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 血骨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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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山甲的黑龍衛!\"張大山子彈上膛,\"專門給教主護法的死士!\"
    摩托尚未停穩,車手就甩過來幾個冒著煙的陶罐。
    陶罐落地炸開,綠霧瞬間彌漫半個山穀。
    劉鐵柱屏息後撤,還是吸進了幾口。
    那味道像腐肉混著硫磺,熏得他眼前發黑。
    \"閉氣,霧裏有毒!\"
    混亂中,德米特裏突然衝向石柱。
    俄國人不知從哪摸出把小刀,割破手掌將血抹在符文上。石板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緩緩移開條縫。
    \"快進去!\"他堵在洞口連開三槍,放倒最近的摩托手,\"我斷後!\"
    劉鐵柱剛要反對,夜鶯已經拽著他跳進地洞。
    馬師長和張大山緊隨其後,最後是胳膊負傷的小芸。
    眾人剛落地,頂上石板就轟然閉合,把德米特裏的慘叫和槍聲都隔絕在外。
    \"混賬!\"馬師長捶打石板,\"那老毛子!\"
    手電筒照亮了地下空間,這是個天然溶洞改造的祠堂,四壁鑿滿佛龕似的凹槽。
    每個槽裏都擺著具呈打坐姿勢的幹屍,屍身用金線纏繞,麵部罩著青銅麵具。
    \"陳家祖靈。\"小芸聲音發抖,\"我聽三爺說過,他們世代用活人守陵。\"
    劉鐵柱的注意力,被洞中央的石碑吸引。
    碑高兩米,通體漆黑,表麵布滿蜂窩狀孔洞,材質和黑龍山的隕鐵碑一模一樣。
    但更驚人的是碑前跪著的無頭屍:穿著鄭三爺的靛藍長衫,右手還緊握著把駁殼槍。
    \"三爺。\"小芸撲過去,\"可他的屍體明明。\"
    夜鶯攔住她:\"別碰,看脖子!\"
    斷頸處沒有血跡,反而爬滿綠色晶簇。
    那些晶體像有生命般蠕動,正緩慢地修複著屍體。
    馬師長突然舉槍對準小芸:\"你到底是誰?\"
    \"什麽?\"少女一臉茫然。
    \"鄭三爺下葬時我親自驗的屍。\"馬師長冷笑,\"這要是三爺,棺材裏的是誰?\"
    小芸的表情突然變了。
    她後退兩步,嘴角扭曲地上揚:\"本來想等儀式完成再收拾你們。\"
    話音未落,她袖中滑出把骨刀,猛地劃開自己手腕。
    血滴在石碑上的瞬間,整個溶洞震動起來。
    佛龕裏的幹屍齊齊轉頭,青銅麵具下亮起綠光。
    劉鐵柱左肩的晶粒突然暴長,刺破皮膚變成拇指大的晶簇。
    \"她不是小芸!\"夜鶯飛刀出手,\"是穿山甲的妹妹。\"
    骨刀與飛刀相撞,濺起一串火星。
    假小芸趁機衝向石碑,竟一頭撞在碑麵上,頭骨碎裂的聲音令人毛骨悚然,鮮血順著碑文溝槽流進孔洞。
    \"以血喚龍。\"她的聲音突然變成沙啞的老嫗聲,\"恭迎聖祖歸位。\"
    石碑上的孔洞同時噴出綠霧,在空中交織成龍形。
    佛龕裏的幹屍掙脫金線,像提線木偶般撲來。
    馬師長一梭子子彈打碎最前麵兩具,卻發現斷肢仍在活動。
    劉鐵柱扯開衣領,露出左肩的晶簇:\"夜鶯,砍了它!\"
    夜鶯的刀尖剛碰到晶簇,整塊隕鐵碑突然爆發出刺目綠光。
    劉鐵柱感到有東西順著晶簇鑽進體內,左半邊身體頓時失去知覺。
    他踉蹌著栽向石碑,在即將撞上的瞬間,夜鶯手背的鳥紋突然亮起。
    \"砰!\"
    槍聲在密閉空間裏,震耳欲聾。
    假小芸胸口炸開血花,不可置信地回頭。
    洞口站著渾身是血的德米特裏,手裏冒著煙的槍口對準石碑:\"契丹人的鎮龍棺,應該這麽用。\"
    他身後,四個士兵正費力地推著那口青銅棺材。
