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客官，您來點什麽，我這兒的小玩意，包您滿意。”今天一大早，我便和二牛一起進了城，在一個小攤賣給孩子們的禮物。話雖如此，但是我可不太了解女孩子的喜好，便想著問一下老板。
    “嗯，看著確實都挺不錯的，不過老板，我是來給幾個女娃挑禮物的，你可有什麽推薦？”
    “這您可就算是問對人了，我家裏就有女娃，她們的喜好我了解，冒昧問一句，女娃多大了？”
    “大的十二，小的八歲，還有一個十三的。”
    “哦，明白了，這小的女娃子啊，喜歡些小玩具，陶響球啊，撥浪鼓啊，給她們一個的話，能開心好久呢，送風車也不錯，再大一些啊，就有愛美之心了，知道打扮自己，喜歡些小首飾啊，衣裝之類的。嘶，不過這位客官，我看你也不大啊，家裏怎會有這麽多女娃？”
    “她們不是我的孩子，隻是朋友托我照看的，今天...就要把她們送走了，給她們帶些禮物，選好了，就這些吧，幫我包起來吧。”
    “嗯，好嘞，您慢走。”
    我接過布包，轉身離開。不能在城內待太久，否則城門一關，就出不去了。來到饅頭鋪，簡單吃了點早飯，還買了一籠給孩子，便和二牛一起回了客棧。
    回了客棧，孩子們也醒了，我就叫她們來吃飯，見到饅頭，孩子們都很開心。
    “慢點吃，等吃完了，好看看我買的禮物。”
    “禮物？”
    “啊，是啊，今天要走了，就給你們挑了幾樣禮物，吃完之後，洗洗手，看看喜不喜歡。”
    一聽有禮物，孩子們手上的動作也快了不少，快速吃完了飯，洗了洗手上的油，聚到我身邊，迫不及待地看著我。
    “慢點，一個一個來，不著急。”我把布包打開，將禮物一個個拿出來。
    “來，翠兒先來吧，”我拿出陶響球，遞給翠兒，“翠兒，這是陶響球。”
    “陶...響...球？良爺，這個咋玩啊？”翠兒接過來，端詳了一會問道。
    “像這樣，”我伸出手，握緊，在空中晃了幾下，“這樣拿在手裏晃，便能發出響聲，你試試。”
    “哦，那翠兒試試，”翠兒學著我的樣子，晃了起來，手中的陶響球立馬發出清脆的響聲，翠兒被這聲音吸引，笑了起來。
    “哎呀，翠兒別光顧著笑啊，快謝謝良爺。”
    “嗯，謝謝良爺。”
    我拿起撥浪鼓，麵向紅兒，向她演示了起來，我握住搖杆，左右轉動，撥浪鼓便發出悶悶的響聲，我遞給紅兒，她照著我的動作，試了一次。
    “哇，謝謝良爺。”
    “瓊華，”我翻出風車，“這個是風車，有風的話，它會自己轉動，也可以自己吹風。”我把風車遞給瓊華，說實話，選這個禮物我是有點猶豫的，畢竟瓊華是富貴人家出身，怕她看不上這件小禮物，但是事實證明，孩子還是單純的，不分貴賤。
    瓊華很開心地接過風車，吹了一下，風車立馬轉動起來，伴隨的還有瓊華的笑意，“謝，謝謝良爺。”
    看著孩子們這麽喜歡禮物，我也放心了。這時候，有人拉我的衣角，我一看，是小崽子。
    “良...良爺，我的呢？我的禮物呢...”這語氣中有三分疑惑，七分平和。
    “啊，沒有你的。”
    “啊？沒有...我的？”小崽子低著頭，語氣裏有著五分不解，五分質疑。
    “啊，對，沒有你的，因為你非要和我去洛陽，我覺得你不聽話，所以就沒給你買。”
    “啊....嗚嗚~哼~不買...不買就不買吧...”小崽子聲音裏帶著八分沮喪，二分埋怨。
    見她這樣，我笑了，扶了扶她的頭，“信了？”
    “啊？”她抬頭，看著我，我在不承認，估計她就哭出來了。
    “我怎麽能忘了你呢？當然給你買了禮物，隻不過因為我們還要同行一段時間，待會到馬車上我再拆開給你。”
    “真的？！”小崽子又笑了出來，“那良爺剛剛為什麽要騙我？”
    “哎呀，逗逗你嘛，別放心上啊。”
    “嘿嘿，那就要看良爺送我什麽禮物了。”滿穗笑著說。
    我不再多言，現在，就是分別的時候了，“走吧。”
    “要走了啊，良，你....保重啊....”鳶和我說，我點了點頭，拉著滿穗就出了門。
    走了一段距離，我聽到了孩子們的聲音，“良爺...”瓊華的聲音格外突出。
    對啊，我才想到，三個孩子裏，估計瓊華是最傷心的，如果我能回來看她們，紅兒翠兒我還能見到，但是瓊華的話，回了家，千裏之路，相見就難了...
    更何況，我還很難回來，人總是這樣，可能在不經意間就見了彼此最後一麵....
    “再見。”我揮了揮手，和孩子們喊著，會再見嗎，恐怕不會的，但我還是說了再見。
    一陣風襲來，吹動我的頭發，我壓低帽簷，低著頭，牽著她，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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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畔傳來風聲，還有孩子們的哭泣聲...混雜著陶響球的沙沙聲，撥浪鼓的悶悶響，還有風車轉動的嘩啦..嘩啦...
