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古山脈。
    十三位煉炁巔峰，有靜坐，有背靠樹樁，有佇立，有斜身等等。
    當天下午，日漸黃昏。
    明心宗，七殺宗，頂級宗門煉炁齊聚。
    無為門，古劍門，擎天門等中等宗門煉炁齊聚。
    下等宗門，無甚高手，但也來了不少先天之人。
    “修道不易。”
    “你們真要掀起一片腥風血雨？”
    明心宗，月蘭望著對麵十三位巔峰之人，道。
    背靠樹樁的人抬頭：“是啊，修道不易…”
    “求道山那一位，昨日，已化道而去。”
    月蘭，七陽雲聞言，微微一愣。
    此地偏遠，消息一時半會傳的沒那麽快。
    求道山，求道子。
    修行界主心骨。
    他身上光環太多。
    第一位煉炁。
    得仙人傳承。
    定正統煉炁之路……
    沒成想。
    如此驚才絕豔一輩，如此倉促，化道而去。
    “是啊，修道不易……”
    另一位靜坐老者開口：“我沐浴過靈雨，遊曆過山河，求道山聞過道，古朝遺跡尋過仙……”
    “算起來，我大限也不多了。”
    說到這裏，靜坐老者站了起來。
    “你們遲早也走會到這一步。”
    “我等不是為了爭鋒而來……”
    “求道子有言……”
    “仙台之路，或存於靈石，或存於上等靈植。”
    “我等既是尋路，也是定道統。”
    “……”
    十三位煉炁巔峰之人，這一刻，全都佇立起身。
    目光落向對麵戒備月蘭，七陽雲，及其他煉炁之人。
    “這不是為了我等。”
    “而是為了道……”
    ……
    這一戰，沒有打起來。
    七陽雲沒有去尋求道衍宗的幫助。
    沉思片刻。
    雖然宗門內部否決聲不斷，但他還是選擇貢獻靈石。
    無他。
    那十三人除了求道之心堅定外，每一人還各自準備了百萬靈石。
    若是他們是白嫖，什麽都不準備，直接使用南古山脈的靈石，那肯定沒人會同意。
    但，每人準備百萬。
    十三人，那便是一千多萬。
    如此數量。
    幾乎是南古山脈兩年的開采量。
    如此誠意，說實話，七陽雲也想看看，他們能否成功。
    見七陽雲同意，月蘭也點下了頭。
    一場爭鋒，
    就此化解。
    接下來三天內，源源不斷靈石從外界送入南古山脈。
    第七天。
    仙雨皇朝使者降臨。
    他們送入千萬靈石，相助此次問路。
    半個月後。
    南古山脈海量靈石送入，加上本身的靈石礦脈，此地靈氣比外界充沛三分。
    一個月後。
    十三位煉炁巔峰之人，其中一位率先問路。
    於眾人見證中，於南古山脈千萬靈石堆積的山巔之上，吞入海量天地靈氣。
    那一日，天昏地暗。
    十息。
    爆炸聲音響起。
    他，問路失敗，肉體承受不住，爆體而亡。
    月蘭，七陽雲一愣。
    他們還未抵達煉炁巔峰。
    雖然聽聞仙台難求，但一直沒有具體的概念。
    而此刻。
    親眼見證一位巔峰之輩，為了問道爆體而亡，他們才恍然。
    這條路之難。
    難於登天。
    又是一個月，第二位巔峰老者問道。
    他沒有極限吸收天地靈氣。
    而是在撐得整個人圓滾滾的時候，盤坐，鑄仙台之基。
    半日後。
    有人發現他雙眸淌血，試探了一下，發現對方早已氣絕。
    第二位失敗。
    兩個月後，第三位登上靈石寶山。
    半個月後，第四位登上靈石寶山。
    第五位登上靈石寶山
    ……
    道衍宗。
    這裏依舊，仿佛隔絕天地。
    小小依舊小小。
    自由自在。
    桃花樹下，莫凡雖然人悠閑在此，但看著南古山脈為了求道不斷身亡的人。
    搖搖頭。
    這方世界，沒有道統。
    因為小小，才有了天地靈氣，才有了路。
    以前，莫凡以為，煉炁築基什麽的，好像自然而然就存在一樣。
    隻管尋求寶物，尋求功法，便可突破。
    然此刻。
    “修道，原來這麽難嗎……”
    “築基，金丹，元嬰。”
    “這些路，不會都是如此，闖出來的吧。”
    築基金丹元嬰，還隻是開始。
    人仙，地仙，天仙，金仙之難，更可見。
    而這些，還隻是第一梯……
    桃樹下。
    莫凡突然感覺有一絲難受。
    “常山，常山，你怎麽啦。”
    “沒什麽。”
    吐出一口濁氣，莫凡道。
    南古山脈。
    第八位登上靈石寶山。
    他像一個普通老頭一樣，一步步攀岩著寶山。
    等達山巔時，察覺下方望來的視線，他什麽都沒說，總結前麵道友的經驗，直接開始問路。
    “為什麽會承受不住。”
    “是我們缺少了什麽嗎？”
    “……”
    三天後。
    第八位失敗。
    從寶山上氣絕，跌了下來。
    ……
    “築基……”
    莫凡突破築基時，可以說是水到渠成。
    他從來都沒發現。
    築基兩個字，原來並不是簡簡單單的境界劃分。
    而是，真正的築造了未來之基。
    如果這一條路不是渾然天成。
    莫凡搖了搖頭。
    或許，亙古之前，有無數人前仆後繼，才成就了聖人之路。
    想到這裏，
    莫名，他腦海裏浮現出莫悅微的話。
    “長河無盡。”
    “長河無盡。”
    “……”
    “長河無盡盡，又恐無盡盡。”
    以前莫凡不理解這一句話。
    哪怕現在，他還有些似懂非懂。
    “長河無盡。”
    “隻要有機會，縱使再難……”莫凡視線落向南古山脈裏，靈石寶山上：“他們也會成功的。”
    “常山，常山，什麽會成功的。”小小看著自言自語的莫凡，嘟囔。
    揉揉她的腦袋，莫凡一笑：“什麽都會成功的。”
    很快。
    一年過去。
    十三位絕巔，沒一人成功。
    或許是這一次問道帶來的打擊太大。
    修行界，紛爭變少了。
    當然，惶恐也變多了。
    在他們失敗後。
    這一年。
    七雲心突破先天，踏入煉炁之境。
    這效率，太快了。
    快到讓不禁有人認為，她或許是第二位求道子。
    或許，她能問道成功，突破煉炁。
    道衍宗。
    關至鬱悶。
    師妹這就煉炁了。
    看看他，還在先天初期混跡。
    媽的。
    一想到這差距，關至原地淩亂。
    這一兩年，他也聽聞過問道之難，不過，關至一點不在意。
    問道的難，是高個子們的事。
    和他有什麽關係。
    他隻是一個小小的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