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西裝鬼子是誰？\"船老大問。
    \"山本的手下。\"慧空低聲解釋，\"以前在奉天做活體實驗的畜生。\"
    船老大臉色大變：\"東洋人還在搞那玩意兒？\"
    \"換了個名頭而已。\"劉鐵柱冷笑，\"什麽漁業研究，呸！\"
    正說著，霧中突然傳來引擎的轟鳴，由遠及近，速度極快。
    \"快艇！\"船老大麵如土色，\"完了！\"
    劉鐵柱抄起魚叉，強忍劇痛爬到船尾。
    慧空從包袱裏摸出把短刀，小栓子則抄起一根鐵棍。
    \"躲不過就打！\"劉鐵柱厲聲道。
    引擎聲越來越近，但奇怪的是，聽起來不止一艘。
    突然，霧中竄出兩艘快艇，一前一後追逐著。
    前麵那艘快艇上，一個穿警服的男子正拚命駕船，身後兩個黑衣人持槍射擊。
    子彈打在漁船上，濺起木屑。
    \"趴下！\"劉鐵柱大喊。
    快艇從漁船旁呼嘯而過，根本沒理會他們。
    後麵那艘緊追不舍，船頭站著個穿黑綢衫的漢子，正是碼頭上收保護費的那個。
    \"黑虎幫在追警察？\"小栓子目瞪口呆。
    兩艘快艇很快消失在霧中，隻留下翻滾的浪花。
    漁船劇烈搖晃，差點傾覆。
    \"不對勁...\"劉鐵柱皺眉，\"黑虎幫什麽時候敢對警察下手了？\"
    慧空若有所思：\"除非那警察，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
    船老大調整航向，繼續向蛇島駛去。
    霧漸漸散去，陽光照在海麵上，波光粼粼。
    若非處境危險，這該是個出航的好天氣。
    中午時分，蛇島的輪廓出現在視野中。
    那是個狹長的島嶼，形如遊蛇，島上林木蔥鬱。
    \"傳說島上有大蛇。\"船老大壓低聲音，\"吃人。\"
    \"扯淡。\"劉鐵柱不以為然，\"真有這種生物，早被東洋人抓去研究了。\"
    漁船繞到島嶼背風處，找了個隱蔽的小灣停泊。
    岸上是茂密的灌木叢，完美地遮蔽了船隻。
    \"我守船。\"船老大說，\"你們去找找有沒有淡水。\"
    慧空和小栓子攙著劉鐵柱上岸。
    島上出奇地安靜，連海鳥的叫聲都沒有。
    三人沿著溪流上行，很快找到眼清泉。
    \"先歇會兒。\"劉鐵柱靠坐在岩石上，臉色蒼白。
    慧空用樹葉舀水給他喝。
    泉水清冽甘甜，劉鐵柱感覺好些了。
    \"看！\"小栓子突然指向遠處，\"有煙！\"
    果然，島的另一側升起縷縷炊煙，有人。
    \"可能是漁民。\"慧空猜測。
    劉鐵柱警覺地摸向腰間的手槍：\"小心為上。\"
    三人悄悄向炊煙方向摸去。
    穿過一片樹林後，他們看到個簡陋的草棚，棚前生著火堆，一個男子正在烤魚。
    \"是那個警察！\"小栓子低呼。
    確實是快艇上被追的那人，隻是現在脫了警服，穿著破舊的漁民裝。
    他警覺地抬頭，手摸向身邊的獵槍。
    \"誰？\"
    \"逃難的。\"劉鐵柱慢慢走出來，\"別開槍。\"
    警察打量他們一番，稍稍放鬆：\"坐吧，魚馬上好。\"
    圍著火堆坐下後，警察自我介紹：\"我叫趙剛，塘沽水警隊的。\"
    \"黑虎幫為什麽追你？\"慧空直截了當地問。
    趙剛苦笑：\"因為我發現了他們的秘密。\"
    他壓低聲音，\"他們在幫東洋人抓活人做實驗。\"
    劉鐵柱和慧空對視一眼，果然如此。
    \"我暗中調查一個月，收集了證據。\"趙剛繼續說，\"正準備上報，卻被出賣了...\"
    \"什麽證據？\"
    趙剛從懷裏掏出個油布包，裏麵是幾張照片和文件。
    照片上是實驗室內部，鐵籠、手術台、血庫...
