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叮叮當當克新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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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夜了,下雨了,大雨點子劈裏啪啦砸下來了,家昌哥被大雨點從夢中打醒了,家昌哥醒了,就往上喊我,喊我,那個聲音太大了,“家軍家軍,快起來快起來吧,不好了不好了,天又下雨了。“啊,下雨了?”我驚訝的喊著坐了起來。揉揉眼睛,望著天空,天上雲彩黑壓壓的,像大海裏的波濤翻滾著向西北湧去。家昌哥忙著卷被子呢,他一邊卷被子,一邊嘮叨著說:“下雨了,快,快快,快收行李吧,這雨來的太快了,這床不能睡了,不行咱還鑽地洞吧”
    “好,鑽地洞就鑽地洞,不鑽地洞咱往哪去呀,沒地方去呀?”我說著就爬起來,下地,鞋都顧不得穿,就忙著卷行李。“卷行李,鑽地洞,轉移。”我一邊卷著行李,一邊說著。家昌哥卷好行李,就抱著行李給行李送進地洞了,他把被送進去,又跑著回來看我弄好行李嗎,問我,行李,弄好嗎,行李弄好嗎?
    “好了好了,哥,馬上好了,你先進地洞吧。”
    “好了,家軍,你就快抱著行李跑吧,跑到地洞,那整不好就再整唄。”
    “好,知道。這,這雨?它媽的,你啥時候不能下?偏趕到半夜下?”我說著抱著行李跑著,嘮叨著。家昌哥跟著,跑著。我們倆一口氣跑進地洞,地洞,這是我們這幾天挖的一個地洞。這個洞是就著一個高崗坡挖的。我們挖這個洞,實際是個舊的洞,挖後,在我們和腰九七村,曙光的老人說這洞的時候,有人說,這洞是當年抗日聯軍挖的,有的說是日本鬼子侵略中國的時候挖的。
    我們剛鑽進地洞,外麵的雨就傾盆而下,雨水順著洞口流進來,形成了一道道小水窪。家昌哥趕緊用石頭把洞口堵住,防止雨水灌進來。
    “你看,家軍,這外麵的雨下的有多大吧,這多虧咱倆跑的快,要不咱倆就得被這場大雨拍了。”
    “被大雨拍了?家昌哥,咱倆這幾天扣這個洞扣對了。今天咱倆要是沒這個洞,天老爺下這場雨,咱就沒地方避雨去。”
    “嗨,有地方避雨好啊?這場雨躲過去了,咱就得預防下一場雨了,等著這場雨過去了,天晴了,咱就得抓緊克房子了。
    ”克房子,哥,房子得克,這個洞,咱也得挖挖,不挖也不行,因為咱用木頭克房子,至少也得十天二十天的。 “十天二十天?家軍,我看了,要是克大框,用不了幾天,就是克完大框,後期,給牆抹泥,給房蓋苫上草,再給屋裏收拾搭炕,那就得時間了。你看了吧,咱那天上侯老二家我在他家房山頭看了,我看他家那個房子,克,就用了幾層木頭。他那還是大山牆吧,才用八根木頭。後牆,通常的才用四根,窗戶台下才用兩根,窗戶台上就是小牆垛子,那是四層,再往上,就用一個木頭,也是通長,通長的上麵就是沿檁了。”
    “我看了。抹牆,苫房子,都得用草。這整苫房草,就得時間了。早了不行,要割苫房子草,那怎麽也得在七月二十五號之後。要是割早了,草都沒長成呢。”
    “草沒長成不行,草沒長成,苫上房子,也不挺年頭。”
    “就是啊,哥,咱在富錦,那苫房草缺,苫房子用草,那不都上同江那邊,七橋屯子東麵,咱隊地薔子那後麵去割草嗎?有的人為了能割到草,六月末,七月初,就去割去了。草是割到了。等著房子苫上了,房蓋用不了兩年,就長蘑菇了,房子的草也爛了。”
    我們說著話,洞外的雨不停的下著,一會急,一會慢。
    “這雨不知道要下多久,老天爺呀,你可別下了,差一不二得了,我們今年不缺雨啊,我們今年是來建點啊,主要是來蓋房子啊。哎,家軍,這雨不會把咱們的地洞給淹了吧?”家昌哥有些擔憂地說道。
    “應該不會吧,這洞看著挺結實的。”我嘴上雖然這麽說,心裏其實也沒底。
    洞裏彌漫著一股潮濕的泥土味,我們倆緊緊地靠著,聽著外麵雨打地麵的聲音。突然,我聽到了一陣奇怪的聲響,像是有人在外麵走動。
    “家昌哥,你聽,外麵是不是有人?”我小聲說道。
    家昌哥豎起耳朵聽了聽,“不會吧,這大樹林子裏哪來的人呀?可能是 狼,麅子,叫大雨澆的沒地方待了吧?”
