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哥！\"夜鶯慌忙扶住他。
    \"沒事。\"劉鐵柱咬牙站直，\"天黑就行動。\"
    暮色降臨時，一艘小艇悄悄靠上碼頭廢棄區。
    阿海的表兄老周是個駝背中年人，帶著他們穿過雜亂無章的貨堆，來到一處隱蔽的下水道口。
    \"從這裏直通市區。\"老周遞給他們三套工人服裝，\"但三菱研究所在山上，有軍隊把守。\"
    換上衣服後，三人跟著老周鑽入下水道。
    惡臭的汙水沒到膝蓋，老鼠在腳邊竄來竄去。
    走了約莫半小時，老周推開一個生鏽的鐵柵欄，外麵是條僻靜的小巷。
    \"前麵路口右轉就是電車站。\"老周指了個方向，\"記住，研究所每天晚八點換崗，有五分鍾的空檔。\"
    分開前，劉鐵柱塞給老周一卷鈔票：\"多謝。\"
    老周卻搖搖頭：\"我弟弟阿海...是不是回不來了？\"
    劉鐵柱沉默片刻，點了點頭。
    老周紅著眼睛轉身離去，背影佝僂得像老了十歲。
    三人搭電車來到山腳下，遠遠望見山頂那片燈火通明的建築群，三菱長崎研究所。
    高牆上電網密布，哨塔上的探照燈來回掃射。
    \"怎麽進去？\"張大山小聲問。
    劉鐵柱看向手中的金屬芯片：\"等換崗。\"
    八點整，研究所大門果然開啟，一隊衛兵列隊換崗。趁著這短暫混亂，三人溜到圍牆邊。
    劉鐵柱掏出芯片，在牆上某處一掃，竟然真的打開了一個隱蔽的小門！
    門後是條狹窄的維修通道，通向研究所內部。
    三人屏息前行，耳邊隻有通風管的嗡鳴。
    根據老周的情報，第七實驗室在地下三層。
    下到第二層時，前方突然傳來腳步聲。
    劉鐵柱示意大家躲進旁邊的配電間。透過門縫，他看到兩個穿白大褂的研究員，推著輛擔架車經過，車上躺著個人形物體，蓋著白布，但布下隱約透出綠光。
    \"第九次實驗還是失敗了。\"一個研究員用日語說，\"血清無法穩定。\"
    另一個歎氣：\"明天總部要來人檢查，再不成功時間上來不及了。\"
    聲音漸行漸遠。
    劉鐵柱悄悄跟上，夜鶯和張大山緊隨其後。
    擔架車被推進電梯，下行到地下三層。
    第七實驗室的門禁，同樣用芯片打開。
    裏麵是個寬敞的白色房間，中央立著個圓柱形玻璃艙，艙內充滿綠色液體。
    擔架車就停在艙旁，研究員正操作機械臂，準備將白布下的物體送入艙中。
    劉鐵柱當機立斷，衝進去，一槍托砸暈一個研究員，另一個剛要按警報，被夜鶯一記手刀放倒。
    \"這是.... \"張大山掀開白布，倒吸一口涼氣。
    布下是個半人半晶體的怪物，依稀能看出是個年輕女子。
    她的左半邊身體已經變成綠色晶體，右眼卻還在轉動，流下渾濁的淚水。
    \"實驗體\"夜鶯翻看桌上的記錄本，\"他們用活人做實驗。\"
    劉鐵柱檢查著實驗室的電腦和文件，在一份標著天照計劃最終階段的文件夾裏，他找到了想要的東西。
    裏麵一張照片，赫然是那尊青銅龍，被固定在一個複雜的裝置中心，周圍連接著數十根管道。
    \"他們果然拿到了青銅龍。\"他快速瀏覽著文件，\"而且已經開始了融合實驗。\"
    正說著，實驗室的警報突然響起。
    原來被打暈的研究員，碰到了緊急按鈕。
