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莫悅微弄了很多好吃的。
    這一天，莫凡吃的很開心。
    有了第一個十年，接下來便是第二個十年。
    第三個十年。
    日子平淡。
    替換的隻有，春夏秋冬。
    第三十年。
    石尊很少在外出掃蕩入魔之人，無他，他也快徹底石化了。
    這就是石仙。
    成仙之後，要不多久，便會徹底成為石人。
    池塘邊，桃樹前。
    莫凡麵孔沒有變化，莫悅微麵孔也沒任何變化。
    兩人依舊年輕。
    倒是小鎮上，曾經和他們一樣年輕的人，經過三十年，已經佝僂起了腰。
    時間在他們的身上具現化。
    而在莫凡兩人身上。
    如若不存在。
    日日如昨。
    ……
    第四十年，石尊徹底石化，大魔出世，修煉界蕩起波瀾。
    新淩霄宗陷入戰火。
    這一戰，雖然是新淩霄宗與入魔之人的戰鬥。
    但隱約也有，三道地，七聖地之人的參與。
    當然，這個參與不是幫助淩霄宗。
    反而是在打壓淩霄宗。
    隱約有石尊未成仙時，處處被打壓的狀態。
    石仙，不是那麽好成的。
    每一寸石化都是異常艱難。
    繼石尊之後，後繼無人。
    不過，相比兩百年前，這一次新淩霄宗要好上不少。
    畢竟，在石尊的帶領下，已有不少人踏入正統，雖未成仙，但也能同境無敵。
    第五十年。
    新淩霄宗屹立不倒。
    戰火依舊。
    桃花鎮。
    這裏得一處祥和。
    五十年過去，兩人生活的越來越像凡人。
    偶爾，莫凡也能與她拌拌嘴了。
    五十年，是人的半生。
    這一天，看著再次盛開的桃花，莫凡有些感歎。
    要是以前，五十年過去，他現在怕已經是糟老頭子了。
    要是沒有腦瘤。
    五十年的生活，是上班，下班。
    可能中途再結婚生子。
    五十年，孩子大了，半生就此過去。
    活著，好像得到了什麽，又什麽都沒得到。
    “對了，悅微，你多少歲了。”池塘邊，桃樹前，莫凡問道。
    畢竟她是聖人。
    五十年對於她而言，怕是彈指一瞬。
    這些天，莫凡有側旁敲擊問過她的過去。
    但她都沒有回答。
    “我啊。”
    莫悅微看向莫凡：“我不知道。”她道。
    這是一個意料之外的回答。
    一個聖人，居然連自己多少歲都不知道。
    莫凡看向莫悅微：“別誆我了，你怎麽可能不知道。”
    莫悅微搖頭：“長生， 我真不知道。”
    “這一次蘇醒隻是意外。”。
    雖然過了五十年，但她的神秘沒變。
    看她這樣子，想來又是不想說。莫凡沒再多問。
    ……
    又是十年。
    桃花鎮外，淩霄宗的戰火，似乎僵持住了。
    又是十年。
    道地，聖地，開始傳承下一代。
    又是十年。
    新一代天驕斐然，道地聖地名頭開始蓋過淩霄宗。
    又是十年。
    這一年，距離成仙還剩十年。
    “長生，最後十年……我想和你到處看看。”這一年，莫悅微道。
    桃花鎮，池塘邊，桃樹前，聞言，莫凡同意。
    而後，兩人望了望盛開的桃花，以及落滿花瓣的水塘，離開了桃花鎮。
    第一站。
    一處青山密林之地。
    兩人打野味，美滋滋烤著。
    第二站。
    凡人城鎮，兩人做凡，逛街，大買特買。
    “長生，你看，這簪子好看不。”
    聽著莫悅微的聲音，要不是莫凡知根知底，真不敢想象，這能是一個聖人說出的話。
    “好看。”莫凡評價。
    第三站，海邊。
    有凡人出海打魚，而他們就坐在沙灘上，不少小螃蟹從腳邊，橫著來，橫著去。
    望著大海，莫悅微忽的深沉。
    “長生，如果長河不存，世界隻有一個那該多好。”她道。
    這話，讓莫凡有些恍惚。
    隻有一個世界。
    聽起來好像確實挺爽。
    “如果隻有一個世界，那個世界一定是個完美世界！”莫悅微又道。
    莫凡沉默。
    當然，這隻能想想了。
    就她描述的時間長河之宏偉，不可能不存的。
    若真想開創一個完美世界，那得什麽樣的實力。
    五梯，六梯？
    七梯，八梯？
    不對，好像這些也不行。
    不知為何，莫凡腦海忽的浮現出，之前係統閃過的內容。
    那內容莫名其妙。
    說他踏入過第九梯。
    且，還踏入過，第二變第九梯。
    而現在，是第三變。
    這不玩笑開大了嗎？他咋不知道？
    “長生，你說，這樣的世界，會存在嗎？”莫悅微的聲音讓莫凡回神。
    “額……應該會吧。”
    莫凡答。
    這回答不確定。
    但卻讓莫悅微笑起。
    “嘻嘻，答應我，一定要見證這樣的世界誕生。”
    “畢竟，你是……”
    “長生。”
    聞言，莫凡有些不自在，因為，他不是長生。
    第四站……
    第五站……
    他倆沒有接觸修煉界，每一站皆在凡間。
    好像。
    她很喜歡凡。
    很喜歡現在的樣子。
    無憂無慮。
    轉眼。
    九年後。
    還有一年，莫凡成仙。
    之前，莫凡以為百年會很漫長，但此刻，他發現，百年好像……
    有點快了。
    媽的，在等一次春來，
    他就要成仙了。
    就在莫凡以為，莫悅微會與他度過這最後一年時。
    這一天。
    正在旅途中的莫悅微，身子開始崩碎成星光，消散。
    “啊，時間到了。”
    莫悅微沒有著急，也沒有慌亂，她看著自身的樣子，隻是淡然。
    “長生，我該走了。”
    她停下步伐，眸子脈脈看向莫凡。
    她崩碎的速度很快。
    但她的動作更快，隨著香氣撲進，亦如百年前，古桃花林一幕。
    柔軟觸感從唇上傳來。
    這一次，莫凡可以阻攔，不過，他沒有。
    觸碰後，
    莫悅微沒有和上一次一樣，消失不見。
    隻是近距離之下，望著莫凡。
    “長生，”
    “長生。”
    “長生。”
    “長生。”
    “長生……”
    “……莫要不凡，其實凡就好。”
    她開始離去，作星光消散。
    ……
    哦豁。
    “媽的，不是說百年嗎？”
    “怎麽還差一年？”
    “……”
    “化身嗎？”
    “可我不是長生啊，莫悅微……”
    “……”
    她走了，畢竟相處九十九年，突然的離去總是讓人感覺空落落的。
    小道。
    原本兩人之行的旅途。
    現在，隻剩下了他自己。
    一馬車碾過小路，馬車上，有人掀開簾子，看著路邊的莫凡。
    “好怪啊，跟個木頭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