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敵營裂痕：矛盾的爆
    蘇婉的翡翠護甲叩在紫檀案幾上，震得密信上的朱砂印鑒裂成蛛網狀。李玄璋私吞軍餉的賬目明細在燭火下泛著血光，筆鋒走勢竟與她三年前寫給戶部的密折如出一轍。&34；好個李大人，&34；她指尖劃過&34；結黨營私&34；四個字，青瓷茶盞在掌心碎成齏粉，&34；連本宮的筆跡都敢仿。&34；
    三更梆子響過兩遍時，李玄璋的官轎已停在鳳儀宮階前。抬轎的四個鐵麵衛脖頸泛著詭異的青紫色——那是昨夜糧倉爆炸時，燕如煙撒下的蠱毒在月光下發作的痕跡。他撚著折扇上新添的裂痕，忽然嗅到風裏混著蘇婉慣用的龍涎香，那香氣裏竟摻著砒霜的苦味。
    &34；娘娘深夜召見，莫不是要商議平叛之策？&34；李玄璋的銀靴碾過地上碎瓷，折扇挑開珠簾的瞬間，三十六枚銀針已蓄勢待發。
    蘇婉的鳳頭簪在燭影裏晃出血色光暈。她將密信甩向半空，信紙卻在觸及李玄璋衣襟前驟然自燃。火苗竄起三尺高，映出賬冊殘頁上貔貅紋的暗記——那正是李玄璋豢養死士的圖騰。&34；本宮倒要請教，&34；她腕間金鈴震得梁上灰塵簌簌而落，&34；昨夜西郊糧倉的三十車陳糧，怎會變成李大人的私產？&34；
    李玄璋的瞳孔猛地收縮。折扇翻轉間，銀針盡數釘入信紙餘燼，卻在觸及蘇婉袖口時詭異地彎折。他瞥見自己映在銅鏡中的倒影，後背的貔貅紋不知何時竟爬滿了朱砂符咒。&34；娘娘莫要中了離間之計，&34；他忽然輕笑，扇骨敲擊案幾的節奏暗合更漏，&34；您安插在刑部的眼線，上月可往北疆送了八匹戰馬。&34；
    珠簾外傳來瓷器碎裂聲。燕如煙貼著冷宮外牆的排水暗道，讀心術捕捉到兩人心跳如擂鼓相撞。她將浸透解藥的絹帕按在暗道縫隙，毒霧遇藥化作淡青色煙霞，嫋嫋升起在鳳儀宮簷角——那正是蘇婉與西域巫蠱聯絡的信號。
    &34；報！&34；鐵麵衛撞開殿門的刹那，慕容寒的佩劍已架在他咽喉。那侍衛胸前的梅紋刺青滲著黑血，手中密函的火漆印竟是李玄璋的私章。&34；稟娘娘，&34；他每說一字，嘴角就湧出更多血沫，&34；我們在南巷...發現了大人的...私兵名冊...&34；
    蘇婉的護甲掐進李玄璋腕骨，鮮血順著金絲蟒紋滴落在地磚裂縫。裂縫中突然鑽出細如發絲的銀線，那是燕如煙昨夜埋下的機關——每當血珠滴落，銀線便牽引著梁上銅鈴輕響，每聲鈴響都暗合李玄璋愈發急促的脈搏。
    &34；好個忠心的狗。&34；蘇婉突然甩開李玄璋，染血的護甲指向慕容寒，&34；把這吃裏扒外的東西拖去蛇窟！&34；
    慕容寒的劍鋒卻在半空轉向。他劈開侍衛屍體的瞬間，藏在胃袋裏的半幅羊皮卷飛濺而出——那上麵詳細標注著蘇婉在皇陵暗設的火藥庫，筆跡竟與李玄璋的奏折批注一模一樣。&34；娘娘明鑒！&34；慕容寒突然跪地，劍尖挑開自己衣襟，露出心口與李玄璋如出一轍的貔貅紋，&34；末將願以性命擔保...&34；
    話音未落，殿外忽傳來震天喊殺聲。燕如煙立在東宮屋脊上，指尖金絲纏著三百支浸毒火箭。讀心術穿透喧囂，精準捕捉到蘇婉因震怒而紊亂的氣息，以及李玄璋折扇中機關簧片繃緊的輕響。她將玉鐲碎片彈向銅壺滴漏，子時的更鼓聲頓時響徹宮闈。
    &34；是時候了。&34；燕如煙輕語。金絲扯動的瞬間，火箭如流星雨墜向鳳儀宮偏殿——那裏藏著蘇婉與西域往來的密函，以及李玄璋私鑄的兵器圖譜。
    李玄璋的折扇在火海中綻成鐵蓮花，十二片刀刃割裂濃煙，直取蘇婉咽喉。蘇婉的鳳頭簪卻早一步刺入他肩胛，簪尾機關彈射出的蠱蟲順著血脈鑽入心脈。&34；你以為本宮不知？&34；她染血的護甲扣住李玄璋天靈蓋，&34；三年前先帝中的鳩毒，滋味可好受？&34；
    慕容寒的劍突然穿透兩人之間的火牆。劍身映出燕如煙冷若冰霜的麵容——她正用金絲操控著慕容寒的腕脈，讀心術化作無形絲線，將這場死鬥引向最慘烈的結局。當李玄璋的折扇最終刺入蘇婉肋下時，燕如煙突然鬆開金絲，慕容寒的佩劍頓時脫手飛向殿外聞訊趕來的禁軍統領。
    &34；逆賊弑後！&34；燕如煙的聲音裹著內力響徹雲霄。她足尖輕點著燃燒的梁柱，玉鐲碎片在掌心拚成完整的貔貅圖騰——那正是昨夜從李玄璋背上拓印的紋樣。禁軍的箭雨應聲轉向，將李玄璋釘死在盤龍柱上時，蘇婉的鳳袍已被自己的血浸透。
    黎明前的黑暗最是濃稠。燕如煙撫摸著玉鐲上新添的裂痕，讀心術捕捉到十裏外鐵蹄震地的波動。那是李玄璋的私兵正策馬奔來，馬蹄聲裏混著西域蠱毒的腥氣，而蘇婉殘存的死士，此刻應當已帶著偽造的兵符潛入禁軍大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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