    文件則記錄了實驗對象的編號和處理方式。
    \"畜生！\"小栓子咬牙切齒。
    \"更可怕的是，\"趙剛聲音顫抖，\"他們不隻是抓流浪漢...還在漁民身上做實驗。\"
    劉鐵柱心頭一震：\"什麽實驗？\"
    \"一種藥物...注射後會讓人力大無窮，但神誌不清...\"趙剛描述，\"像野獸一樣...\"
    這不就是山本的血髓實驗嗎？換湯不換藥。
    \"你的快艇呢？\"慧空問。
    \"撞毀了。\"趙剛指向島的另一側，\"黑虎幫的也是，我遊上岸，他們可能也活著。\"
    正說著，樹林裏突然傳來沙沙聲。
    四人立刻警覺起來，趙剛抄起獵槍。
    \"出來！\"他厲喝。
    樹叢分開，走出個衣衫襤褸的男子，正是那個黑衫漢子。
    他滿臉是血，手裏握著把手槍。
    \"趙警官...\"黑衫漢子獰笑，\"可找到你了...\"
    趙剛舉槍瞄準：\"站住，再動我開槍了。\"
    黑衫漢子充耳不聞，繼續逼近。
    劉鐵柱注意到他眼神渙散，嘴角流涎，狀態極不正常。
    \"他不對勁...\"劉鐵柱低聲道。
    突然，黑衫漢子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嚎叫，猛地撲來。
    趙剛開槍了，子彈擊中對方肩膀，但絲毫沒減緩他的速度。
    黑衫漢子將趙剛撲倒在地，兩人扭打起來。
    劉鐵柱想幫忙，但傷口劇痛讓他動彈不得。
    慧空抄起木棍衝上去，卻被黑衫漢子一腳踹開。
    \"他力氣好大！\"小栓子驚恐地說。
    趙剛被掐得臉色發紫，拚命掙紮。
    千鈞一發之際，小栓子抓起塊石頭，狠狠砸在黑衫漢子後腦。
    黑衫漢子晃了晃，竟然沒倒。
    他鬆開趙剛，轉身撲向小栓子。
    少年驚恐後退，被樹根絆倒。
    就在黑衫漢子即將撲到小栓子身上時，一聲槍響，他的胸口爆出一團血花，踉蹌幾步，終於倒下。
    劉鐵柱放下冒煙的手槍，大口喘息。
    剛才那一槍牽動了傷口，疼得他眼前發黑。
    \"謝謝...\"趙剛爬起來，驚魂未定，\"這家夥...不像人...\"
    慧空檢查了屍體，臉色凝重：\"他被注射了藥物...和奉天那些一樣...\"
    \"東洋人的新實驗品？\"劉鐵柱問。
    趙剛點頭：\"據我所知，他們在培養"超級戰士"...用藥物控製...\"
    正說著，遠處傳來引擎聲！
    眾人警覺地望向海麵，兩艘快艇正朝小島駛來。
    \"黑虎幫的援兵。\"趙剛臉色大變，\"快躲起來。\"
    四人迅速熄滅篝火，躲進樹林深處。
    快艇靠岸後，跳下七八個持槍男子，為首的穿著白西裝，戴著金絲眼鏡。
    \"佐藤！\"劉鐵柱瞳孔收縮。
    這個山本的得力幹將，居然親自出馬了。
    佐藤指揮手下分散搜索，自己則站在沙灘上，用日語下達命令。
    \"分頭跑。\"劉鐵柱低聲說，\"我和慧空引開他們，你們去漁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