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3章 這小子在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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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一麵之詞,誰也說不準他們是不是被人收買了。”
李承乾心中慌了會,很快就鎮定下來,甚至重新坐了下來。
“他們口中所言,孤到現在都是懵的,不管是半夜出門,還是在堤壩處清理證據,還是收買這兩個人。在此之前,孤從沒聽聞過與此有關的任何消息。”
他看向東宮侍衛長,“這些是你的人,你說說他們當日的行蹤。”
“回稟殿下,收買一事屬下不清楚,但是他們未曾半夜出門,若是半夜外出,是需要向屬下稟報的。”
程處亮皺了皺眉頭,這是打算死賴著不認啊。
李承乾不僅想死賴著不認,還打算將水徹底攪渾,越渾越好。
光死賴著不認是沒有用的,等案子稟報給父皇,哪怕他不認,父皇也會起疑,甚至認定是他所為。
最好的法子,便是將李泰拖下水,把他為了賑災功績而鑿毀堤壩,變成太子與魏王之爭。
一旦成了他們二人之爭,這裏麵到底誰所言是真的,誰所言是假的,所謂的證人是受了人指使,還是真的看見了,皆會存疑。
父皇性多疑,如此一來就不會過於相信這些人證的說辭。 至於物證,李承乾敢肯定他們找不到物證。真能找到物證,就不用繞這麽大一個彎了。
李承乾轉頭睨著閻立德和楚州刺史,“孤知曉兩位大人急於查清決堤之事,可凡事皆要講究證據。”
“這些不都是人證嗎?”楚州刺史忍不住了,指著下麵一堆人證道:“若按太子殿下所言,這些人證所言皆做不得數,日後審理案子時,豈非是所有證人口中的話,也不能信,做不得數?”
“刺史大人言重了,隻是這朝堂上,恨不得孤倒黴,從這個東宮之位上掉下來的人太多了。”
李承乾氣定神閑道:“所以孤才希望爾等查案時,能夠嚴謹些。”
楚州刺史還欲說什麽,閻立德已經看穿了李承乾意圖,拽了下楚州刺史,壓低聲道:“我們沒有充足的物證。”
那塊被發現的有鑿擊痕跡的石塊,最多隻能證明決堤一事很可能是人為,沒法作為指認李承乾或者東宮侍衛的物證。
最要命的是,李承乾是太子,沒法做到人證物證充足的情況下,他們不僅奈何不了李承乾,這件事還可能會變成黨爭。
楚州刺史聽出了閻立德的話隱藏的意思,氣得捏緊了拳頭,撇過頭去,怕自己忍不住再怒懟李承乾。
閻立德看向李承乾,“太子殿下,雖然物證不充足,但是人證也是證據,不是殿下一兩句話就能否認的。”
他提前堵住李承乾的話,“想必楚州百姓的眼睛,也是雪亮的。”
閻立德朝外麵憤怒難抑的百姓們抬了抬下巴,示意李承乾再開口時,最好顧及一下已經怒火中燒的百姓。
李承乾不將這些百姓放在眼裏,但是他們鬧起來,確實難收場。他黑沉著臉,退了一步。 “閻大人打算如何?”
“自然是上報陛下,由陛下裁決。在此之前,臣需要審一審這些嫌疑人,還望太子殿下莫見怪。”
“來人!”閻立德喝道:“將這些嫌疑人,全部押下去!單獨關押!”
李承乾定定看著,沒有出手阻攔,他這時候非要阻攔,反而會讓自己嫌疑更大。
閻立德沒指望這次升堂能給李承乾定罪,他能做的都已經做了,剩下的隻能看慶國公和陛下了。
至於審訊東宮侍衛,老實說,他不覺得能審訊出什麽結果。
他看了看怒氣衝衝走回來的楚州刺史,淺歎了口氣。
自從昨日升堂結束後,楚州刺史就一股腦將精力投到了審訊東宮侍衛身上,希望能撬開他們的嘴。
隻要有一個人招認了李承乾,後麵就好辦多了。
偏偏這些東宮侍衛,每個都是硬骨頭,不管他怎麽動刑,威逼利誘,也沒有人鬆嘴。
“此事急不來,且先等等吧。”閻立德勸道。
“等等?還能等到何時,再過幾日審不出來,閻大人就要帶人回長安了。沒有指認那位的話,陛下要是心軟了,或是有誰進了幾句讒言,怕是這件事就會輕拿輕放,就這樣結束了!”
