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0章 這銀子不給也得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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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咬金看著麵前的人就來氣,今日下朝後,他正美滋滋地品著美酒。這個多年不聯係的妻弟,忽然前來拜訪。
    他猜到對方是有事相求,但是已經去世的發妻孫氏,當年與他共患難,也算得上是貧賤夫妻了。
    孫家少有求到他麵前的時候,幫扶發妻家族一把也沒關係。孫家孫父隻是一地縣令,真有事求上門,想來也不是什麽難辦的事。
    於是程咬金心情極好地招待了。
    看見妻弟帶了自己書生打扮的兒子前來時,他也沒有多想。
    哪知道,對方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則驚得人三魂七魄都要散了。
    孫旗居然稱自家兒子要參加今年科舉,因為不是很有把握,所以想找他幫忙疏通關係。
    “不一定要見到三位考官大人,能請他們,或者下麵的人在閱卷時候,手下留情就行。”
    程咬金聽見孫旗這話,當場就將酒噴了出來。
    去他娘的疏通關係,去他娘的手下留情,這不就是叫他幫忙賄賂科舉考官,讓孫旗兒子的卷子能夠高中嗎!
    這他娘的不就是科舉舞弊!
    不說程咬金能不能辦到,就算他能辦到,這種科舉舞弊,能踩中陛下底線的事,他真做了,那才叫玩完了!
    孫旗被程咬金一頓吼,非但沒有害怕瑟縮,反而愈發不忿,梗著脖子瞪視程咬金。
    “姐夫!你這話說得就難聽了,什麽叫科舉舞弊,這隻是未雨綢繆!請那些大人高抬貴手而已!”
    “我不信這科考能幹淨到哪裏去,我這般做,隻是為了防止有人已經收買了考官,生兒原本能上,也因此被人擠掉下去罷了。”
    孫旗說得正氣凜然,理直氣壯。旁邊的孫生低眉順目,一聲不吭。
    程咬金頗感心累,“這次乃魏王殿下主考,斷不會出現你說的這種情況,你把心放回肚子裏吧。”
    說著,他不想再給孫旗開口的機會,徑直道:“外甥千裏迢迢來長安赴考,離科考開場還有段時間,我給你們租間比較清靜適合溫書的院子。”
    “再請個夫子,幫你……”用慶國公的話來說叫什麽?程咬金回想了下,拍拍腦門道:“幫你考前針對性複習。”
    孫生這才開口說第二句話,“外甥,謝過舅舅。”
    第一句則是進府門與程咬金打招呼的話。
    孫生低眉順目的,對程咬金的安排沒有提出任何異議,孫旗卻不幹了。
    他隻有這麽一個兒子,盼著他今年高中,光宗耀祖呢。
    為此,他不惜拉下臉麵,來求昔日姐夫幫忙,以保證兒子能高中。
    誰知道,程咬金竟然這麽不給臉麵,這麽點小忙也不願意幫!
    孫旗甩袖怒喝道:“盧國公當真是發達以後就忘記昔日的發妻一族,難得請你幫一回忙,竟然都不願意,反而拿這種小恩小惠敷衍我們。”
    “盧國公,當真是好得很!我今日算是看清你的真麵目了!
    可惜啊!阿姐走得早,也幸虧阿姐走得早,不然誰知道會被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小人欺負成什麽樣!”
    話罷,孫旗帶著孫生,怒氣衝衝地走了。
    突然被罵得狗血淋頭的程咬金,惱火地咒罵了聲,“老子要是真忘恩負義,不管孫家,還用得著花精力接待你!?”
    “奶奶個腿,忒不講道理了,咋有這樣的人。”
    程咬金是越想越氣,越想越氣,一揮手道:“算了,不管他們了,給他們準備間院子和夫子,他們樂意接受就接受,不樂意拉倒。”
    讓他幫忙科舉舞弊,真是夠能的!
    崔氏用茶蓋撥了撥茶沫,慢悠悠地抿了口茶,對程咬金吩咐下人去辦的事視若無睹。
    等程咬金討好地轉身哄了她好一會後,她才不緊不慢地提醒他。
    “你最好派人盯著他們,當心他們給你找了個大麻煩。”
    敢大大咧咧將科舉舞弊掛在嘴邊,還說得理直氣壯的人,怎麽看都像個惹事精。
    還有那位孫生,看似老實乖巧,全程沒說幾句話。
    可他是沒提讓程咬金幫忙舞弊,對他爹所提的要求,不也是半點也沒有反駁嗎?
