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使者登場：談判的詭計
    暴雨衝刷過的金磚泛著冷光，燕如煙白袍下擺沾著陸毅吐出的黑血。她站在太和殿九階丹墀前，腕間玉鐲突然發燙——三十六個漠北使臣正穿過玄武門，為首者腰間彎刀鞘上嵌著的狼眼寶石，與皇帝玉佩裂痕處的紋路嚴絲合縫。
    &34；宣——漠北使臣覲見！&34；
    宦官尖利的唱喏刺破朝堂緊繃的寂靜。索爾圖踏著積水款步而入，鑲金鹿皮靴踩碎簷角墜落的雨珠。燕如煙的瞳孔微微收縮，這人身著漠北服飾，胸口卻繡著工部侍郎家傳的雲雷紋，針腳與她昨夜在軍械司廢墟找到的殘片如出一轍。
    &34；此乃我王親筆所書盟約。&34；索爾圖漢話字正腔圓，展開的羊皮卷卻泛著禦書房獨有的龍腦香。燕如煙指尖撫過腰間銀針，讀心術穿透他顱骨時撞上團黏稠黑霧——與陸毅臨死前封鎖記憶的手法同源。
    張清風的陌刀突然發出嗡鳴。燕如煙餘光瞥見皇帝摩挲玉佩的拇指頓住，那羊皮卷邊緣的茶漬，分明是錢穎茶樓特供的武夷岩茶。她突然輕笑出聲，驚得禮部尚書手中玉笏墜地。
    &34；好個五市通商。&34；燕如煙的白袍掠過鎏金地磚，染著墨綠色蠱毒的指尖點在條約第三款，&34；敢問使者，用漠北戰馬換取我朝醫官，是要給馬匹治病？&34；她尾音未落，銀針已挑破羊皮夾層，朱砂寫的密文滲出血色——「醫者入帳，盡屠之」。
    索爾圖眼角抽搐，藏在袖中的彎刀剛要出鞘，燕如煙的玉鐲突然迸發青光。十二扇雕花窗欞同時震顫，他懷中的漠北王印竟與龍椅產生共鳴。朝臣們的抽氣聲中，燕如煙已捏碎他腕骨，扯出三根淬毒銀絲——正是李玄璋書房暗格丟失的凶器。
    &34；放肆！&34；刑部侍郎剛要嗬斥，燕如煙甩出的銀絲已纏上他脖頸。暗紫色脈絡順著皮膚蔓延，他袖中掉落的七星銀戒滾到索爾圖腳邊。皇帝忽然撫掌大笑，笑聲震得梁上積灰簌簌而落：&34；燕卿可知，這七星印該烙在何處？&34；
    燕如煙的白袍無風自動，讀心術衝破黑霧。索爾圖後頸浮現的烙印讓她瞳孔驟縮——那竟是三年前暴斃的戶部尚書私印。她突然旋身劈手奪過兵部尚書冠冕，藏在瓔珞裏的蠱蟲正吸食著他顱內的鮮血。
    &34；陛下聖明。&34；燕如煙將蠱蟲擲向龍案，蟲屍爆開的瞬間，索爾圖的漠北服飾竟褪成禁軍鎧甲，&34；好個偷天換日。&34；她劍指索爾圖喉間，劍鋒挑開的人皮麵具下，露出李玄璋門客蒼白的臉。
    朝堂嘩然之際，燕如煙的銀針已刺入使者太陽穴。讀取到的記憶碎片讓她後背發涼——真正的索爾圖早在入關前便被替換，漠北大軍此刻正扮作商隊，押送著整箱淬毒箭鏃逼近糧倉。
    &34；報——！&34；渾身是血的驛卒撞開殿門，&34；東南糧倉...咳咳...走水！&34；他吐出的黑血在地磚上蜿蜒成漠北文字，燕如煙腕間玉鐲突然龜裂，青光中浮現皇帝與漠北王對飲的畫麵。她猛然轉頭，帝王袖中滑落的半塊玉佩，與她母親臨終握著的殘玉完美契合。
    李玄璋的沉香木杖重重頓地：&34；妖女惑眾！&34；他渾濁眼底閃過驚慌，袖中竄出的毒蛇卻被葉如歌斬成兩截。燕如煙的白袍掠過禦階，染血的指尖按在龍案密匣上：&34；陛下可敢開啟此匣？&34；
    朝臣們的驚呼聲中，匣內滾出十二枚七星銀戒，每枚都刻著已故重臣名諱。燕如煙的讀心術穿透玉璽金印，在皇帝記憶深處挖出血淋淋的真相——二十年前的漠北之盟，先帝用半數禦醫換來的不是和平，而是種在皇子血脈中的蠱毒。
    &34；難怪陛下夜夜頭痛欲裂。&34；燕如煙的聲音輕如落雪，掌心銀針卻快如閃電。她挑破帝王耳後血管時，湧出的黑血竟與索爾圖同源。滿朝文武僵立如木偶，看著那攤毒血在地麵凝成漠北圖騰。
    張清風的陌刀突然架在李玄璋頸間：&34；軍械司賬簿在此！&34；他抖開的賬冊殘頁上，朱砂批注與索爾圖帶來的盟約筆跡相同。燕如煙撫過泛黃的紙頁，突然嗅到錢穎身上特有的沉水香——這賬簿分明在商會地窖塵封多年。
    &34；七日之期未到，燕卿倒是心急。&34；皇帝擦去耳後血跡，指尖撫過玉佩裂痕的動作與索爾圖如出一轍。燕如煙的白袍突然鼓蕩，讀心術強行突破帝王心防的瞬間，三十裏外的狼煙裹著蠱蟲振翅聲穿透宮牆。
    葉如歌的劍氣劈開殿柱時，藏在其中的密信如雪片紛飛。燕如煙淩空抓取的信箋上，陸毅的字跡與索爾圖帶來的盟約條款筆鋒相承。她突然想起冷宮梁柱的裂痕，那日蘇婉的指甲縫裏也沾著同樣氣味的朱砂。
    &34；好個連環計。&34；燕如煙的笑聲裹著森然寒意，銀針穿透十二盞宮燈。墜落的燈油在地麵燃起詭異青焰，火苗中顯現的漠北文字讓李玄璋踉蹌後退——那正是他書房暗格中的通敵密函。
    暴雨突然傾盆而下，衝刷著太和殿前的血跡。燕如煙站在丹墀最高處，白袍上濺落的血珠與雨滴碰撞出清脆聲響。她望向狼煙升起的東南方，讀心術穿透雨幕的刹那，三百個偽裝成商販的漠北死士突然集體暴斃。
    &34；陛下可知，真正的戰場在這裏。&34；燕如煙指尖輕點太陽穴，玉鐲碎片突然懸浮成陣。青光中浮現的畫麵讓帝王勃然變色——漠北王的冠冕下，赫然是他年少時暴斃的胞弟麵容。
    驚雷炸響的瞬間，燕如煙的白袍掠過索爾圖屍身。從他心口挖出的蠱蟲正在啃食半塊虎符，那齒痕與兵部尚書呈上的殘符嚴絲合縫。她突然捏碎蠱蟲，蟲屍爆開的毒霧中，二十七個朝臣後頸同時浮現七星烙印。
    &34；遊戲才剛剛開始。&34；燕如煙擦去唇邊血漬，望著雨幕中浮現的漠北狼旗。她腕間玉鐲徹底碎裂，飛濺的玉片割斷李玄璋的沉香木杖，露出中空部分藏著的漠北密函——落款日期竟是先帝駕崩當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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