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咱倆負責砍大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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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太陽出來了,陽光穿過樹林的縫隙照在床上,很耀眼。家昌哥喊上了,起來吧,起來吧,天亮了,又一天開始了。我聽到喊聲,我說,哥,咱起這麽早幹啥?今天咱也不上哪去了,就在家幹活。家昌哥說,幹活,咱今天得砍大柁了,砍大柁用的大釘子和鐵絲子都買回來了。咱今個就得抓緊幹了。
“砍大柁,砍唄。”
“砍,家軍,想砍大柁就起來吧,”
“起,家昌哥,現在能有幾點?能有三點半呀?”
“三點半,幾點半,那也應該起來了,最起碼的你得起來活動活動筋骨吧?待一會咱還得做飯吃飯呢。這樣一折騰,也就是四五點鍾了。你得想著,咱現在是沒房子的人,咱蓋房子能往前爭取一天是一天,能爭取半天是半天。隻要咱能把這第一個房子戳起來,再上了大柁,整上蓋,咱能對付著搬進去,那咱就不怕了。那天老爺再刮風,再下雨,那咱在屋裏呢。現在不行啊,咱還住露天地呢。
“好,哥哥說的好,起,做飯,吃飯,給我幹活去,砍房架子去。”
“家軍哥家昌哥,我做,飯不用你們做。”曉琳說著,就坐起來了。
“呀,曉琳也睡醒了?在這大樹林子裏睡的怎麽樣啊?”
“怎麽樣?睡的挺好啊,睡覺剛躺下的時候,一開始聽到青蛙呱呱叫,後來青蛙不怎麽叫了,又擔心野獸黑熊來,擔心擔心著,就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著了。家軍哥,你睡好了嗎?我看你躺下,也沒咋說話,很快就睡著了。
“啊,昨天,我有點累了。”
“累了,家軍哥你和家昌哥上那賣釘子地方去挺遠吧?”
“挺遠?可不挺遠嗎?你來你不經過哪了嗎?公社人還說你上哪打聽我們了呢?”
“啊,那我知道了,叫曙光是吧?”
“對呀。”
“那你和家昌是走著去走著回來呀?”
“我們去是走著去的,回來是抬著釘箱子,走了幾裏路了,都走過良種場了,遇到車了,拉我們一段。拉到腰九七南麵大橋那。從大橋那到咱這村裏,這六七裏地又i是走的呀?”
“哎呀,怨不得說累,家軍哥,就從這到曙光,這麽遠,就空手走著去,走著回來那都很累了。你們回來還抬著這六七十斤的大釘箱子。從這到曙光一個來回還不得有一百多裏呀?”
“沒那麽遠,”
“沒那麽遠,家軍哥,那也不近。那來回也得有七八十裏。我是知道的,我從曙光下車,和那個開大客司機下車,去公社打聽你在那建點,清楚的記得,我就怕坐車坐過站了嗎?葉師傅,緊的給客車人說,看著點啊,看著點呀,腰九七南側大橋的路口啊,這道上大樹林子多,別給姑娘拉過站呀。那我是緊的看著道邊的路口。我覺得幹坐也不到地方呀。”
