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 黑斑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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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活口!\"劉鐵柱踹開藥鋪後門,濃煙中傳來微弱的咳嗽聲。
他撞開裏間門,發現是個被鐵鏈鎖住的老郎中,胸前一片黑斑已經潰爛見骨。
\"他們逼我配藥。\"老郎中氣若遊絲,\"黑旗幫老大也染了黑斑。\"
夜鶯割斷鐵鏈:\"什麽藥?\"
\"青龍湯。\"老郎中突然抓住劉鐵柱的手,\"但缺一味引子,得用鎮龍使的......\"
話沒說完,老人突然瞪大眼睛。
劉鐵柱順著他視線回頭,看見藥櫃縫隙裏夾著張發黃的紙,是半張契丹文藥方。
紙上畫著條被七根釘子固定的龍,每根釘子旁標注著藥材名。
\"七釘鎖龍方。\"老郎中咽下最後一口氣,\"當年薩滿......\"
屋頂突然坍塌,燃燒的房梁砸下來,劉鐵柱護著夜鶯滾到牆角。
再抬頭時,藥方已經化為灰燼。
\"劉爺!\"張大山在門外喊,\"逮著黑旗幫二當家了。\"
那是個滿臉膿瘡的瘦子,被按在地上還在嘶吼:\"你們懂個屁,老大說了,這病是龍王爺降罰,隻有吃夠......\"
\"吃夠七兩晶砂?\"劉鐵柱踩住他手腕,\"和穿山甲的人一樣?\"
瘦子突然詭笑:\"不一樣......我們要吃的是......\"他猛地咬破舌尖,噴出口黑血,\"龍骨灰。\"
話音未落,他臉上的膿瘡突然爆開,黑液箭一般射向劉鐵柱麵門。
夜鶯拽著他急退,黑液濺在地上,腐蝕出七個排列成北鬥狀的小孔。
\"又是七......\"夜鶯話音戛止。
她手背的鳥紋突然浮起半寸,像要掙脫皮膚飛出來。
回程的吉普車上,劉鐵柱反複回想老郎中的話。
當車經過二道河子時,他猛地拍車門:\"停車!\"
河灘上靜悄悄的,三天前黑薩滿血祭的痕跡已被衝刷幹淨。
但劉鐵柱左肩的鳥紋,指引他走向某處河岸。
扒開蘆葦,水下竟沉著七口密封的陶甕。
\"是祭品。\"德米特裏檢查甕口的封泥,\"看紋樣,至少沉了百年。\"
馬師長派人撈起陶甕。
打開第一個,裏麵是已經碳化的穀物。
第二個裝滿鏽蝕的銅錢。
第三個竟是具蜷縮的童屍。
\"活祭。\"鄭大小姐捂住嘴。
更駭人的是,童屍胸口釘著七根青銅釘,排列方式與藥方上的圖案一模一樣。
第七個甕被撈上來時,劉鐵柱突然頭暈目眩。
他看見河麵泛起綠漪,水下有雙巨大的眼睛緩緩睜開。
\"鐵柱!\"夜鶯的喊聲驚醒了他。
眾人正圍著最後一個甕,裏麵是塊刻滿符文的龜甲。
德米特裏用袖子擦去淤泥,露出中央的鳥形刻痕。
\"薩滿的預言甲。\"他聲音發抖,\"上麵說當七釘鬆動時......\"
話沒說完,遠處傳來驚天動地的爆炸聲。
眾人回頭,看見鄭家老宅方向騰起黑色煙柱,煙中隱約有綠光閃爍。
\"棺材!\"鄭大小姐麵無人色。
鄭家祠堂,已經淪為廢墟。
青銅棺材炸得四分五裂,那塊隕鐵碑卻完好無損地立在原地,表麵布滿蛛網般的裂紋。
更詭異的是,裂紋中滲出的是黑色黏液,落地就變成蜂窩狀的硬殼。
\"第二重封印破了。\"德米特裏用拐杖撥弄碎片,\"有人在遠程催動。\"
劉鐵柱蹲下檢查碑底,發現七個孔洞中的兩個已經堵塞。
他想起老郎中的七釘鎖龍方,突然明白過來:\"這不是普通的碑,是釘,釘住地龍的七根釘子之一。\"
