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深了，府上的人幾乎都睡了，主院外頭候著的惜竹和另一個丫鬟也在打著瞌睡。

    耳邊突然響起“嘩啦”一聲。

    似是重物落進水裏的聲音。

    另一個小丫鬟猛地一激靈，左顧右盼，“怎麽了？怎麽了？”

    惜竹收回望向浴房的視線，輕輕咳了一聲，拉住小丫鬟，低聲道：“咱們先回去休息吧，主子若還有什麽吩咐會喚我們的。”

    小丫鬟猶豫的看著浴房，“可、可大人和夫人還在裏邊……”

    惜竹小臉微紅，小聲嘀咕道：“你也說了是大人和夫人兩個人在裏頭……”

    今夜肯定用不著她們。

    周遭一片靜謐，浴房內，虞晚渾身發軟，被雲觴圈在臂彎裏動彈不得。

    方才那一陣“嘩啦”的水聲，是雲觴跨進了浴桶內。

    他不由分說的將她整個人撈起來抱在懷裏，冠冕堂皇的說是為了給她沐浴。

    虞晚覺得幫她沐浴是假的，趁機想幹點什麽才是真的。

    虞晚咽了咽口水，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其實我可以自己來。”

    “娘子今日辛苦了，怎能再勞累娘子。”

    “不！我不累！真的不累，你相信我！”

    雲觴抬了抬眸，見她一副想要對天發誓的模樣，沒說話，隻兀自用水瓢舀起溫水，緩緩澆在她肩頭。

    水流順著鎖骨滑入浴桶，驚起細碎的漣漪。

    虞晚身子輕輕一顫。

    雲觴低笑出聲，胸腔的震動貼著虞晚後背傳來，惹得她又忍不住一陣輕顫。

    男人修長的手指撚起她一縷浸在水中的發絲，水珠順著發梢滴落在她肩頭，“真不累嗎？可是誰方才渾身軟的，站都站不住？”

    虞晚心裏喊冤。

    她那是累的嗎？她那明明就是被某人給撩撥的！

    虞晚不滿的想抗議。

    卻不想某人的唇突然落在她後頸，牙齒輕輕碾過她泛紅的肌膚，在她耳後呢喃：“娘子身上還沾著皂角香，我不喜歡。”

    他的唇擦過她泛紅的耳垂，舌尖輕掃過敏感的肌膚，“得用我的法子，才能洗得幹淨。”

    虞晚所有的抗議都化成了一聲輕喘。

    ……

    浴桶裏的水晃得厲害，虞晚抓著桶沿的手指節泛白。

    雲觴將她轉過來麵對麵，看著她眼尾蒙著的水霧，喉間溢出一聲低笑。

    他俯身含住她嫣紅的唇，舌尖撬開她的齒關，帶著掠奪意味的吻讓虞晚幾乎窒息。

    “雲.”她的嗚咽被吞進他口中。

    月光透過雕花窗欞灑在兩人交疊的身影上，將浴桶裏的花瓣染成曖昧的緋色，水波不住翻湧，漫過桶沿打濕了青磚。

    雲觴的手掌扣住虞晚後頸，迫使她仰起頭承受這近乎失控的吻。

    她胡亂抓著他半敞的衣襟，指尖觸到他心口劇烈的跳動，與自己慌亂的心跳漸漸重合。

    “別躲。”

    雲觴氣息灼熱地抵著她的唇，趁著她喘息的間隙，再度攻城略地。

    另一隻手順著她腰肢滑向腿彎，將她整個人托起橫抱在臂彎裏。

    虞晚驚呼著環住他的脖頸，發梢滴下的水珠順著他鎖骨滑進衣襟。

    雕花窗欞外，夜色愈發深沉。

    更夫的梆子聲遠遠傳來，卻被浴房內愈發急促的水聲與交錯的呼吸聲淹沒。

    雲觴抱著她起身，將她抵在浴房冰涼的青磚牆上。

    懷中的人許是被涼意刺激到了，主動往他身上貼緊。

    雲觴忍不住輕笑。

    月光透過水霧在她泛紅的肌膚上投下斑駁光影。

    虞晚迷亂間睜開眼，望見他眼底燃燒的**，耳尖瞬間燒得通紅，偏過頭去不敢再看。

    “晚晚，看著我。”

    雲觴沙啞的嗓音帶著蠱惑，指尖捏起她的下巴，迫使她與自己對視。

    他的吻從唇瓣一路向下，落在她劇烈起伏的胸口，濕熱的觸感讓虞晚渾身發軟，隻能無力地靠在牆上，任由他在自己身上點燃一把又一把火。

    浴桶裏的花瓣隨著水波漂到桶沿，又被漫出的水衝落在地。

    幾片嫣紅的花瓣沾著水珠，狼狽地貼在青磚上，瞧著已經被折磨的不成樣子。

    ……

    第二日，不出意外，虞晚沒起得來。

    她惦記著工坊的事，迷迷糊糊將惜竹叫到床邊，囑咐她推遲一天，明日她再去見建造工坊的工人。

    要囑咐的話才說完，她就抵不住睡意沉沉睡了過去。

    惜竹將床幔遮嚴實了，躡手躡腳出了裏屋。

    剛走到外間，卻見雲觴大步邁入屋內，晨光透過窗欞灑在他月白色的衣袍上，鍍了層柔和的金邊。

    他看見惜竹，腳步一頓，目光掃過內室方向，“夫人可是醒了？”

    惜竹低頭福了福身：“沒有。夫人惦記著工坊的事，吩咐奴婢將今日的安排往後推一日。”

    雲觴唇角多了一抹無奈的笑意，“讓她多睡會，吩咐廚房燉些補血益氣的湯羹，等夫人醒了再送過來。”

    惜竹垂著頭應聲。

    雲觴是回來拿東西的，他沒有多停留，拿了東西便大步離開。

    惜竹瞧著男主子高大挺拔的背影，想到昨夜主屋的動靜，忍不住紅了臉。

    ……

    蕭家。

    今日是休沐日，得知父親今日留在府上，蕭歡顏親自去廚房做了一碗人參雞湯送到書房。

    書房門虛掩著，蕭歡顏輕叩兩下，等到書房裏的父親回應才端著湯碗推門而入。

    蕭藤天正伏案翻看文書，身影微微佝僂。

    聽見聲響抬眸時，眼角的細紋裏還凝著幾分未散的疲憊。

    蕭歡顏瞧著一怔。

    新帝登基雖然沒有出什麽大亂子，蕭家也沒有受到太大的牽連，可這些日子父親勞心勞力，一夕之間還是老了好幾歲。

    蕭歡顏心中酸澀，強忍著淚意抬步走進去。

    “爹，我給您燉了人參雞湯，您嚐嚐。”

    蕭歡顏將描金瓷碗擱在案頭，瓷勺碰撞碗沿發出清脆聲響，“特意讓廚房多煨了半個時辰，父親這些日子辛苦了，要多補補身子。”

    蕭藤天擱下狼毫，接過湯碗，眼中滿是欣慰：“難得我家阿顏有這份孝心，為父定要全部喝光。”

    蕭歡顏餘光瞥見父親鬢角新添的白發，喉嚨突然發緊。

    “爹，公務是忙不完的，您得多注意身體。”

    蕭藤天溫和的笑了笑，“好好好，爹知道。”

    父女倆就這樣坐著，等蕭藤天喝完了雞湯，蕭歡顏攥緊裙擺，猶豫再三，終於鼓起勇氣開口：

    “爹，次輔夫人邀我一同經商，我……我想去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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