    馬師長立刻會意:\"裝石碑,快!\"
    幹屍的圍攻中,眾人拚命將棺材推向石碑。
    劉鐵柱用還能動的右手幫忙推,左肩的晶簇卻像樹根般紮進棺材板。
    當棺材與石碑接觸的刹那,整個溶洞響起某種古老機關啟動的轟鳴。
    石碑緩緩沉入棺材,那些綠霧像被無形之力拉扯著收回孔洞。
    幹屍們突然僵住,接著像斷線木偶般散落一地。
    假小芸發出不似人聲的尖叫,撲向棺材。
    夜鶯的最後一柄飛刀釘入她後心。
    女人栽倒在棺材邊,手指卻碰到了劉鐵柱左肩的晶簇。
    詭異的一幕發生了:她的屍體迅速晶化,最後變成尊綠色雕像。
    震動停止了。德米特裏癱坐在地,指著棺材:\"鎖眼。\"
    劉鐵柱摸向懷裏的半塊龍符,卻摸了個空,符不知何時已經嵌在他左肩的晶簇裏。
    夜鶯見狀,毫不猶豫地割破手掌,將血抹在另一個鎖眼上。
    棺材蓋轟然閉合,將石碑徹底封存。
    劉鐵柱左肩的晶簇應聲而斷,露出下麵新生的皮膚,那裏不再是龍首紋,而是個與夜鶯手背一模一樣的鳥形印記。
    \"這是?\"他剛開口,整個溶洞突然開始坍塌。
    眾人拖著傷軀往外衝。
    爬出地洞時,紅石穀已經麵目全非,七根石柱倒了四根,幸存的黑龍衛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個個皮膚泛綠。
    最駭人的是穀口岩壁上,浮現出的巨大龍形陰影,正隨著日落漸漸淡去。
    馬師長清點人數時,劉鐵柱獨自走到崖邊。
    他從口袋裏摸出粒綠豆大的綠晶,這是晶簇斷裂時掉落的最後一塊。
    深淵般的峽穀裏,似乎有雙綠眼睛與他對視。
    …………
    鄭家老宅的藥房裏,彌漫著苦澀的草藥味。
    劉鐵柱盯著自己左肩的鳥形印記,夜鶯正用銀針蘸著朱砂,沿著印記邊緣刺下止血的穴位。
    \"別動。\"她手腕一抖,針尖挑起絲黑血,\"這玩意比地髓還邪性。\"
    劉鐵柱悶哼一聲。
    自從紅石穀回來,鳥紋周圍的皮膚就開始潰爛,流出的血裏帶著細小的黑色結晶。
    更糟的是,馬師長的部隊裏,已經出現十七個類似病例。
    \"大小姐!\"管家慌慌張張衝進來,\"祠堂的鎮龍棺的棺蓋開了條縫。\"
    兩人趕到祠堂時,鄭大小姐和馬師長正圍著青銅棺材。
    棺蓋確實錯開了兩指寬的縫隙,裏麵滲出粘稠的黑液,在青磚地上腐蝕出蜂窩狀的孔洞。
    \"今早發現的。\"鄭大小姐用銅盆接住黑液,\"像在呼應什麽。\"
    劉鐵柱胸口突然刺痛,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摸向縫隙,在眾人驚呼聲中,沾了點黑液。
    那液體竟像活物般鑽入他指尖,夜鶯手背的鳥紋同時發燙,燙得銅盆當啷墜地。
    \"你們看!\"馬師長指著棺材表麵,原本模糊的契丹文此刻清晰可辨,組成七個同心圓,圓心處正是鳥形圖案。
    德米特裏拄著拐杖進來,見狀倒吸涼氣:\"七層封印,最外層的被破了。\"
    \"什麽意思?\"馬師長問。
    俄國人還沒回答,院外突然傳來急促的哨聲。
    一個通訊兵滿臉是血跑進來:\"報告,城東發現土匪,正在攻打藥鋪!\"
    \"哪夥的?\"
    \"黑旗幫,他們專搶治黑斑病的藥。\"
    劉鐵柱抄起駁殼槍,就往外衝。
    自從紅石穀的棺材異動,遼陽城陸續出現更多黑斑病患者,症狀與之前的地髓感染截然不同,患者畏光怕水,皮膚潰爛處會滲出黑液,最後整個人融化成蜂窩狀的渣滓。
    吉普車衝到東大街時,藥鋪已經燃起大火。
    。十幾個係黑腰帶的土匪,正往馬車上搬麻袋,領頭的疤臉漢子舉著火把獰笑:\"老子得不到的,誰也別......\"
    槍聲打斷了他的叫囂。
    劉鐵柱一槍打穿他手腕,夜鶯的飛刀釘翻兩個土匪。
    餘眾作鳥獸散,卻被埋伏在巷口的張大山的機槍堵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