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失紹宗點點頭，走到一個正在宰殺牛羊的士兵旁邊。那士兵手裏拿著一把改良的屠刀，刀刃鋒利無比，一刀下去就能幹淨利落地切開牲畜的喉嚨。鮮紅的血液噴濺在雪地上，很快就凍結成冰。
    執失紹宗越發鄙視突厥人，就連屠刀都不如中原，這些人就該被征服做奴隸，幫著挖礦。
    “告訴弟兄們，多醃點肉幹，”執失紹宗拍了拍那士兵的肩膀，“後麵的路還長著，有的是硬仗要打。”
    對自己人猶如春風般溫暖；對待敵人要如寒冬一般冷冽。
    這句話是無意中聽薛玖說的，執思邵宗深以為然，並且牢牢記住。
    三天後，執失紹宗的部隊抵達了一個名為“阿爾山”的山坳。這個山坳背風朝陽，是附近幾個部落過冬的首選之地，此刻正炊煙嫋嫋，看起來一片祥和。
    “將軍，前麵就是白狼部的營地。”斥候翻身下馬，單膝跪地，“看規模，大概有五百多戶，能戰的壯丁不下千人。”
    執失紹宗透過望遠鏡觀察著山坳裏的動靜。白狼部的帳篷排列得很整齊，外圍還插著一些簡陋的木柵欄，顯然是有防備的。但這在他眼裏，不過是小孩子過家家般的防禦。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執失紹宗猛地拔出三尖兩刃刀，刀刃在陽光下閃著寒光，“殺進去！投降不殺！”
    “殺！殺！殺！”
    身後的士兵們發出震耳欲聾的呐喊，馬蹄聲如同驚雷般滾過山坳。黨項族的勇士們揮舞著彎刀，回紇的騎兵射出密集的箭雨，吐穀渾和突厥的士兵則如同潮水般湧向柵欄——這支由多民族組成的軍隊，在薛玖的整編下，早已沒了往日的隔閡，隻剩下對勝利的渴望。
    這次出征，隻要立下功勞，他們就能獲得大唐身份，過上與其他人一樣的生活，有房子，有土地，還有非常多的糧食。
    從去年冬天開始，他們被挑選出來，就過上了吃飽飯，吃肉，吃蛋的日子，再也沒人願意回去挖礦修路，所以殺起來特別的賣力。
    山坳裏的白狼部牧民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那些正在帳篷外劈柴、擠奶的牧民，先是愣在原地，隨即發出驚恐的尖叫。有人慌忙轉身往帳篷裏跑，想拿武器反抗；有人則向著牲口圈跑去，試圖騎馬逃跑。
    但一切都太晚了。唐軍的騎兵已經衝破了簡陋的木柵欄，像一把鋒利的刀，瞬間將整個營地切割成了幾塊。執失紹宗一馬當先，三尖兩刃刀舞得如同風車一般，擋者披靡。一個試圖用長矛刺向他的白狼部壯丁，被他一刀削斷長矛，緊接著刀鋒順勢劃過對方的喉嚨，鮮血噴湧而出。
    “投降不殺！”唐軍士兵一邊衝殺，一邊大喊。對於那些放下武器、跪地求饒的牧民，他們並沒有趕盡殺絕；但對於那些負隅頑抗的，等待他們的隻有冰冷的刀鋒。
    慘叫聲、哭喊聲、兵器碰撞聲交織在一起，打破了山坳的寧靜。白狼部的族長是個身材魁梧的壯漢，他揮舞著一把巨大的戰斧，試圖組織抵抗，但在唐軍的淩厲攻勢下，他的努力顯得徒勞無功。
    執失紹宗很快就注意到了聚集在營地中央的一群人。他們大多穿著相對華貴的皮毛，身邊圍著不少手持武器的壯丁，顯然是部落的核心人物。他嘴角一揚，催馬衝了過去。
    “保護族長！”幾個白狼部的勇士嘶吼著衝上來，試圖阻擋他的去路。執失紹宗不屑地冷笑一聲，三尖兩刃刀左右開弓，轉眼間就將這幾人斬於馬下。他身上的明光鎧在亂箭中叮叮當當作響，卻沒有一支箭能穿透甲胄傷到他分毫——這就是大唐軍工的力量，也是他敢於衝鋒陷陣的底氣。
    “你是誰？為何要攻打我們？”白狼部族長喘著粗氣，戰斧拄在地上，看著眼前這個殺氣騰騰的大唐將領，眼中充滿了不解和恐懼。
    執失紹宗沒有回答，隻是舉起了三尖兩刃刀。在對方驚恐的目光中，他一刀劈下，結束了這場短暫的抵抗。
    “呸！一群未開化的畜牲，還想反抗！”執失紹宗揭開麵甲，吐掉嘴裏的血沫，臉上濺滿了暗紅色的血點。
    一個幸存的白狼部老牧民看著他的臉，忽然渾身一顫。這個大唐將領的輪廓，分明帶著突厥人的特征！老牧民忽然想起了那些流傳在草原上的傳說——據說有些中原將領，母親是被俘虜的突厥女子。難道眼前這個人就是如此？難怪他對草原部落如此痛恨！想到這裏，老牧民再也不敢抬頭，把腦袋死死地埋在雪地裏，恨不能鑽進地裏躲起來。
    “將軍！有幾個家夥見勢不妙，騎馬跑了，已經追不上了。”一個親兵前來匯報，臉上帶著幾分懊惱。
    執失紹宗擺了擺手，毫不在意：“跑就跑了，無所謂。都督早就說了，就是要讓夷男那個雜碎把所有人都集合起來，免得我們東躲西藏地找。這些跑掉的，正好給夷男報信，讓他知道我們來了。”
    這正是薛玖的戰略意圖。他要的不是一場悄無聲息的突襲，而是一場光明正大的碾壓。
    他就是要慢慢吃掉薛延陀的外圍部落，一步步逼近鬱督軍山，逼著夷男集合所有力量與他決戰。他太清楚了，對付薛延陀這樣的遊牧部族，打遊擊是最麻煩的，隻有把他們逼到絕境，讓他們不得不戰，才能一勞永逸地解決問題。
    隨著外圍部落清剿完成，大軍向中軍匯合。
    即將踏入被稱為漠北的沙漠，這一段路是由沙漠和綠洲組成，路上的部落都在綠洲，用不著再分兵了。
    雖然沙漠範圍沒有西域那邊大，薛玖也不敢掉以輕心，畢竟人力在大自然麵前，真的很弱小。
    無論是去營州還是到賀蘭州，他都帶著懂觀星的道士，其它不說，用星象觀察方位，預測天氣，還是非常準確的，這也是道家支持薛玖的原因，從薛玖這裏，他們發現了道家技能最大的用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