    這樣的人,反而比那位孫旗心機更深,更能惹事。
    程咬金大大咧咧地一擺手,“行行行,我派人多留意。”
    他沒怎麽將崔氏的告誡放在心上。沒他幫忙,孫旗的能耐,能在長安城裏惹出多大的事來?
    頂多是與誰發生點什麽摩擦口角之類的,沒了他,孫旗真能給他幹出科舉舞弊的事來不成? 程咬金沒想到,崔氏的話一語成讖,孫旗和孫生還真給他惹出了收拾不了大禍。
    ……
    孫旗離開盧國公府後,坐在馬車上愈發氣悶。
    此次過來,他是打著程咬金肯定會同意的想法來的。一來素聞姐夫頗為仗義,應該不會不幫他們,二來,這也隻是件小事,姐夫開開口即可。
    慶國公乃是魏王殿下的老師,顏老爺子與慶國公是親家,姐夫和慶國公關係不錯,慶國公又娶了崔氏女,雙方更是親上加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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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小事,姐夫開口了,魏王他們看在慶國公的麵子上,肯定會睜隻眼閉隻眼。
    開口說幾句話的功夫,根本不費力氣,姐夫不大可能會拒絕他。
    哪知道,程咬金居然拒絕了他,拿點三瓜兩棗的小恩小惠就想將他打發走!
    他真是看錯程咬金了! 孫生低聲道:“父親莫惱,事情還沒到最差那步。”
    “生兒,為父知道以你的才能,很有可能能考上進士,可這朝堂的水啊,深得很,沒有人在裏麵保駕護航,你指不定就被那個比你差,但是比你有勢力,為了高中硬生生將你名字擠下去了!”
    孫生淡淡笑了,“父親放心,兒子勸您去找盧國公幫忙時,就留了後手,以防盧國公不願意幫忙,我們便束手無策的情況。”
    孫旗眼睛微亮,迫切地道:“你素來點子多,快說說,還能有什麽辦法?”
    “前日,我接觸到幾個書生,他們在討論……科考試題。”孫生說話聲愈發小了,“他們在科考前,就能拿到試題。” 有了試題,哪裏還用得著擔心考不上?
    孫旗又驚又喜,拉住孫生不放心地問:“你確定?你確定那是真的試題,不會誆你?”
    “是真的,除了我,還有其餘一些學子也在想辦法接洽,能有這個機會,費了我不少力氣。”
    孫生神情有些自得,他雖然稱得上官宦出身,但家裏除了程咬金這位早已經另娶,不將孫家放在心上,也不怎麽聯係的盧國公外,官職最高的也不過是縣令罷了。
    在長安,一個縣令芝麻官,和普通百姓沒什麽差別。
    而能夠拿到試題的人,無一不是有錢有勢,或是才名傑出,少有他這般出身能拿到獲取試題名額的。
    不過……想要拿到試題,還差一樣東西。
    “父親,這試題,別人也不是白白冒險替我們傳出來的。”
    孫生大拇指和食指搓了下。
    孫旗頓時明白過來,“錢?好說,隻要你能高中,多少錢爹都給你找來!”
    孫生比了個數,孫旗看了頓時閉上了嘴,神情猶豫,“這麽多……我得想想能從哪裏找來。”
    “盧國公不願意幫我們疏通關係,總不能連這點銀子也不幫忙吧?”孫生提醒道。
    孫旗一拍大腿,“你說得沒錯!他要是不給,那就休怪我到處嚷嚷他忘恩負義了!”
    ……
    楚州。
    “楚州民情現在怎麽樣?”
