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逃出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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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歸客背負著花承露,很快潛入寒潭底部,尋到了水眼的位置,而後毫不猶豫,一頭鑽進了裏麵。
這個潭底水眼深邃,四周漆黑無邊,宛若一張水底巨手的大口。
木歸客沿著長洞往裏遊去,前路倒也順暢,不時有各種各樣的魚兒遊來遊去,並未遇到什麽危險。
他遊了約摸半個時辰,前方的空間逐漸變得開闊起來,兩邊淤泥沉積的洞壁也變為了堅硬的岩石。
又遊了一會兒,木歸客發現水位在慢慢變淺,水底出現了許多稀碎的石塊。
他腳下蹬水,身體浮出水麵,抬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左右環顧,這才發現自己置身在一處洞穴之中。放眼望去,洞穴的盡頭竟隱隱閃爍著微光。
“終於出來了!”
木歸客看著那絲微光,心中驚喜交集。
他浮在水麵上,迫不及待地向前遊去。沒過多久,他的腳下便踩到了水底的碎石,水位變得越來越淺,又向前走了片刻,水位已經隻到他的膝蓋處了。
木歸客抬眼望向前方,此時,洞穴盡頭的微光已變成了淡淡的光暈,遠遠地投射過來。
少年興奮不已,轉頭看向背負在身後的花承露,見對方依舊沒有呼吸,兀自沉睡著。
“也難怪他睡得這麽沉,這一路上的遭遇,實在驚心動魄,他一定受了很大的驚嚇,又在山洞裏行走了許久,他一介凡人,想必累壞了。”
木歸客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感慨的笑意,他加快腳步向前走去。
隨著離洞口越來越近,那道光愈發明亮,不多時,少年便來到了洞口。
此時,水位隻到他的足踝,潺潺的水流從他腳邊緩緩淌過。
洞口很矮,僅有半人多高,木歸客擔心會磕碰到花承露,於是匍匐在水裏,緩緩朝著洞穴外爬去。
當他的腦袋離開洞口的那一刻,一道明亮而溫暖的陽光照射到他的臉上,暖烘烘的,宛若母親溫熱的手掌,輕輕撫摸著他的臉蛋,舒服至極。
木歸客覺得這陽光有些晃眼,連忙抬手擋在眼前,定了定神,才漸漸適應了光明。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空氣中彌漫著晨露的香氣,冰冰涼涼的,吸入鼻子後,整個肺部都涼絲絲的,舒服極了,精神也不禁為之一振。
木歸客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貪婪地呼吸著外麵的清新空氣,他一臉的享受,心中湧起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感。
少年很是高興,他抬眼看向天空,隻見旭日東升,陽光耀眼,正是初晨好時光。
不知不覺間,他們竟在山腹裏待了一整夜。
木歸客心中頗有些感慨:“此次能夠逃出生天,真乃祖師保佑!”
木歸客從未覺得太陽如此美好,嘴角洋溢著滿足的笑容,心情也由此刻變得放鬆下來。
歇了一會兒,木歸客才完全爬出洞穴,他輕輕地解下背負的花承露,將他平放在地上,又取下貼在他七竅上,已經濕漉漉的符籙,將其揉成一團,扔進了水裏。
木歸客站起身來,四下看了看,發現自己正置身在駱駝山下,三麵環繞著一大片樹林,一條暗河從山洞裏潺潺流出,水流清澈,彎彎曲曲地延伸向樹林深處。
他辨別了一下方位,發現自己位於駱駝山西麓,心中暗自竊喜:“達哥判斷得果然沒錯,這水潭的水眼確實是通向山下溪流的。”
木歸客就近撿了些枯枝敗葉,在洞穴附近升起了一堆火。
他脫下自己和花承露的外衣,將它們架在火上烘烤。
花承露依舊熟睡著,木歸客伸手摸了摸他的胳膊,卻發現對方的身體冰涼,想來是自己的靈力未能完全護住他的身體,潭水的寒氣還是侵入了他的體內。
木歸客心中有些自責,忙將花承露挪到火堆旁,自己則盤膝坐在地上,輕輕地握著他的一隻手,暗暗運轉靈力,為他祛除體內的寒氣。
很快,二人頭頂都彌漫起氤氳的霧氣,正是體內的寒氣在緩緩往體外排出。
就這樣行了小半個時辰的功,此時,太陽已經高高地掛在了天上。
木歸客緩緩鬆開手,轉頭看向花承露的臉,隻見對方鼻翼微微翕動,已然有了呼吸,可他的臉色卻紅得厲害,額頭上也滲出了細密的汗。
木歸客心頭一驚,急忙探手去摸花承露的額頭,觸手滾燙至極。
“哎呦,他發燒了。他身子本就瘦弱,自是受不了一點寒氣的侵襲!”