    我們倆說著,緊張地對視了一眼,大氣都不敢出,靜靜地等待著外麵的動靜。過了一會兒,那聲音漸漸遠去,我們才鬆了一口氣。
    “這雨,這場雨是真大呀。這撫遠是不要雨的,家軍,這天老爺是真怪呢,哪個地方越是不要雨,它是越往哪下,這場雨要是下到咱富錦可能就中用了,值錢了。”家昌哥說道。
    “哎呀,家昌哥,咱呀,就別想那麽多了。這雨下過了,就看咱富錦那幫小子來不來吧。”我安慰道。
    我們就這麽在洞裏熬著,盼著這場雨能早點停下來。突然,又聽到有嚓嚓嚓的聲音,由遠而近,向我們山洞而來。我拿著鐵叉,走到洞口,用鐵叉尖撥開堵山洞門的草,一看兩隻狼顛顛地跑過去了。我在洞口,仔細瞅瞅,天也亮了,雨也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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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昌哥,“我出去看看去,”我說著,就拿著鐵叉走出了地洞,仰望天空,還有星啦星啦雨星。但空氣格外清新,經過雨水洗禮過的樹林,也格外的綠了。家昌哥笑著說:“看來這雨還是場好雨呢。”我們相視一笑,又開始了新一天的勞作了。
    我和家昌哥來到鍋台前,我說,哥,這天下雨了,天才亮,咱一會做飯吧,咱先幹會活,開始克房子吧。
    “克,不克不行啊,家軍,你看這雨就是在催著咱快蓋房子呢。這麽地,咱倆從今天開始,啥事也不辦了,就一心一意克房子吧,爭取三天五天克上一棟房子啊。我約莫著咱們富錦想跟著咱們建點的那一幫小子,我二叔快組織他們上來了。等著他們來了,咱得叫他們有地方住呀。”
    “”好,哥說的對。拿斧子,拿小摟鋸,還有鑽,鑿子,咱們克去。
    “鐮刀和鐵鍬也拿著。拿鐮刀房場裏有草,小樹條子,用鐮刀割割啥的。拿鐵鍬,房場裏有啥礙事的東西,就搞鐵鍬,給他鏟掉。”
    我和家昌哥說著,就來到了房場,開始截木頭,擺房子第一層木頭。“家軍,第一層要什麽樣的?”“
    哥,”第一層我們挑粗的。粗的高底下,像打地基似的,穩當啊。再一個粗,它也抗爛呀。”
    “那就選這個,家軍,你看這有多粗?”“有多粗,我看看,行,這個,粗細行,來,咱算一下尺寸,要多長吧?哥,這根木頭搞大山牆上,就得算出房子的寬度了?屋裏搞兩個炕,一個炕就算五尺半,南北兩個炕,就是一丈一。再加上,中間也得七尺到八尺,還有牆,南北兩麵牆的厚度。牆再加克外麵留的木頭頭。一麵算一米,這樣加一塊,八米六。”
    “八米六,就八米六,按九米算,叫它長點,家軍。長了,打底,牢繃。”
    “對,哥說的對。拿鋸來,開截。從樹根往樹梢量出來九米。”說著,我和家昌哥就揦起來。一根截完了,家昌哥說,那不用說了,房子大山牆是兩麵,咱就再截一根唄。“對了。”說著,我們又截一根。
    大山的底層木頭截出來了,家昌哥說這大山牆底層木頭就夠了唄。我說夠了。家昌哥說,夠了,咱是接著再截唄?,還是截前後牆的呀。我說別著急,咱先把這兩個木頭挪走,搬到房場上去,搬到那,搞房場上擺一擺,比比,看看,行不行?家昌哥說,好。我說,哎,咱這是第一回,用木頭克房子,咱得試著來。咱要揦,揦多了,這尺寸我要算錯了呢?