夜鶯手背的鳥紋,突然刺痛。
她鬼使神差地將手按在碑麵上,裂紋中的黑液瞬間沸騰,化作蒸汽將她包裹。
眾人驚呼著後退,卻見蒸汽散去後,碑麵浮現出幅地圖:蜿蜒的山脈間標著七個紅點,其中一個正是紅石穀。
\"七釘位置。\"鄭大小姐倒吸涼氣,\"這是要我們找齊其他六塊碑?\"
馬師長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挽起的袖口露出小臂上的黑斑。
劉鐵柱這才注意到,在場除了他和夜鶯,其他人多多少少都出現了症狀。
\"必須盡快......\"馬師長話沒說完,祠堂殘垣外突然傳來整齊的腳步聲。
二十幾個穿土黃色製服、戴防毒麵具的士兵包圍了院子,槍口清一色指著他們。
\"關東軍特別防疫班。\"德米特裏低聲道,\"專處理異常事態。\"
領頭的軍官摘下麵具,露出張布滿疤痕的臉:\"奉司令官命令,接管所有感染源。\"他指著隕鐵碑,\"包括這個。\"
鄭大小姐剛要反對,軍官身後走出個穿白大褂的瘦高個:\"諸君的症狀已到二期,若不接受治療,三天內必全身潰爛而死。\"
他打開手提箱,裏麵是七支綠色藥劑,\"這是滿洲醫科大學最新研發的。\"
\"放屁!\"張大山掄起機槍,\"小鬼子能有這好心?\"
瘦高個不慌不忙地舉起支試管,裏麵泡著塊綠色晶石:\"諸君應該認得這個,我們的藥劑就是以地髓為原料,專門克製黑斑病。\"
劉鐵柱左肩的鳥紋突突直跳。
他盯著晶石,突然發現裏麵封著條極細的黑線,和紅石穀假小芸死前,放出的黑霧一模一樣。
\"別碰那玩意。\"他厲聲喝道,\"是陷阱!\"
軍官冷笑:\"那就請諸位等死吧。\"
他一揮手,士兵們上前要搬隕鐵碑。
馬師長突然拔槍頂住自己太陽穴:\"老子寧可炸了它!\"
僵持之際,夜鶯悄悄碰了碰劉鐵柱的手。
他順著她視線看去,發現碑底有個新露出的契丹字符,形狀像把鑰匙。
\"拖住他們。\"劉鐵柱用口型說,自己假裝咳嗽蹲到碑旁。
指尖碰到那個字符的瞬間,左肩鳥紋分出絲熱流,順著經脈湧到指尖,字符亮了。
軍官察覺異常,剛要製止,遠處突然傳來密集槍聲。
一個通訊兵慌張跑來:\"報告,城西出現暴民,見人就咬。\"
趁著混亂,劉鐵柱全力按住發光的字符。
碑麵裂紋突然擴大,噴出股黑霧將最近的日本兵籠罩。
慘叫聲中,那人的防毒麵具像紙糊的一樣被腐蝕,整張臉瞬間變成蜂窩狀。
\"走!\"馬師長趁機帶人突圍。
德米特裏卻衝向隕鐵碑,從懷裏掏出個銅製聖像按在碑頂:\"我斷後!\"
聖像與黑霧接觸的刹那,整個碑體發出刺耳的金屬扭曲聲。
劉鐵柱拽著夜鶯剛跑出祠堂,身後就傳來德米特裏嘶啞的喊聲:\"去找鐵刹山的玉皇觀,第一塊碑在......\"
爆炸的氣浪將眾人掀飛。
劉鐵柱爬起來時,祠堂已徹底坍塌,德米特裏和半塊隕鐵碑都不見了蹤影,隻剩個冒著黑煙的深坑。
\"媽的!\"馬師長捶地大罵,\"小鬼子肯定有內應。\"
劉鐵柱卻盯著掌心,剛才混亂中,他從碑上掰下了個東西:七角形的青銅片,中央是鳥形凹槽。
夜鶯手背的鳥紋,正好能嚴絲合縫地嵌進去。
\"鑰匙。\"她聲音發抖,\"能控製碑的鑰匙。\"
鄭大小姐突然指著西城:\"你們看!\"
濃煙滾滾的城區上空,七隻烏鴉排成北鬥狀盤旋。
每隻烏鴉的翅膀上,都帶著抹詭異的綠光,仿佛在指引方向。
劉鐵柱摸向口袋裏的綠晶碎塊,它不知何時已經消失,隻在布料上留下個被灼穿的鳥形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