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6章 最後一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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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辯敘亦是這個意思:“此事宜早不宜遲,夜長夢多,隻是他如今一直未醒,若是...可會有什麽損害?”
一碼歸一碼,高羽是高羽,李治是李治,既然能給高羽弄死,李治的身體健康他還是要考慮一二。
龍蠱在墓裏頭一縮就是幾百年沒動過,現在隻感覺渾身上下都是使不完的牛勁,都不用其其格說,誇張的在狹不大的屋子裏來回飛了幾圈,最後落到高羽腦袋上盤成蚊香。
那架勢擺的很足,圓溜溜的眼睛往在場三人臉上傲嬌的轉了一圈,扭身子晃腦袋的正準備開工卻突然頓住,歪著腦袋往他們來時的方向看,而後尾巴變長,一個拋物線就上了其其格的肩膀。
“有人來了!”其其格壓低嗓音,快步走到已經破了洞的窗邊往外瞧。
江上弦和崔辯敘對視一眼,兩人都未曾察覺到什麽動靜,尤其是江上弦,自從趙佗徹底被人道毀滅之後,她的鼻子就處於一種似有若無的狀態。
跟尋常人的鼻子差不多,甚至還要再差點,崔辯敘那胳肢窩冒出來的羊肉串味兒隻要不緊緊挨著,她就聞不到。
她自己懷疑可能是在下頭鼻血流太多的後遺症。
其其格匆匆掃了一眼並沒有看到人影,這才轉過頭跟她們說:“龍蠱說有十來個人往咱們這邊兒來了,不是西毆族人。”
有外人過來,尚且不知對方是敵是友,它不能貿然在此幹活——就眼前這三個人類的狀態,肯定沒法保護自己,它得留著力氣。
崔辯敘一把拉起江上弦,眼神在這小小的兩間房子內打轉,想要尋一藏身之處,奈何地方實在有限,看來看去都沒有合適的,他便將主意打到了屋頂。
“會不會塌?”江上弦不敢動亂動,跟隻南京板鴨似的趴在屋頂的背側,陽光照在她背上暖烘烘的。
趴在她邊上的其其格心裏也沒底兒:“你們中原人造的房子,我怎麽知道?”
她現在也是不敢動呐!
江上弦悄咪咪扒拉開一塊碎瓦片往下瞅,就看到自家小崔又在那裏裝嗶了。
隻見他大刀闊斧的坐在地上,發絲散亂,臉上黑一道灰一道的,右手握著長刀,滿臉晦氣,有點像浪跡天涯的江湖刀客。
如果不是胸口鼓鼓囊囊那一團東西,會顯得更酷一些。
沒辦法,龍蠱非要在那兒窩著。
感受到頭頂突然傾瀉而下的一小束光亮,他抬起頭,麵色一緩,對著洞洞上冒出來的那隻眼睛不讚同的抿了抿嘴,剛想提醒她小心些,耳朵微動,立刻重新坐好。
江上弦見狀兩根手指扯了扯其其格的衣角,而後立即把眼睛緊緊貼在瓦片上。
來了來了!
她倒要看是誰的人!
竟然還想截她的胡!
人還未曾走近,江上弦和其其格便聽到了說話聲。
“哎喲,還不快將趙家三爺扶牢了,若是摔了他,我看你們一會兒可怎麽同崔少卿交代?”
這聲音聽的江上弦和其其格同時露出了囧囧的表情,前者是鬱悶這地方怎麽能有這麽多閹人?
死了一個馮士良,又來一個。
看來這一撥是太子的人沒跑了。
李泰、李治的人都出現過了,隻剩最需要靈藥救腿的太子。
不過這個倒是比馮士良說話的嗓音要好聽,婉轉柔美——就是話有些密。
而其其格則是嗓子有些癢癢,她說話的嗓音雖不至於說粗聲粗氣,可也說不上好聽,怎麽這人說話那勁兒這麽勾人呢?
“喲,這兒還有個屋子呢?莫不是崔少卿在裏頭呢?”越靠近屋子,如意說話的嗓門便越大。
江上弦隱隱看到下頭擺造型的小崔眉頭皺了起來,脖子動了動似乎有些想看看來的是誰,但最後還是沒有出去看。
她和其其格也不敢冒頭,她們在這一側趴著,那頭的人瞧不見,可若是動一動,對方保準能發現。
其其格不知什麽時候也掀了半塊瓦片,扒著眼睛和公蠱母蠱看熱鬧呢。
她們這兒蟲多、獸多,唯獨這閹人難得一見。
之前那個死太快了,這個估計也慢不了,她得抓緊時間看看活的。
下頭,如意難得打頭第一個進了屋子,第一時間掃了一圈發現就崔辯敘一人,又見他背對著自己這一行人不動,眼底閃過些許憂心,又很快隱去,麵上重新浮起笑意,裝作忙不迭的樣子行禮:“哎喲,這不是崔少卿麽,攪擾了攪擾咯!真真是他鄉遇故知…”
這時候崔辯敘才轉身,他的目光落在如意身上,眉頭深深攏起,眼神裏有可惜,有歉意,有不解,許多讓外人瞧不懂的情緒同時湧上心頭。
江上弦這個位置並不能將他的反應看清楚,但對麵的如意雙眼快速紅了一瞬,隱隱水光冒出,卻又很快隱沒,這一點細微的轉變被她看的清清楚楚,卻不知從何而起。
莫非,自家小崔和宮中的內宦還有點不得不說的淵源?
其其格看清楚那張臉的時候,偷偷在江上弦手上摸了摸,小姐倆對視一眼,江上弦看懂了她的意思——夭壽哦,你們中原的男人,怎麽生的這般白嫩嬌柔?
這叫她們這些整日滿山遍野跑,兩隻手伸出來糙的跟石板子似的怎麽活?
江上弦把手手又伸過去了些,叫她往上摸摸——她其實也挺嫩的。
而下頭,崔辯敘已經將目光從如意臉上挪開,看向後頭的護衛,薄薄的嘴巴子跟淬了毒似的,一張口就是要茬架:“來送死的?”
護衛頭頭早就聽聞大理寺崔沂不善言辭,說話跟月季藤似的,沒想到這才剛碰麵就被刺了,抽了抽嘴角,考慮到這位的戰鬥力,決定先禮後兵:“久聞崔少卿大名,今日終得一見,果然非同凡響。太子殿下聽聞嶺南道有神藥,可治百病,便派我等前來,還望崔少卿行個方便,待回了長安,太子殿下必有重謝!”
自家主子是太子,未來大唐的天子,如今崔辯敘孤身一人,形容狼狽,他們好言相勸,客客氣氣的把事兒辦了也不錯。
若是能趁機幫自家主子將這人拉到麾下,豈不是出一趟差,辦兩件事,太子還能不重重賞賜他們?
這個想法很好,奈何崔辯敘並不買賬,重新背對著他們坐下,語調冷淡,不疾不徐道:“哦?既是如此,諸位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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