    “沸沸揚揚,所有人都在議論決堤一事,許多人要求府衙徹查。雖然很多人不願意相信決堤會與太子殿下有關,但是,不是沒人懷疑。”
    慶修聞言,微微一笑。畢竟任憑李承乾再怎麽想法子洗掉自己的嫌疑,依然很難合理解釋所有地方。
    隻要找出疑點,點明疑點後再傳開,足以讓百姓們在心裏種下疑慮,然後就會回想起往日李承乾身邊的東宮侍衛所做的種種。
    包括現在李承乾和身邊人的一舉一動。
    李承乾現在再想有任何銷贓舉止,都沒辦法做到,一舉一動都會被人下意識放大。
    “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家將老牛憂心道:“再找不出證據,閻大人恐怕也沒法繼續在楚州逗留了。”
    慶修輕歎,“當時情況混亂,鑿毀堤壩時東宮侍衛必然是深夜前去,難有人瞧見。”
    “洪災發生後,他們銷會迫於時間緊迫,不得不白日前去銷毀證據。但是也未必那麽巧,有人看到了。更不必說洪水過後,堤壩決堤,很多痕跡和證據也被衝刷掉了。”
    這件事確實不好辦,否則慶修也不用走到利用楚州民心民言這步。
    “現在隻能等,等可能存在的目擊證人出現,等滿城傳言,人心惶惶時,聯係很可能並不知情的禁衛軍,取信他們,從他們處拿到東宮侍衛的行蹤。”
    同在一個屋簷下,麵對又是同樣警惕的禁衛軍,東宮侍衛難以做到沒有痕跡地進出。
    慶修原本打算再等兩三日,等風言風語傳至巔峰時,再出手。
    結果沒想到,他需要的東西,很快就被人送上來了。
    ……
    程處亮覺得很不對勁。 這幾日楚州的情況越來越不對勁。
    從有人有膽子誣陷太子開始,他就覺得楚州風向不對了,像是風雨欲來。
    今日,他從外麵回來,更是被灌了一耳朵的決堤之事,灌得他也覺得決堤是人為,不查清簡直是上對不起蒼天和君上,下對不起黎民百姓。
    不是,他一個大老粗,職責就是保護太子安危,查案的事他哪裏插得上手啊?他又不懂。 話雖如此,他也忍不住惦記著這件事。
    回來後,順口問了嘴下屬,“那天我們看到東宮侍衛從堤壩那邊出來是什麽時候來著?”
    他當時沒留意時間,看到東宮侍衛從堤壩那邊走出來,也隻當他們是去檢查堤壩。
    故而衙役們出去查問百姓,查問得來東宮侍衛們是末時離開的,他也沒多留心,隻當自己也是末時看見的。
    這會風言風語和各種陰謀詭計的猜測聽多了,難免心裏也犯起了嘀咕,程處亮就順口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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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問的下屬愣了愣,“我也不太記得了,將軍稍等,我去找其他人問問。”
    程處亮點點頭,依然沒怎麽放在心上,轉頭先回了房間。
    哪知他回房間沒多久,方才去問時間的下屬震驚地跑了進來,“將軍!事情不對勁!”
    “哪不對勁了?”程處亮隨口一說:“難道我們不是在末時看見那幾個侍衛的?”
    “不是!”
    程處亮猛地站了起來,“說清楚。”
    “六子時間記得最牢了,那會你不是剛好扶起了一個摔倒的小姑娘嗎?六子那會就有留意過時間,當時快末時三刻了!不可能是末時!”
    程處亮眉頭狠皺,“六子記得時間的話,那他應該早知道東宮侍衛撒謊了,他怎麽一直沒有說?”
    說話的禁衛軍小心地覷了眼程處亮臉色,“六子說,尋常人,沒人敢舉報太子殿下。哪個指認太子殿下身邊侍衛的人,十有八九是魏王的人。”
    “這事涉及到了魏王和太子的爭鋒,他覺得咱們假裝不知道最好。”禁衛軍聲音越來越低,
    “其實我覺得六子說得也挺對的。”
    “事情真是太子所為的話,那咱們不開口,魏王沒能找到證據指認太子呢?難不成就任由害死這麽多楚州百姓的人逍遙法外!?”
    “不僅逍遙法外,還拿到了支援賑災楚州的功績……”程處亮代入楚州百姓想一想,頓時覺得膈應不已。
    禁衛軍支支吾吾,“可是咱們幫了魏王,很可能會被打成魏王一黨。”
    聞言,程處亮冷笑了聲,“說出真相就是魏王一黨了?那這天底下也用不著有人查案了,隻管顧著皇子紛爭便是!”
    想起洪災當日,他趕上山時,沿途看見的那些慌亂奔逃,絕望不已的百姓,程處亮就覺得自己太陽穴一抽一抽地發疼。
    “那咱們要去告訴閻大人這件事嗎?”
    “自……慢著。”程處亮忽然想起一件事,“東宮侍衛銷毀證據時我們看到了,那他們前去鑿毀堤壩時呢?”
    “就算他們深夜前去,我們禁衛軍也有人連夜值守,不排除有人見過他們出去的可能。”
    一個可能是巧合,巧合太多就不再是巧合了。
    東宮侍衛曾鬼祟外出的話,又堤壩附近徘徊許久,還撒謊收買人做假證……這些種種加起來,幾乎可以確定,決堤一事,罪魁禍首就是太子!
    程處亮:“去!將洪災前所有值夜班的表拿過來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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