大家說著都起來了,曉琳起來開始忙碌著準備做飯,家昌和我也麻利地起床活動筋骨。簡單活動後,我們幫著曉琳去小溪端水,去采集野菜,為曉琳做飯做準備。不一會兒,簡單卻熱乎的飯菜就做好了,大家圍坐在一起,吃得格外香甜。
吃完飯,我們帶上工具朝著砍大柁的地方走去。一路上,家昌不斷說著蓋房子的規劃,眼裏滿是對未來的憧憬。到了目的地,我們開始尋找適合作立人和大叉的大樹。我們找到一棵用大鋸鋸一棵。三個立人,六個大叉,還有小的立柱的木料,都揦出來了。
揦出來,我和家昌哥,就開始歸攏三個大柁。大柁我們早都給扒好皮了,都晾曬一兩天了,看著很好了,用墨鬥子打線是不成問題了。我們就開始給三個大馱,用滾動的辦法,弄到一起。大柁的兩頭,都用木頭搪起來,在兩側墊平穩了,然後我再用眼睛一個一個地調掉線,給三個大馱都擺平了,找出三個大馱的差別,這樣我心中就有數了,知道在砍看的時候注意的事了。三個大馱大的方麵差距找出來了,然後,我開始動木匠家夥事幹活了,做活,我先給擺在邊上的一個大馱提出來,用墨鬥子掛線,掛線,我一遍一遍的掛,生怕出錯,曉琳在一旁看著,說家軍哥是木匠了啊?我說不是,我上學畢業才幾天啊。曉琳說,我看你幹木匠活,給大馱吊線像成手木匠一樣,我說裝裝樣子唄。我一說,她笑了。曉琳說等著,我跟你學。我說學唄,咱建點,遇到啥活都得幹。有人不是說了嗎,說有些事不是學好了再幹,而是幹起來才學習。
線調好了,用墨鬥子打上線了,我開始拿锛子锛大馱了,一會大馱锛好了。我開始想做立人了。做立人,開榫得用順鋸呀,這時我才想起來俺家還沒有呢。我問家昌哥咋辦呀?,我說,咱沒順鋸,開不了榫呀。家昌哥說,那就出去借唄。我說借,我說我去吧,你在家給先幹著。我上腰九二,侯二哥家,還有小路家,看看他們誰有,借來,用幾天。家昌哥說,那還是我去吧。我在家,這大馱怎麽砍,我也不知道從哪下手。曉琳說,家軍哥家昌哥,我去吧。這木工活,我拎補丁的也不知道咋幹。家昌哥說曉琳去不行。你初來乍到,和人家不熟,你去人家不能借給你。我說那樣,借就得家昌哥去。我說哥你去到哪了,你再看看那八焗子,老侯二哥,還有小路,昨天,從曙光回來,在咱下車的時候,他倆不都說他蓋房子還剩下幾個嗎?你去了,咱先拿來用。給你說的時候,你先說用了給錢,看他買扒焗子得多少錢一個。他說多少錢了,你說得晚給幾天,現在咱們手頭上有點緊。
“給錢咱得給人家錢,人家整的扒焗子也是從哪花錢買的。我走了,你和曉琳在家砍房架子吧。”
我說行,幹唄,這回一個人出門辦事,家裏還能有i兩個人幹活了。
家昌哥說是,這蓋房子這活,人太少了,不好幹。他說著放下手裏的工具,轉身就去要九七了。我和曉琳留在家,我看順鋸沒有,就準備做立人和大叉木頭,木頭還都沒扒皮呢,我說曉琳,幾個木頭得扒皮呀。曉琳說,扒唄,家軍哥,我剛來,這蓋房子的事,我看和我們遼寧那邊一點不一樣,在這,你說叫我幹啥我就幹啥。