楚州刺史怒氣衝衝地說完,忽然覺得不太對勁。他仔細端詳了會閻立德的神色。
“閻大人,你是不是還有辦法?你在等什麽?”
這樁案子乃是閻立德負責,他看得出來,閻立德哪怕不是嫉惡如仇的人,也足夠正直。公堂上,他分明也是對太子憤怒不已。
但是從昨日到今天,他都氣定神閑,除了頻頻讓人留意楚州城內的消息外,再不見公堂上的憤怒。
倒像是……在等什麽似的。
閻立德神神秘秘地道:“晚些時候你就知道了。”
慶國公答應了會幫忙,公堂上慶國公沒有出手,想來最近就會出手幫忙了。
事實上,慶修已經開始動手了。
他站在窗前,看著窗下的百姓們。
昨日公堂上的對峙結束後,僅僅一日時間,楚州百姓的民怨積累到了極致,他們現在隻差一個爆發的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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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們不會管是不是還要物證充足才能真正定罪,也不會管什麽魏王和太子之間的爭端。
這些人證,已經足夠讓百姓們確定罪魁禍首就是太子,至少和太子逃不了幹係。
他們可能會因為李承乾的身份而有所顧忌,但是洪災過去不久,楚州尚未重建起來,放眼所見,仍然是廢墟居多。
除了少數較為幸運的百姓和有錢的富商,大多百姓現在隻能住在府衙臨時搭建的棚屋、收拾出來的避難所。
昔日家園沒了,錢財沒了,所有都被淹了,公堂上,害得他們失去一切的人,卻什麽事都沒有,甚至還狡辯了一通。
最有可能為他們討回公道的欽差大人,看上去也沒法為他們主持公道。
更何況,他們之前將李承乾當作救命恩人,感恩戴德。這會發現自己很可能是對罪魁禍首感恩戴德,這種被愚弄的憤怒,會讓對李承乾的意見越來越大。
隻要再往上添兩把柴火,哪怕麵對的是太子,他們也敢怒而發聲。
慶修看著下麵被喬裝成百姓的家將引導著,漸漸聚集在一起,神情越來越激憤的百姓,低聲道:
“差不多了。”
窗下的街道,無數百姓聚在一塊,被引導著遊行示威。
“查清楚州決堤真相,還我們一個公道!”
“查清真相!嚴懲真凶!”
越來越多百姓聚在一起,沿街高喊,神情激憤不快。他們一路大張旗鼓地往府衙走去。
等走到府衙門口,府衙門前的衙役們戒備地看著他們。
這麽多人,又各個皆是群情激奮的模樣,他們若是一塊衝上來,足夠鬧出一場暴亂了。
“快去通知刺史大人!”
然而最前麵的一個身形較為壯碩的大漢,停了下來,百姓們也跟著停下,沒有繼續向前。
“諸位!決堤涉及太子,刺史大人沒法為我們做主,欽差大人沒法替我們討回公道,那我們就求陛下給我們主持公道!”
“死的人裏有我們的親朋好友,哪怕那日我們幸運地逃過一劫,可萬一呢?萬一那天我們跑得慢了點,現在被埋葬在地下的屍骨裏,可能就有我們,或是我們的家人!”
“洪水淹沒了整個楚州城,我們絕不能真凶逍遙法外!”
百姓們舉臂高呼,“沒錯!必須要嚴懲真凶!這件事不能就這樣算了!”
衙役們算是看清楚了,這些百姓聽方才說話的壯漢的,甚至可能他們聚集在一塊,也是受這壯漢挑撥。
幾個衙役對視一眼,上前就要將繼續煽動百姓的人拿下。
哪知道他們剛靠近,無數楚州城的百姓就望了過來。有人憤怒地喊道:“你們難道不是楚州城的人嗎!洪災沒淹掉你們的家嗎!”
“我們隻是想討回公道,隻是想要讓真凶伏法,你們還要攔著我們不成!?”
壯漢從懷裏掏出一份狀書,看了眼那些糾結猶豫的衙役,高聲道:“這份狀書寫清楚了楚州洪災的來龍去脈和我們的冤情。”
“請諸位在上麵簽上自己的名字!不會寫字的也不打緊,可以按手印!”