    “錯了,不可能,家軍兄弟,你那麽有文化,你都當過大隊會計,小隊記工員,你算這房子的尺寸,還能算錯呀。”
    “哎呀,哥呀,可不能那麽說呀,咱剛幹,可不能浮躁啊,要細心呀。咱要一步一步的走,什麽都要整的準成的,雖說咱在這撫遠蓋房子,用木頭,國家讓咱們隨便用,可咱也不能鋪張浪費,隨便禍害呀。”我和家昌哥說著,就開始搬運木頭。搬運,木頭粗木頭長,九米長的大木頭,我們倆人怕扛不起來搬不走啊,我們人少啊,就我們兩個人呀。
    “我抬大頭,家軍,你抬小頭,你先幫我抬起來,工給我掫到肩上,你再去扛那頭怎麽樣?”
    “掫,試試唄。行,咱倆抬起來,扛著走是最好的了。來,你彎腰。”我說著,我和家昌哥彎腰抱起木頭大頭,就掫到了家昌哥的肩上。我給家昌哥掫肩上,木頭壓的他渾身發抖。“”
    “行不行啊?,能挺住不?”我喊著就往後跑,來抱小頭。
    “你就來,來,來吧。”家昌哥說話的聲音都顫抖了。我跑到後麵,猛吸一口氣憋住,哈腰抱住木頭,猛地一股勁掫肩上,往上踉踉蹌蹌的站著起來了。站起來,我一手扶著肩上的木頭,一手掐腰,喊著,走,家昌哥。我們就走了。走了,我們兩個人都是使足勁了。距離房場有四五十米,我們扛著咧咧歪歪,咬緊牙關,硬堅持著往前。“行不行啊,你?不行,咱就撂啊?”家昌哥喊道。“哎,你,你就走吧。怎,怎麽,也得堅持到啊。”我們扛著還是堅持著扛到了。扛到了,木頭扔下了,累的家昌哥一屁股坐地上泥裏了。我也坐地上了,還好,用手撐住了,沒坐地上泥裏。我們坐那呼呼地喘著大氣,汗頓時呼呼地冒出來了。冒出來,我們倆相互看著,俺倆還笑呢。,
    “怎麽樣,家昌哥?”