“是嗎?你這麽聽話呢?”‘是啊,我姐李曉傑都給我說了,你聰明,她上學時,老師留作業,編排學習小組,本來和你不是一個學習小組的,她都是去找你。我姐說,他啥都聽你指揮。要不她都考不上高中。’
“哎呀,你可別聽你姐瞎白話了,我可沒有那麽聰明。”我一說,曉琳笑著想緊緊鼻子。
我們扒樹皮了。我扒細的木頭用鐮刀,扒粗的,尤其是木頭根節我用捅鍬往下搶。曉琳看著我輪番使用鐵鍬和鐮刀,說,家軍哥,你還有這竅門。我得跟你學習呀。我說,莊稼活不用 學,人家咋做,咱咋做。我說,曉琳笑。我說你笑啥,曉琳說,家軍哥,這蓋房子,用木頭為啥要扒皮呀。
“扒皮是為了防止蛀蟲。”
,剝樹皮,扒了六根大叉,扒了三個能做立人的檁子,我說歇一會吧,你這是剛來,才幹頭一天。歇一會,你再扒幾個細的木頭,我開始砍大柁了。咱得爭取,兩天砍完呀。第三天咱就得往房框上大馱了。
“不用,家軍哥。我剛來,不累。”
“累不累,歇一會吧。咱再幹活,也得像富錦生產隊那樣,適當的歇歇。”
“好,家軍哥說歇著,我就歇一會。家軍哥你渴不,你要渴,我去上咱鍋台那給你擓水去。”
“啊,渴了,你不說,我都想不起來喝水,是渴了點。”
“渴了, 我就給你?去。”曉琳說著,就跑去?水去了。一會,水?回來了。曉琳是用飯碗?來的,她?來端著叫我喝,我說你不也渴嗎,你先喝吧。“哥哥先喝吧,家軍哥你喝完,我往回送碗的時候,我再喝。哥哥幹活幹的多,出汗多,需要喝水。”
我喝著水,聽曉琳說的話,心裏不由得一震,湧出一股暖流。頓時覺得眼前這個姑娘很有修養啊。
歇了一會,我們又站起來幹活了。曉琳還是扒樹皮,我卻拿起來锛子,開始锛木頭了。曉琳幹著她手裏的活,還不時地看著我手上的活,躍躍欲試道:“家軍哥,讓我試試唄。”我笑了笑,把锛子遞給她。曉琳接過锛子,有模有樣地比劃起來,可沒幾下就锛了自己的腳,媽呀,一聲坐那了。我趕快上前來看,幫她脫了鞋,看她腳麵,還好,鞋沒锛透,我說你休息一會吧。看腳麵用不用我幫你揉揉,她說不用不用,說著他自己揉了起來,嚇得她趕緊把锛子還給我。我又锛起來。曉琳坐了一會,起來,一瘸一瘸地拿著鐮刀要去扒樹皮了。我看曉琳那樣,我有點心疼,但又不好意思說,我隻好委婉的說,樹皮不用扒了,砍這三個大柁作立人大叉的木料夠了。你現在沒活了,你歇著吧。
過了一會兒,家昌氣喘籲籲地回來了,手裏還拿著順鋸和幾個大八焗子。“弄到啦,弄到了,八焗子。”家昌哥還沒來到我們跟前呢,看到我們了,就喊上了。我看家昌回來了,我趕快迎了上去,我說我看看,我一伸手,家昌哥就遞給我兩個扒焗子。家昌說,“侯二哥人真好,一看我去了,就問我房架子砍沒砍呢,我說我來時,家軍在家砍呢。他說砍了正好,我給你找扒焗子啊。他說著,就給我找到了這九個扒焗子。”
“好,好好好。你問沒問這扒焗子他從哪買的,一個扒焗子多少錢?咱以後好給他錢呀?”
“我問了,他說拉倒吧,這是我蓋房子剩下的,扔了也是扔了,什麽錢不錢的。”家昌哥說著,也把肩膀上挎的順鋸給我了。
“這順鋸是誰家的,也是我侯二哥家的嗎?”