壯漢把狀書遞給旁邊的人,讓對方將狀書傳下去,然後看向衙役和衙役身後匆匆趕來的幾人。
“我們隻是想討個公道,向欽差大人和陛下遞份狀書,僅此而已。”
李承乾神情難看,“遞狀書用得著這麽多人?誰知道你們意欲何為,來人,將他們趕出去!”
但是府衙的衙役沒有動,李承乾身後跟著的兩名侍衛想上前,還被他們有意無意地擋住去路。
李承乾瞪向視若無睹的程處亮和禁衛軍,“程處亮,你的職責乃是保護孤的安全,如今這些暴民很可能會發生暴動,你還不速速將逐出去!”
程處亮咧開嘴,露出一口大白牙,“太子殿下說笑了,這些百姓並無異動,何來危及殿下安危一說。”
他拍著胸膛保證道:“殿下放心,末將定會護佑殿下安全!”
說著,他闊步往前走了幾步,招呼跟來的禁衛軍,將李承乾和兩個東宮侍衛全擋在了後麵。
奶奶個腿,還想將程家拉下水,讓人誤以為程家投向了魏王,這會還想指使他辦事?做夢呢!
李承乾和東宮侍衛被擋在後麵,這下他們不要說上前將百姓趕走了,連看清外麵情形也難。
楚州刺史這會分外不待見李承乾,“太子殿下不用擔心,真出事,也還有臣擋在麵前,傷不了太子殿下的。”
“可若是被人誤以為殿下不想他們遞交狀書,那就不好了。畢竟殿下手下的那幾個侍衛,至今仍未洗清嫌疑。”
閻立德目光閃爍兩下,安慰道:“楚州刺史所言甚是,我觀他們的確隻是在狀書上按手印,並無其他舉動,殿下可放寬心。”
李承乾皮笑肉不笑,“如此甚好。”
放寬心?就是這樣他才不能放寬心!這份狀書如果真的上達天庭,怕是沒他什麽好果子吃!
但是如今他想攔下這份狀書,隻怕很難。況且這些人鬧出這麽大動靜,楚州百姓這份狀書,或者萬民書的消息,必然會傳到父皇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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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時候父皇見不到萬民書,隻怕會大發雷霆。
李承乾有些後悔了,早知道,他就不對堤壩動手了。
他本以為洪災後,眾人主要精力都在賑災上,又要急於重新修複堤壩,顧不上旁的。
再者,隻要清理幹淨痕跡,將堤壩修複了,就算他們對這次決堤有所懷疑,也發現不了什麽,更不會懷疑到他頭上。
哪知道,閻立德會來得這麽快!堤壩那邊甚至還留下了一個漏網之魚,被發現了有鑿擊痕跡的石塊!
一步算錯,後麵步步錯。 閻立德收好萬民書,心說慶國公這招妙啊。
陛下素來重視民心,有萬民書在,陛下無論如何也不會對太子心軟。哪怕心軟了,也要考慮沸騰的民怨。
這一下,太子即便還能保住東宮之位,怕是也搖搖欲墜了。 閻立德放下心來。
……
長安。
李世民多日沒見到慶修,逐漸覺得有些不對勁。
借故請假不上朝就罷了,慶修也不是頭回做這種事。偶爾這小子就會偷懶找借口不上朝,隻要不過分,他都當作不知情。
可是,這小子連府門也沒跨出一步,這就不對勁了。
不止李二,朝中許多大臣也察覺端倪,奈何他們幾次試圖上門打探,皆被慶國公病了需要靜養的理由打了回來,壓根進不了慶國公的府門。
於是他們隻能在朝堂上,明裏暗裏地暗示李世民這件事不對勁。
李世民派人試探了幾次,基本確定了慶修不在府中。
李世民:???這小子在幹什麽?
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李世民想了想,吩咐道:“朕記得,一直跟著慶國公的家將李劍山,就在府裏,將他叫來,就說朕要詢問慶國公的病情。”
詢問病情哪裏用得著召家將入宮?讓皇後召慶國公府的夫人入宮,直接詢問即可。
李劍山心知肚明,陛下估計是發現什麽了,畢竟此前陛下幾次試探,他們沒法像應付那些大臣的試探那樣,簡單粗暴地將人趕走。
他神色如常地入宮拜見李二。
李二揮退殿內的人後,開門見山地問:“朕且問你,慶國公是不是不在府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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