    門外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和日語喊叫。
    \"撤！\"劉鐵柱抓起幾支標著\"血清vii型\"的試管，\"走通風管道。\"
    三人剛爬進通風管，實驗室的門就被撞開。
    子彈打在金屬管道上，濺起一串火花。
    劉鐵柱在前開路，胸口的疼痛幾乎讓他窒息，但手中的血清給了他一絲希望。
    通風管七拐八繞，最終通到一個垃圾處理間。
    三人從三米高的管口跳下，落在堆積如山的廢料袋上。
    \"現在怎麽辦？\"張大山揉著扭傷的腳踝，\"外麵肯定全是守衛。\"
    劉鐵柱看向手中的血清，試管裏的液體呈暗紅色，與他之前用過的一樣。
    他毫不猶豫地拔掉塞子，將一管注入左臂靜脈。
    劇痛！
    比上次強烈十倍的灼燒感，順著血管蔓延全身。
    劉鐵柱跪倒在地，咬緊牙關不讓自己叫出聲。
    皮膚下的金色紋路和青灰色區域激烈交鋒，在體表形成詭異的波紋。
    \"柱哥！\"夜鶯驚慌地扶住他。
    幾分鍾後，疼痛終於減輕。
    劉鐵柱喘著粗氣站起來，發現胸口的青灰色已經退到心髒附近，被金色紋路團團圍住。
    \"有效。\"他擦去額頭的冷汗，\"但還不夠。\"
    突然，垃圾間的門被撞開，三個持槍警衛衝了進來。
    劉鐵柱本能地抬手格擋，卻見警衛們突然僵在原地，眼睛瞪得滾圓。
    他們不是在看他，而是在看他身後的什麽東西。
    劉鐵柱緩緩轉身，垃圾堆的陰影裏，一個兩米多高的人形生物正緩緩站起。
    它全身覆蓋著綠色晶體，隻有半邊臉還保留著人類特征，赫然是剛才那個女實驗體。
    \"逃。\"女實驗體發出沙啞的聲音，\"快逃。\"
    警衛們驚恐地開火，子彈打在晶體上濺起火花。
    女實驗體發出一聲非人的尖嘯，猛地撲向警衛。
    慘叫聲中，三人的身體迅速結晶化，隨後碎成一地渣滓。
    女實驗體轉向劉鐵柱，殘留的人類眼睛流下一行綠色淚水：\"殺...了我....\"
    劉鐵柱沉默片刻，舉起槍，對準她的眉心。
    槍響過後，實驗室再次警報大作，更多的腳步聲從四麵八方傳來。
    \"走！\"劉鐵柱收起剩下的血清，\"我知道青銅龍在哪了。\"
    三人從垃圾間的緊急出口衝出，迎麵撞上一隊巡邏兵。
    交火中，張大山肩膀中彈，夜鶯的小腿也被流彈擦傷。
    劉鐵柱掩護他們躲進一棟附屬建築，發現這裏竟是研究所的發電站。
    \"看那裏！\"夜鶯指向電站中央。
    一個巨大的透明容器，矗立在電站核心位置，裏麵懸浮著的正是那尊青銅龍，龍身被接上了無數電纜和管道。
    龍口中的珠子，已經被替換成了塊發光的綠色礦石。容器周圍的儀器，閃爍著詭異的讀數。
    \"他們在用青銅龍發電。\"張大山震驚道。
    劉鐵柱仔細查看控製台，日文顯示屏上跳動著警告。
    \"能量過載，核心溫度臨界，建議立即停機。\"
    \"不對。\"他突然明白過來，\"他們不是在發電，是在激活地髓。\"
    正說著，整個電站突然劇烈震動，容器內的綠色液體沸騰般翻滾，青銅龍表麵的紋路亮起刺目的紅光。
    警報聲變成了一種詭異的音調，像是某種古老的號角。
    控製台的屏幕閃爍著一行大字：\"天照計劃最終階段啟動，倒計時10分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