“這個不是你侯二哥家的,是他給出去借的。”“哎,侯二哥給咱借的,那咱也得感謝我侯二哥呀?侯二哥借誰家咱也不知道,咱還能去找那個人去感謝呀?是不是曉琳?”我一說,曉琳笑了。曉琳本來坐那想著別叫家昌哥知道她用锛子刨了腳的事呢,一聽我叫她,趕忙說,順鋸,家昌哥借的順鋸,等我看看順鋸是啥樣的。她說著就慢慢走來,她走著還給我遞眼色,意思是不能告訴家昌哥。我點點頭。說,順鋸和截鋸,從外表,不是內行的看不出來,它的區別就在於鋸齒。順鋸是三行鋸齒,截鋸是兩行。用途順鋸是揦順的,可以開榫,也可以破板子。截鋸是橫著鋸,截柈子,截折木頭。
我說著就從家昌哥手裏接過順鋸,我拿著,倒著,瞅瞅鋸齒。我說曉琳你看看吧。曉琳看看,說可真是的呀。
開始鑿卯開榫了,家昌說,家軍,你給開個榫,叫曉琳看看。我說好,百聞不如一見。我說著,從地上找一個小的木頭,順著木頭一揦,鋸是很好呀。
家昌哥說,你給立人開榫吧,我說好的。我說著就給立人開榫。可木頭粗啊,木頭還是才放的新樹,開榫不好開呀。我揦幾分鍾,就忙出一身汗。家昌哥,來,你們看著我揦,說來,咱倆揦,你揦上鋸,我揦下鋸。
揦,家昌哥說這濕木頭真不好揦。我說是,這要是幹木頭就能好揦一些。咱這是放倒樹,就要揦。我們兩個人來回拽著揦,還挺費勁的。曉琳在旁邊看著,時不時給我們擦擦汗。家昌哥一看不好揦,說,要不行,就叫這木頭再搞太陽曬幾天吧。我說不用,一共,就三個大柁,開榫,就開六個榫唄,怎麽也得想法子弄下來。
榫卯都是雙的呀。曉琳看了,不好整。卯不好鑿,榫不好開。曉琳忽然想起他老家開榫的辦法來了。說:
“家昌家軍哥,我給你倆說,在我們老家那,不是窮嗎?蓋房子,買木料都不好買嗎?用的大柁都很細啊?人家開榫鑿卯都是單的。那樣簡單省事。”
“是嗎?開單榫,鑿單卯。”我問道。我心思這個法子好啊。
“那咱也試試。”家昌哥說道。我說試試就試試。
太陽越要轉向正南了,天氣越來越熱了,快晌午了,第一個大柁的立人就是采取的一個大榫的方式,榫開好了,我開始鑿卯了。鑿卯,卯也不好鑿呀。這回有了新的方法,鑿單卯並且先用鑽,硬鑽。用鑽挨排鑽出三個窟窿眼來,再用鑿子剔。鑽,我鑽累了,曉琳就上來鑽。我們三個人忙了一上午,也沒砍好一個大柁。沒砍砍好,可是辦法有了。
中午到了,休息做飯吃飯了。曉琳說,家軍哥,你砍房架子,你不能著急,我給你說,在我們遼寧那砍房架子,蓋一個小兩間的房子,砍房架子都得三四天,家昌說那真是那樣。他家蓋房子,蓋那三間房子,用一家子馬老五給砍房架子還砍五天多呢。
曉琳和家昌一說,我不著急了。下午了,我們又開始幹活了。砍,家昌哥說,我看了,在這人多了用不上,就家軍在這砍,曉琳在這跟著幫襯就行。你倆負責砍大柁,你們倆幹,不用著急,我拿小摟鋸,去準備蓋房子其它材料吧。咱蓋這房子,檁子還不夠呢,椽子還一棵沒有呢。
我說好。說著,我就和曉琳砍起大柁了。卯剔好了,立人榫整好了,我們就開始組合了。立人用榔頭打進去,我們就開始上大叉了,上大叉,用扒焗子扒上。給立人兩邊再用鐵絲子擰上,整的剛剛的。一個大柁砍好了,我們又砍了兩天半,我們的兩間房的三個大柁,全部完成了。
三個大柁完成,我和曉琳都長舒了一口氣。看著這初具雛形的房架子,心中滿是成就感。接下來,就是把大柁往房框上安裝了。
第二天一早,我們便開始行動。家昌哥也帶著準備好的檁子和椽子回來了。我們齊心協力,先把大柁穩穩地架到房框上,再用扒焗子和鐵絲固定好。
安裝檁子和椽子的時候,曉琳在下麵遞材料,我和家昌哥在上麵搭建。雖然過程中遇到了不少難題,但都被我們一一解決。
經過幾天的努力,房子的主體框架終於完成了。我們站在房子前,望著這即將成型的家,心中充滿了喜悅和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