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骨？”
    骨老頭在這稱呼出現後，好似有人在他腦海開天辟地。
    整個人，猛的都抖了一下。
    他有多久沒有聽見這個稱呼了，十年，二十年，三十年。
    時間太久，久到他都忘了。
    這是他少年時，才有的稱呼。
    這是在他失敗後，便失去的稱呼。
    ……
    莫凡終究沒忍住，看著即將離去的他，還是打起了招呼。
    院內。
    招呼完畢，莫凡沏了一杯茶水。
    院外，骨老頭渾濁的眼神不知為何，猛然一下子濕潤了。
    老年本就多愁。
    這一下，
    給他定住了。
    他沒有疑惑這個稱謂，沒有深究這個稱謂。
    就如同一把鑰匙打開了一扇門。
    根本來不及深究這個鑰匙的來源，隻有對門內一切的憧憬。
    “別愣著了。”
    “進來喝口茶吧。”莫凡喝上一口茶水後，繼續道。
    這一次。
    小骨沒有拒絕。
    他有些失魂落魄的進來。
    髒兮兮的坐在了石頭凳子上，他麵前的茶水很清澈，能見裏麵漂浮著一片葉子。
    茂盛的桃樹下。
    骨老頭好像變成了一個小孩。
    莫凡看著他，他看著茶。
    ……
    早慧很不凡。
    畢竟是以凡人之軀入了仙門。
    他是小骨的驕傲。
    當然，不凡和驕傲，隻對於凡間而言，現實是，就算他入了仙門，身份也不會有太大的改變。
    仙的前麵。
    是資質。
    有的人生而元嬰境。
    有的人，窮其一生，止步金丹。
    有的人，哪怕隻是名諱，便可叫早慧都尊敬的無上強者唏噓，憧憬。
    仙，比想象中的更加枯燥。
    也更加需要毅力。
    也更加需要心性。
    雲頂仙宮。
    早慧本以為修仙，一步一步便可不斷讓自己變強。
    然而。
    錯了，入了宗門後，他看見了更為廣袤的天地。
    那天地太廣袤了。
    一同入門的人，資質好的，直入內門。
    更甚者，成為了親傳。
    身份差距，讓早慧有些恍惚。
    就好像，一同登上台階後，有的人，眨眼變成了巨人，接下來的一步，他可能要追尋半生。
    而有的人，直接衝天而起。
    怕是一生，也無法望其背影。
    而他。
    淪為一個最為普通的外門弟子。
    他的堅定，在這偌大宗門內，終究什麽都算不上。
    ……
    “師父，這就是修仙嗎。”
    算算時間，早慧入門已經有半年了。
    相比之前，他現在氣質變得更加不凡，他現在已經有修為了。
    雖然這修為算不上正統修為。
    他現在是練骨境。
    往後還有，練腑，內息，後天，先天，自後才算是真正的入門。
    練炁期。
    早慧被分配了一個簡陋的洞府，洞府內還有其他十幾位同門一同居住。
    沒辦法，練炁之前便是這個待遇。
    入了練骨後，雖然他明白了他和天驕真正的差距，有多遠。
    但。
    畢竟相比之前平凡的自己，他徹底蛻變了。
    所以，他對於現在的自己還是很滿意的。
    “師父，修行好難。”
    如果修行能和過獨木橋一樣， 隻要堅定就好了。
    正式入門後，這是早慧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想法。
    “師父，等我練炁，我就能下山。”
    “師父，等我。”
    “雖然修行難，但……”
    “我終會成功的。”
    ……
    又是一個月。
    早慧和同洞府的人領取了修行資源。
    這些資源是練炁以下的資源，一些尋常的藥粉，衝服之後，可以加快練炁修行。
    每人可以領取一包。
    是的，一個月就一包。
    早慧以及同洞府的人在領取之後，便把藥粉上交給了一位練腑之人。
    這並不是壓迫。
    而是，整個洞府內的人商量後，確認的結果。
    被上交的人，其實也可以是他。
    當然，前提是他的修為能超過。
    這是商量後，確定的對大家最優的選擇。
    將資源集中，若是連腑之人能突破練炁，那時，他便可以回饋眾人。
    練炁之後，一人可以坐擁一個洞府。
    且，修行資源也會變成丹藥。
    回饋，便是一顆丹藥。
    ……
    上交之後，早慧繼續滿頭苦修。
    藥粉雖然能加速修行，但對比丹藥，顯然是丹藥的輔助更大。
    “唉。”
    “若是我修為在高些，或許被投資的就能是我。”
    一步落後，步步落後。
    連腑之人在有藥粉的幫助下，早慧想要超過，顯然是沒有可能的了。
    而且，作為最底層的弟子。
    除了日常修習外，還有繁重的雜活需要去做。
    仙門可不是慈善之地。
    除非，你是天驕。
    若人人，無論境界高低，都隻需要修行的話，那再大的仙門也會被榨幹。
    任務是輪換的。
    一個月種靈植，養靈獸，這是好的任務。
    當然，是輪不到早慧等人參與的。
    他們做的最多的，是一些苦力。
    開采，搬運，運輸等等。
    ……
    繁瑣之中，早慧算是知道，為什麽他入門考核時，會有那麽多門內的人想要去看了。
    太單調了。
    仙門內沒有任何娛樂活動，一切除了單調還是單調。
    由此。
    入門考核便是唯一的樂趣了。
    期間，早慧打聽到了有關天驕，北清的故事。
    她和早慧雖然也是雲頂仙宮的子弟。
    但兩者身份猶如蜉蝣和鴻鵠的差距。
    哪怕是被認為是廢物的，施佳師姐，也是他不可仰望的存在。
    那可是練炁之上，築基的存在……
    “師父，仙門好像是另一個世俗。”
    這一天。
    早慧歎口氣，又在感歎。
    “早慧，你又在念叨你那師父呢？”
    “都成仙門中的人了，聽我一句勸，世俗中的師父還是少提。”
    “若是你練炁，到時後，若是他們聽到你這些過往。”
    “怕是沒人收你。”
    早慧身後走來一位同門，這人境界，與早慧相差不大，同樣是練骨。
    聞言，早慧回頭，“於景。”
    和早慧一樣。
    於景也有“天賦”，這個天賦是世俗中的天賦。
    他的天賦是，過目不忘。
    第一次知道他的天賦時，早慧都驚了。
    這天賦很強啊。
    可以說強的可怕。
    但。
    隻有於景知道，過目不忘，也僅僅隻是過目不忘而已。
    在仙門之中，登不上大雅之堂。
    除非。
    他擁有真正的天賦。
    如，水靈根，亦或者，劍體，道體，甚至是，天生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