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秘密揭露：命運的真相
    青銅鶴燈在穿堂風中搖晃，燈罩上凝結的血霧裂成蛛網紋路。蘇婉素白的中衣突然滲出血漬，繡著金鳳的腰帶&34；啪&34；地斷裂，裂開的皮肉間探出半截青紫色嬰孩手臂，指甲蓋泛著蠱蟲特有的幽藍。
    &34；娘娘當心！&34；葉如歌的劍鞘堪堪擋住飛濺的腐液，白玉地磚霎時騰起腥臭白煙。燕如煙腕間金絲破空而出，卻在纏住繭蛹的瞬間繃得筆直——那團裹著胎膜的肉球竟在吸食她的內力，讀心術如淬毒的銀針，狠狠紮進蘇婉瀕臨潰散的識海。
    二十年前鳳鸞殿的沉水香混著屍臭味撲麵而來。燕如煙眼前浮現出雕龍床榻，明黃錦被下伸出的枯手正攥著個繈褓，繈褓裏傳出的是成年男子的咳嗽聲。
    &34；先帝的蠱毒......是你調的？&34；燕如煙指尖發顫，金絲絞斷三根襲來的傀儡線。蠶絲割破她耳垂的刹那，繭蛹中的嬰兒啼哭突然變成老嫗嘶吼，蘇婉幹癟的胸腔竟如戲樓更鼓般咚咚作響——那具單薄身軀裏，分明藏著兩副聲帶。
    張清風的火折子照亮梁上懸著的藥囊，陳皮與蜈蚣幹在光影中糾纏成符咒。葉如歌的劍鋒劃開繭蛹外層，腐肉簌簌落地聲裏，暗紅色胎盤上浮現的密文刺得人眼疼——正是禦醫院失傳的《鬼門十三針》殘頁。
    &34；你們看這針路！&34；張清風劍尖挑起黏連的胎膜，火光照亮那些銀針走勢。燕如煙喉間湧上血腥氣，那些刺入胎盤的銀針軌跡，竟與三日前她在皇帝心脈處看到的舊傷完全吻合。
    蘇婉的狂笑震得琉璃瓦咯咯作響，她腹部爆開的血洞中伸出七條觸須，每條末端都嵌著先帝朝重臣的腰牌。鑲金白玉牌撞擊聲裏，燕如煙翻身避開沾毒的黏液，讀心術順著腥臭的觸須逆流而上——
    三十年前欽天監的火光燒紅了半邊天。少女蘇婉赤足站在焦屍堆中，將蠱蟲卵塞進還是皇子的今上耳中。月光照見她腕間玉鐲，正是燕如煙此刻戴著的那隻。
    &34；小心屍變！&34；葉如歌的驚呼與腐屍關節的脆響同時炸開。李玄璋殘破的屍身抽搐著立起，腐肉間鑽出的銀絲在月下織就星圖。燕如煙瞳孔驟縮，金絲如暴雨刺入腐屍眉心——這是《天醫卷》禁術&34；牽機引&34；，中術者三魂七魄皆成傀儡。
    腐屍眼窩騰起綠焰，幻象中先帝正握著染血玉佩咽氣。蘇婉蔥白的手指拂過詔書，真正傳位太子的朱砂字在燭火中化作灰燼，她袖中滑出的帛書上，&34；李玄璋&34；三字還帶著未幹的墨香。
    &34；傀儡戲該收場了。&34；燕如煙甩出浸透化蠱水的銀針，針尖穿透星圖中央的貪狼星位。李玄璋屍身轟然炸裂的瞬間，飛濺的骨片在漢白玉地麵拚出卦象——坤位三點血漬分明是禦花園蓮池方位，正是蘇婉豢養死士的秘窟。
    蘇婉的觸須突然纏住自己脖頸，鑲著陳國公腰牌的尖端刺入太陽穴。她癲笑著撕開臉頰縫合線，人皮麵具下露出的第二張臉令全場嘩然——竟是二十年前因巫蠱案被賜白綾的賢妃。
    &34；很意外嗎？&34；賢妃的麵皮突然皸裂，簌簌脫落的白皮下露出第三張臉。張清風手中火折子&34；啪嗒&34；落地，那張屬於欽天監女官的麵容，分明是十年前投井自盡的司曆宮女。
    燕如煙的金絲纏住對方腕間玉鐲，翡翠撞在銀絲上迸出火星。讀心術衝破最後屏障的刹那，三十年的血腥畫卷在眾人眼前展開——冷宮枯井下的密室中，十二具鳳冠女屍正對著銅鏡描眉點唇，每具屍體的天靈蓋都刻著不同年號。
    &34；陛下知道嗎？&34；張清風劍指蘇婉心口，劍身映出她脖頸處新裂開的皮肉，&34；您夜夜同床共枕的，是具換了三十八次皮的活屍？&34；
    蘇婉的脊椎突然爆出脆響，九節刻滿符咒的骨鞭破體而出。鞭影掃過東側殿梁柱，十二具女屍齊睜眼的瞬間，腐爛的唇間吐出洪熙、宣德等先帝年號。燕如煙的金絲在屍群中穿梭如織，讀心術捕獲到她們共同的執念——殺死那個竊取江山的妖後。
    &34；錯了，你們都錯了。&34；蘇婉的骨鞭纏住自己脖頸，勒出的傷口裏湧出泛著檀香的香灰。十二女屍突然轉向燕如煙跪拜，她們空洞的眼眶裏浮現出相同的畫麵：十五年前雨夜，蘇婉的八寶轎輦就停在禦醫院偏門外，車簾縫隙間漏出的金線蟒紋鞋，正踩在燕如煙母親的屍身上。
    燕如煙腕間玉鐲應聲而碎，翡翠碎片割破的掌心滲出血珠。染血的金絲刺入蘇婉眉心的刹那，最深層的記憶如毒蛇竄出——先帝真正的遺詔正封存在賢妃頭骨夾層，而那具戴著九翟冠的屍體，此刻正被蘇婉的觸須拖向蓮池深處。
    &34；攔住她！&34；葉如歌的劍鋒斬斷三根觸須，卻攔不住蘇婉自斷經脈躍入蓮池。腐屍們手牽手築成人牆，張清風劈開的屍塊墜入池中，濺起的血汙瞬間封死池底暗道。
    燕如煙跪在池邊，染血的金絲探入腥臭淤泥。玉鐲碎片突然發出蜂鳴，指引她看向那具纏著水草的女屍——屍身右手小指缺失的斷麵，與她母親當年為試鶴頂紅自斷的傷口，連肌理走向都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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