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時，院子裏依舊是熱鬧一片，像是什麽也沒發生過。
    蕭軒的臉頰已經消腫，不仔細看看不出異樣，他笑著拉過覃蕭，讓他去給自己擋酒，“小子，可不能讓哥這一下白挨。”
    沈雨書找了個空位坐下吃飯，旁邊有人按捺不住八卦之心，“姑娘，說說唄怎麽回事？”
    “嗬嗬，”沈雨書夾菜，“這個好吃，多吃點。”
    沈雨書不想說，專心吃飯，聽著一桌人的議論，其他桌，也有關於剛才事情的悄悄議論。
    蕭紅梅年輕的時候，在他們這片兒也是出了名的。
    當初和初中同學談戀愛，父母不同意，才生生分開了。
    談戀愛的那小子姓楊，長得不錯，可是家裏隻有病重的母親和外債。
    他們談戀愛的時候，姓楊的就從蕭紅梅手上哄了不少錢，當然，也是蕭紅梅心甘情願給的。
    後來姓楊的母親急需一筆醫藥費，自然隻能是把主意打到蕭紅梅身上。
    蕭紅梅從家裏偷了一筆錢，幸好還沒拿出去，被蕭家老夫妻知道了，把她關起來了。
    半個月後，姓楊的母親死了，和蕭紅梅的戀情也掰了。
    正巧，蕭紅梅大哥娶媳婦，花了一筆錢，蕭紅梅嫉恨上了父母和兄嫂。
    認為他們冷血，為了結婚，都不願意救一條命。
    蕭家老夫妻說女兒蠢，要是真差錢，為什麽不來借？
    蕭紅梅卻聽不進去，和家裏人一直鬧著。
    沈雨書吃得差不多了，但為了繼續聽，可以磨蹭。
    對於蕭紅梅的所作所為，她和蕭家老夫妻的看法一樣，蠢。
    如果真的需要一筆錢救人，姓楊的為什麽不借錢？
    老母親死後，姓楊的跑去當兵，走前還和蕭紅梅相約，以後回來娶她。
    當然，走前還從蕭紅梅那兒拿了一筆路費。
    蕭家老夫妻不想女兒嫁給那種男人，用了各種辦法，都不成，蕭紅梅都不肯嫁人。
    終於找到了年輕時又帥氣又靠譜，還喜歡蕭紅梅的覃大隊長。
    蕭紅梅也等了好幾年，心灰意冷之下，答應了這場婚事。
    可偏偏那麽巧，剛結婚兩個月，蕭紅梅懷孕回娘家養胎，撞見了姓楊的回來了。
    兩人訴了衷腸，情緒太激動，蕭紅梅流產了，在大街上鬧得沸沸揚揚的。
    蕭家老夫妻氣得半死，想去找姓楊的算賬，對方卻已經回了部隊，一去再沒回來過。
    蕭紅梅卻以為是父母逼得愛人離開了，因為她收到了姓楊的一封信，說以後不再聯係，各自安好。
    蕭紅梅發了一段時間瘋，養了兩個月身體後，好像恢複了正常，覃大隊長也來接她回去了。
    覃大隊長隻以為妻子是不小心流產，聽到風言風語也並不相信，他是真的愛蕭紅梅。
    “好了，妮兒，我們就走了。”坐在旁邊的三位嬸兒笑眯眯地起身，“下回見麵再說給你聽。”
    沈雨書發現人散得差不多了，有些羞窘，原來人家看她想聽，才一直坐在桌上聊陳年往事。
    “嬸子慢走。”沈雨書打了招呼，去找覃蕭。
    蕭大舅在外麵送客，看見沈雨書還招呼她，“小沈，吃好了進屋坐會兒。”
    沈雨書點點頭，看蕭大舅臉上兩坨紅暈，應該是吃醉了。
    掀開門簾，沒見到有人，院子裏也沒看見覃蕭，她走進裏屋，才聽到有低低的嗚咽聲。
    舅媽正摟著蕭軒和覃蕭哭，兩個都不知道怎麽安慰，一臉苦哈哈的樣子。
    蕭軒見到沈雨書，立刻招手，“媽，小沈來了，你可別哭了，太丟人了。”
    舅媽狠狠捶了一下兒子的肩膀，“沒良心的，我心疼你，你說我丟臉。”
    不過舅媽還是趕緊擦臉上的眼淚，招呼道，“小沈來了，哎呀，我這，弄得怪不好意思的。”
    蕭軒趁機溜了，他要去看自己的新媳婦兒了！
    “阿姨，喝水。”沈雨書順手拿起桌邊的水壺倒了杯水，“蕭軒表哥結婚，你高興是應該的。”
    “確實高興，這臭小子都快三十了才結婚，真是讓人操心！”
    “什麽？蕭軒表哥快三十了？”沈雨書吃驚，看不出來蕭軒表哥這麽大年紀了。
    覃蕭搖頭無奈道，“他才二十五。”
    舅媽已經整理好了情緒，“今年就二十六，明年二十七，虛歲二十八，翻年二十九，不是快三十了嘛！”
    “你呀，轉眼也是二十五六的人了，你和小沈也抓緊，早些結婚過日子。”
    舅媽拉過沈雨書，“我知道你是城裏來的知青娃娃，肯定幹不慣農活。”
    “你和蕭兒是對象，又訂婚了，別不好意思，對象就是要幹活的，讓他幫你多做點。嫁漢嫁漢，穿衣吃飯。”
    “嫁給這小子，總不吃虧的，他能幹活，不會讓你吃苦。”
    ……
    沈雨書和覃蕭下午回去，剛坐上自行車，沈雨書就覺得不對了。
    “停停停！”沈雨書拍他肩膀，車一停，就下了車，“你沒醉？”
    覃蕭一張臉紅撲撲的，看著就不咋清醒，卻吐出清晰的話，“我沒喝醉。”
    沈雨書笑了，鬼才信他沒醉，騎車歪歪扭扭的，“好，你沒醉，你坐後麵，我來騎車。”
    “我騎。”覃蕭把住車頭，固執地要求，“我要騎。”
    沈雨書直接搶過，“我也要騎，你不坐後麵，我就走了。”
    覃蕭乖乖坐在後麵，局促地貼著前麵的人。
    他們隻在街邊耽誤了一小會兒，卻不知道有人在一旁把他們的一言一行盡收眼底。
    那是一個五官淩厲的女人，要是覃剛在這兒或許有些印象，曾經跟他打聽過覃蕭的人。
    要是沈雨書看見，或許也有印象，曾經這個女人和黃姑婆的孫子小峰相過親，叫倩倩。
    梁倩剛下班，撞見了沈雨書兩人要回村。
    那不是覃蕭嗎？他有對象了？
    梁倩知道好朋友喜歡覃蕭，最近還被請了半個月的假，她父母把她關起來了。
    得第一時間告訴她去。
    “倩倩，你怎麽來了？！”姚瑤疑惑，又特別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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