木歸客心急如焚,趕忙取來烤幹的衣服,為花承露穿好,而後輕輕地扶起他的身子,在他耳邊輕聲呼喚道:“花承露,你醒醒,咱們已經出來了。”
花承露雙眼依舊緊閉,眉頭緊緊地蹙在一起,嘴唇微微張了張,發出蚊訥般微弱的聲音。
木歸客一怔:“什麽?”
他湊到花承露嘴邊,隻聽他含糊不清地低聲念道:“內態清靜,上下輕鬆……”
“他倒是很聽話,即使現在頭腦不清楚,還不忘念【龜眠術】的口訣。沒事的,我這就帶你去找大夫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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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歸客輕聲安慰著,盡管花承露聽不到。
木歸客迅速穿上衣服,再次將花承露負在背上,而後拔足奔入林子裏。
他跳上一棵最高的樹,極目遠望,就見西北方有一座小城,能看清楚地看到高高矗立的城樓。
木歸客目測了一下,那座城距離此處大概有十幾裏的路程,並不算太遠。
他此刻滿心擔憂花承露的身體,深知多耽擱一刻都有可能延誤病情,不敢有絲毫馬虎。他提一口氣,在一棵棵樹上縱身飛躍,直奔那座小城。速度之快,猶如淩空飛行,眨眼間便出去了一裏多地。
不多時,木歸客就來到了城門前,他沒有絲毫停留,徑直走入了城裏。
這是一個規模不大的城池,城中的街道並不繁華,建築也並非高樓大廈,皆是清一色的平房,錯落有致地排列著。
走在街上,木歸客隨便拉住一個路人,客氣地向人家問明了醫館的所在,道了聲謝後,便腳步匆匆地趕了過去。
很快,他便找到了那家醫館,背著花承露走了進去。
醫館裏此刻沒有其他客人,顯得非常安靜。
木歸客抬眼望去,就見一個坐堂的大夫正坐在桌前打盹,用手撐著臉蛋,頭一點一點的。
木歸客走上前去,用力敲了敲桌子,將大夫喚醒:“大夫,我朋友發高燒,您快給他瞧瞧吧。”
大夫睡眼惺忪地抬起頭,眼神有些迷離,緩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立即抖擻精神,清了清嗓子道:“讓我號號脈。”
木歸客趕忙將花承露放在椅子上,小心地扶著他的背,讓他坐穩。
大夫拉過花承露的一條手臂,輕輕地放在脈枕上,而後伸出三指,為他把起脈來。
隻見大夫微閉雙眼,神色專注,手指在花承露的脈搏上輕輕按壓。
“這孩子的脈象弦緊,內火衰微,體寒氣虛,乃是受了極重的風寒。”大夫微微皺眉,臉色變得沉凝起來。
木歸客關切地問道:“好治嗎?”
大夫鬆開手,站起身來,神色恢複了平和,淡淡地道:“我給你抓兩副藥,你回去早晚煎熬,喂他服下,三日後便可好轉了。”
說罷,大夫走到藥櫃前,拿起一杆戥秤,開始一味味地稱藥。稱好後,用幾張紙將藥包好,交到了木歸客手上。
木歸客付過錢,向大夫道了聲謝,而後背上花承露,轉身出了醫館。他就近尋了一家客棧,要了一個房間。
木歸客將花承露安置在床上,用厚棉被將他蓋得嚴嚴實實,而後又來到客棧樓下大堂,尋了個夥計,給了他一些錢,拜托他幫忙煎藥。
夥計收了錢,自然欣然答應,接過藥後,便去了。
做完這一切,木歸客長舒了一口氣,這期間他一直奔波不停,此時停歇下來,登時感到十分疲累。他癱坐在一張椅子上,麵對著門外大街發起怔來。
從昨晚到現在,木歸客水米未進,此時隻覺得肚中有些饑餓,於是跟夥計要了些吃食。
在等待上餐的時候,木歸客望著街上,眼神有些放空。
突然,他看到了奇怪的一幕,就見一大群光著身子的男人女人,被幾個身穿錦緞衣服的漢子驅趕著,如同驅趕畜生一般,招搖過市。
木歸客看到那些赤裸的男女,臉上不禁微微一紅,下意識地避開目光。但他心中又很好奇,不知這些人在搞什麽名堂。
於是,他叫來一名夥計,指著外麵那些人,詢問道:“小哥,那些人為什麽不穿衣服?他們這是要去做什麽呀?”
夥計向外麵看了一眼,臉上露出習以為常的表情,笑嗬嗬地解釋道:“這些人都是身份卑賤的奴隸,是被主人趕去奴市上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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