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佳對上北清的雙眼，整個人恍惚起來。
    這時，北清的話再次響起：“我今日來，就是想讓你做個見證。”
    “我……”
    “就算不用你背，也可過獨木橋！”
    ……
    是的，北清現在確實能過獨木橋了。
    十二年前，當她有這個想法時，便獨自過了一次。
    那一次，因為有境界的原因，她很輕鬆便就渡過，不過，雖然過去，但十二年，她的修為依舊無法突破。
    近期，她思緒後。
    覺得還是沒能破除心中的夢魘。
    於是，今日她找上了門。
    ……
    獨木橋前，施佳立在原地，前方，北清身高與她一般，在她踏上獨木橋後。
    施佳身形恍惚。
    或許是心境的原因，又或許是施佳在的原因，這一次，北清明顯感覺，過橋要比上一次艱難很多。
    上一次，她身形平穩。
    而這一次，才剛踏上橋，那股隻作用精神的風，便猛烈刮起。
    “看來走對了。”
    “要在她的見證下才行。”
    “十二年。”
    “又耽誤我十二年。”
    ……
    這一天同樣是雲頂仙宮招收弟子的時間。
    因為北清的原因，普通人的試煉被延後。
    此刻，山腳下，翹首以盼的人，烏央烏央，其中，骨老頭牽著早慧待在人群裏。
    “今年為什麽延後了啊？”
    往年，這個時候，考核早就開始。
    而今年的延後，讓一些人感覺有些奇怪。
    不過。
    對於這些人的疑惑，無人解答。
    幾位外門弟子維護著秩序。
    雖然沒有解答，但外門弟子時不時往身後看去。
    “北清師姐聽說是找到了心魘破除方式。”
    “虛。”
    “還是別討論這個。”
    “一百年前，北清師姐有一個汙點。”
    “當初她能入門，不是靠自己，而是被別人背過去的。”
    “啥？”
    “還有這事？”
    一位弟子虛聲，“你反應小點，現在北清師姐正在破除夢魘呢，她可是元嬰，小心別被聽見了。”
    “好的好的。”
    “不過你剛才的話，果真？”
    “她真的是被背過去的？”
    “這還能有假？”
    “我去，那不是同門之間都抬不起頭？”
    “難怪，難怪會有夢魘。”
    “……”
    維護秩序的外門弟子，談話聲很小。
    不過，因為靠的不遠的關係，骨老頭和早慧聽得一清二楚。
    “師父，仙門的人也會聊八卦嗎？”
    頓時，早慧開口道。
    聞言，骨老頭給他使了一個眼神，“別多嘴，就當聽不見。”
    “師父，所以說，就是那什麽師姐搶了我們本應該考核的時間？”早慧又道。
    看著嘴巴停不下來的人，骨老頭敲了敲他的腦袋。
    “叫你別多嘴，沒聽見？”
    “啊！”
    後者痛呼。
    對上骨老頭那嚴厲的神色之後，老實了。
    雖然早慧沒有在開口。
    不過，眼神也不自覺望向那藏匿雲層之中的山巔。
    ……
    同一時刻這邊。
    察覺背後施佳的目光，北清每一步走的很用力。
    雖然那股精神之風變強了，但北清畢竟現在有元嬰修為，變強的風，依舊無可奈何。
    她的腳步堅定。
    每一步讓，背後的施佳，身形不斷恍惚。
    在北清行至一半時，或感心神輕鬆，她嘴角揚起。
    是的。
    她從來就不需要被背過去。
    她自己也能行！
    一切隻因，背後的，她的手段而已！
    罡風吹動北清額上發絲。
    對岸，好奇過來觀望的人，看著北清，目光詫異。
    “她好像變了。”
    “看來是真的有用。”
    “怕是從今天起，北清算是一躍可成為真正的天驕了。”
    “確實。”
    “……”
    在耽擱了半個時辰的入門考核後，北清過了獨木橋。
    和偷偷過不同。
    她此刻神清氣爽，回眸，看著獨木橋另一邊的施佳，她笑容綻放。
    “從今天起。”
    “就算再次於門內遇見，我希望你叫我，北清。”
    說完，北清喚來飛劍，一躍踏步其上。
    裙擺列列擺動間，她禦劍離去。
    獨木橋另一邊，施佳此刻很難受。
    比她經曆的長生苦，還要難受。
    北清離去後，周圍人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和北清不同，這些目光無法幹擾她。
    不過。
    片刻之後。
    她歎了口氣，和北清禦劍不同，她是邁開步子離去的。
    就如同，凡人一樣。
    ……
    插曲之後，不等人閑談，入門考核開始。
    大片大片的人，開始從山腳開始登梯。
    和曾經施佳參與考核時不同。
    此次考核，並沒有什麽傑出之輩。
    除了凡人之外，一些擁有修為的人，境界並不高。
    因為靠前的緣故。
    骨老頭帶著早慧，比其他凡人更快登梯，雖然中途被其他有修為的人超過。
    但。
    那是應該的不是？
    “穩住心神，這世上，我等為凡。”
    “不過，卻不注定為凡。”
    “你生而早慧。”
    “所以，你注定不會如為師一樣，化凡，做塵土。”
    骨老頭陪著他登梯，期間還在做最後的給予鼓勵。
    “早慧。”
    “第一關名為獨木橋。”
    “主要考核心性。”
    “隻要你堅信自己，就能渡過。”
    “嗯，師父。”
    早慧重重點頭。
    12年，雖然苦過，累過，但師父的心意，他全都看在心上。
    “師父，我會渡過獨木橋的。”他又道。
    “不錯，不錯。”骨老頭欣慰，摸了一把胡子。
    “……”
    很快。
    獨木橋前，一些有修為的人，已經開始在考核。
    早慧排在中間，而骨老頭，隻能立在一個小小的角落，對著他給予視線肯定。
    “咦，你看起來有點麵熟。”
    這一次看守獨木橋的是一位內門弟子。
    在辨認角落裏的古老頭後，他認出：“想起來了，百年前你信心滿滿，可結果倒在獨木橋之上。”
    “沒想到，你都這麽老了。”
    “看你氣血衰敗的樣子，怕是隻有十年可活。”
    這位弟子作為能看守獨木橋，就代表他不是什麽天驕。
    當然，和門內的人對比，他黯然失色。
    但是此刻和外麵的人對比。
    他有些唏噓。
    沒想到，當初那麽自信的人，都已經快要老死。
    這麽一看。
    自己雖然比不上天驕，但也是人中龍鳳。
    “那一位，是你徒兒？”
    “當年你不行，現在，指望你徒兒了麽？”
    “嘖嘖。”
    “你那徒兒，和當初的你一樣，沒有修為依靠，結果，怕是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