    “怎麽樣,扛這一個就得了,咱不能用這個法子再扛了。這樣容易壓壞了。”
    “壓壞,壓壞不行啊?那咱再想想別的辦法。”我擦了擦汗說道。
    “想辦法,咱不整了,家軍,咱先吃飯,咱還沒吃飯嘞。”
    “好,吃飯,咱做飯去,做了飯,咱吃完飯,咱克房子,抬木頭再說。”我和家昌哥說著,就做起飯來。飯也沒有什麽好飯,苞米麵剩的不多了,我們連個死麵大餅子都不敢貼。我們餷的苞米麵糊塗粥,糊塗粥,還沒菜,采野菜還沒時間,再說,夜裏還下大雨了,要去采野菜,露水也太大了。粥為了好喝,不燒心,我給粥裏放了一點鹽麵。我和家昌哥都喝一碗了,又盛上了,粥熱,家昌哥坐那,等著粥晾著呢,我問怎麽樣,他說,這就是咱關裏家的人常做的鹹糊塗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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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飯吃完了,太陽也出來了。家昌哥說,家軍,這天也好了,那咱還得幹呀。我說幹,咱不能被困難嚇到倒啊。
    家昌哥說,就是啊,這點小困難就嚇倒了,那還能幹什麽事了,不過咱得換法子。“換法子,換唄,走吧,咱去吧。我和家昌哥說著就來到了剛才截好的現場。家昌哥說這麽幹,這不是這根木頭嗎?咱倆先抱著木頭這一頭前走,這頭走個大半圓了,這木頭這頭不就到前麵了嗎?
    “對。”
    “對,家軍,那咱就給這頭撂下。咱倆就再回來,抱著那頭再往前走。”家昌給說著比劃著。我說,那不是折著個走嗎?家昌哥說,就是啊,那樣,一頭一頭的掉著個折著走省勁。我說那就試試吧。我一說,家昌哥興致勃勃,樂的趕快跑著叫我和他一頭一頭地抱著往前走。我們走了兩回。家昌哥說怎麽樣?這樣感覺是不是輕巧點?家昌哥說著還很得意的樣子。
    “輕巧是輕巧點,速度太慢。”
    “啊,速度慢?你說怎麽辦。”
    “怎麽辦,我這有個辦法,不用一頭一頭的抱著這個。不用抱,也不扛。直接軲轆。
    ”啊,直接軲轆?這麽大這麽長的木頭你能軲轆走嗎?“
    ”能軲轆走嗎?你別著急呀,哥,我覺得能軲轆走。哥你看呀,我的法子是根據杠杆的原理,和火車軌道的應用,讓兩者結合起來。“我說著也比劃著,我說這樣,咱先放兩棵比較細一點的樹,能當檁子的木頭就中,給樹都截成檁子那麽長,或者比檁子再長一些,這樣順著往房場擺,像擺火車道似的,火車道是兩行,咱可以搞三行,因為咱要運的木頭長嗎?怕墊不起來嗎?。擺火車道,咱不用擺到位,就擺兩節就行。咱擺好了,哥咱倆,咱把那棵要克房子大粗木頭用撬杠劃著掫上來。咱把大木頭掫上來之後,咱倆用撬杠從木頭兩頭,同時往前撬著,就能走了。火車道,走過一節再就把這一節倒前麵去。這樣,這個大木頭就會很快軲轆到房場了。我一說,家昌哥很高興,說,那咱就試試唄。
    “試試,家昌哥,那咱就先放一兩棵樹,來截成檁子,讓檁子當火車道。”
    “好,那就幹。”說著,我就和家昌哥就放樹,截檁子,用檁子當鐵軌,鋪起火車道來。一會,火車道鋪好了,克房子的木頭,隨著需要,源源不斷的就運上來了。
    木頭運上來了,我和家昌哥就開始克房子了,克房子先用鋸揦,揦完用斧子再砍成一個窩巢來,窩巢砍好了,在用木鑽打眼,眼打好了,再用斧子砍穿木頭的小柞木棍子來。我和家昌哥倆人嗎?這些活看起來,很多,但兩個人,有分工,我負責克,他負責砍柞木小棍,也叫銷子。等著活幹一會,熟練了,家昌就增加了截料,運木材了。運木材,有火車道,一個人,也能把大木頭運來。
    這樣一來,克房子,砍的砍,鑿的鑿,揦的揦,房場上,就會不斷地叮叮當當,叮叮當當,像奏樂似的。
    家昌哥,運著大木頭,砍著銷子,還喊著唱呢,叮叮當,叮叮當,克好新房,娶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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