。
    “先生?”李泰被看得隱隱發毛,忍不住叫道。
    “無事。”
    “我是真對那個位置沒有想法,偏偏我門下的人希望我有想法,太子也不信。”李泰苦笑。
    慶修瞥向他,沒打算探究李泰對東宮,甚至那張龍椅是真的沒想法,還是不敢說。
    他漫不經心道:“有沒有想法不重要,此次秋闈科考,具體是誰擔任主考官,還要看陛下定奪,你們爭得麵紅耳赤也沒有用。”
    “誰比較合適,那就誰擔任。”
    科舉主考官是這樣,太子之位也是這樣。曆史上,李承乾和李泰爭個你死我活,最後還不是被李治摘了桃子。
    “是這個道理。”李泰假裝沒有聽出慶修話中深意,他點頭附和,剛想繼續說話,忽然品出了幾分不對勁來。
    他狐疑地看過去,“先生,你說要看父皇定奪,父皇是不是已經有人選了?”
    你是不是還在父皇麵前說了什麽?
    慶修淡定從容地抬眼,“這我怎麽知道,我又沒有摻和科考的事。”他最近忙著更新紡織工具呢。
    蒸汽農具更新了,紡織工具也該更新了。大唐各種生產生活的工具,能用得上蒸汽機的,都該慢慢更新了。
    他最近在這方麵費了不少力氣,哪有時間管科考的事?
    頂多是李二問起他的時候,他說提了幾句公平公正的話罷了。
    “陛下可還記得洛陽刺史的案子?太子殿下負責科考的話,不知道學子裏有沒有太子殿下心儀的人選。”
    “大唐國庫和稅銀,能被太子殿下視若無物,從中牟利,區區科考,又能有多重要?”
    慶修回想了下自己說的話,自問沒有任何說錯的地方。
    於是他理直氣壯、從容不迫地道:“科考的事等陛下決策便是,近來河水漸漸暴漲,等再晚些,難免會發生小型水災。”
    “情況雖然不嚴重,但是朝廷也要準備糧草銀兩賑災,這些都要走鐵路和水路運輸,到時候鐵路部門需要配合起來。”
    水災沒辦法避免,後世的灌溉和防洪係統遠比如今先進,依然避免不了水災洪災發生。
    哪怕大唐的堤壩和河道疏通方麵,已經做得不錯,依然沒法避免一些小型的水災淹壞一些田地和房屋,朝廷也仍然要賑災。
    提及這般重要的事,李泰正了正臉色,和慶修商議起後麵鐵路和漕運怎麽配合。
    ……
    距離秋闈科舉剩下的時間不多,沒多久,李二就定了主持科舉的人選。
    由魏王李泰擔任主考官,顏家的顏思魯老爺子和高士廉擔任副考官。
    李二當朝命人宣讀聖旨,不給其他人反對或爭吵的機會。
    聖旨一下,有人歡喜有人愁,太子黨派的許多人明顯垮下了臉,而魏王一黨則喜氣洋洋,高呼:“陛下聖明!”
    李泰眉毛微動,暗暗覷了老神在在,仿佛與此事無關的慶修一眼。
    聯想到那日先生的話,他很快猜到慶修估計在父皇麵前說了什麽,不一定是舉薦了他,但是主考官和副考官三個位置,太子一個也沒能搶下來,應該和先生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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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先生隻說由父皇定奪,卻自始至終沒有發表任何關於考官人選的看法,也沒有提及他門下官員與太子黨就此事的爭執。
    不過……他真沒料到,有顏老爺子在,居然不是顏老爺子擔任主考官。
    他斂起思緒,低頭與高士廉接旨。
    顏思魯年紀已大,除非有必須要上朝的原因,不然鮮少會上朝,聖旨會直接送去顏家,所以這會朝堂上接旨的人隻有他和高士廉。
    魏征皺了皺眉,很頭鐵地問:“陛下,論學問、德性、名望,顏老都當得主考官一職,為何顏老隻是副考官?”
    這一問,可謂是問出了滿朝文武的疑惑。
    難不成陛下是有意讓顏老爺子托舉魏王?真是如此的話,陛下這是想讓魏王殿下,在天下讀書人麵前露臉啊!
    主考官是尋常官員,或是大儒,那與這一屆學子便是單純的師生關係罷了,平時稱一聲座師,自稱一句學生,也就了了。
    可主考官是皇子就不一樣了。
    那些學子,幾乎會直接被劃分到了該皇子一黨,哪怕這些學子並未站隊,在其他人眼裏,他們就是會和魏王更為親近。
    陛下曾有壯誌豪言,稱“天下英才盡入吾彀中”,魏王主持這次科舉,何嚐不是這一屆英才盡入魏王彀中?
    眾人麵色各異,不敢往深處想。
    都說聖心難測,但是帝王一個舉動,在帝王下麵混口飯吃的朝臣,難免要揣測帝王的心思,才能盡量避免出錯。
    這麽一會功夫,朝中文武百官,尤其是一眾文臣,腦海裏已經閃過各種念頭,越品越覺得李二此舉頗有深意。
    隻是覺得李泰合適的李二,坦言道:“朕本是想讓顏老爺子與魏王一起擔任主考官,但是顏老爺子不願意。”
    “他說他年事已高,此次秋闈科考出不了多少力。占了主考官的位置卻沒盡到主考官責任,他委實過意不去。”
    “朕幾番勸說,顏老爺子也隻鬆口答應當副考官。”
    不過,李泰身為皇子,由他擔任主考官,顏思魯擔任副考官,也不會顯得過於不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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