    “良爺，我們就這麽把瓊華她們留在鳶姐姐那嗎？”
    “有機會回來的，我辦完了事，咱們就回來看她們。”
    “回來啊....也是。”滿穗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我倆一路上都沒怎麽說話，剛剛經曆分別，心情都複雜，可以理解。
    “啊，你可算來了。”到了驛站，官員看著我，向我說，“既然是老板的熟人，就信得過，我就不打點什麽了，快上車吧，想黃昏之前進城，我們得走了。”
    “好。”我拉著滿穗上了車，沒多久車便晃動起來，車開了。
    馬車內很暗，很悶，隻有一扇小窗來透光透風。
    “良爺，你看，全是鹽，”滿穗看著車上的袋子說道，“這些都是送到王府的吧，那良爺你說，我們要是在這裏下毒，會不會直接毒死豚妖？這樣良爺就不用去冒險了.”
    嗬，她還在想這個啊，不過想了想後麵的事，她會被我安全送回去，就不勞她費心了。
    “不行，你怎麽知道這是給豚妖的？而且說不好會毒死無辜的人，先別想這個了...”為了讓她不想這個，我得分散一下她的注意。
    “對了，差點忘了。”我從包裏掏出她的禮物，“給你的。”
    “啊，禮物！”果然還是小孩子啊，見到好東西就開心的什麽都忘了，真好啊。
    “打開看看吧。”
    “欸？這是...”滿穗打開了布包，是一雙鞋，“鞋？良爺為什麽...要送我鞋子？”
    “我看你穿的這雙快破了，很久沒換了，就送你一雙，怎麽樣？喜歡嗎？”
    “我....喜歡啊，”淺藍色的料子，鞋頭尖尖的，有兩束牡丹花，像是收緊羽翼的小青鳥。“哇，料子好軟，摸起來好舒服...”她笑著，臉龐露出來兩個梨渦。
    我愣住了，她的這個笑容...好真實啊，雖然之前她也放聲笑過，但是...因為她家裏的事，她經曆的很多，所以有點早熟，她的笑，以前給我的感覺...算了，說不上來，反正她這次笑得...比任何一次都要甜。
    “良爺...你能幫我換嗎？”
    “什麽？”我一時沒理解她的意思。
    “就是...幫我把舊的換下來，再穿上新的..”她紅著臉，向我說道。
    “啊？為什麽？”我不理解她向我突然提出的要求是有何用意，一般都是奴才給主子換鞋的把...聽聽她怎麽說把。
    “...因為...我爹爹以前送了我一雙鞋，那雙鞋，就是他幫我換的。”
    我明白了，她的家人現在都不在了，沒人關心她，送她東西，我辦到了，估計，她是想要找回當初那種被家人嗬護的感覺吧。
    “...好吧，來，坐著。”我想了想，還是答應了她。
    她乖巧的坐下，因為空間太小，我隻能單膝跪在她前麵，她夾緊雙腿，麵容羞澀地把一隻腳伸向了我，奇怪，她這是...緊張了嗎？
    我沒多想，伸手握住她的腳，慢慢脫下她的舊鞋，她雪白的腳掌露在我麵前。
    我沒有繼續，而是看起她的腳來。說真的，她的腳也很瘦，唯一有點肉的就隻有她的腳趾頭了。她的腳很好看，古時候很多女子會裹腳，相比之下，我還是喜歡這種自然生長的腳，她這樣的。
    “良...良爺？”聽到呼喚，我這才回過神來，“良爺...你怎麽，盯著我的腳看了那麽久...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不好意思？”
    “當然了，畢竟...男女有別嘛..”說來奇怪，明明都一起洗澡睡覺了，她都沒說什麽，這麽這下看個腳還不好意思了。
    不過我沒說出來，而是快速為她穿上兩隻鞋後，站了起來。
    她也站了起來，蹦了幾下，走了幾圈，“哇，料子真好，穿著舒服，嘿嘿，不錯不錯，良爺這個禮物我很喜歡，謝謝良爺。”她激動的撲過來，蹭了一會後，我倆就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那之後，我倆都在想事，她我不知道，但我在想著洛陽的計劃。
    馬車很悶，沒一會就口幹舌燥，我打開行李，裏麵放著兩個水壺，一個我的，一個她的，我仔細分辨，確定是我的之後，拿起來，喝了一大口。
    必須要小心，她的那瓶，早就被我下了藥，睡個一天差不多，等到了洛陽，再打點馬車師傅，讓他送回去就行。別怪我.....
    漸漸的，我越想越困，反正還有很久，幹脆就閉上眼睛，眯一會，也不耽誤計劃進行。
    困意襲來，有點強烈，但我沒當回事，草草睡了過去。
    昏昏沉沉之間，我聽到一個聲音，很朦朧，她在喊我的名字，“良....”
    我感到臉頰一濕，還有些溫度，“......傻.....”那之後，我便徹底失去了意識。
    再度醒來之際，已是黃昏，我立馬清醒，我怎麽睡了這麽久...小崽子呢？她應該睡著了，得趕快...
    艱難起身之後，我發現她的確睡著了，趴在我身上，臉上掛著淚痕，是做噩夢了吧。
    我趕忙給她擦去淚跡，想去翻繩子，可沒想到，她也醒了。
    “啊，良爺~到哪了啊？”
    我一愣，不對啊，這藥劑量至少得睡一天啊，她怎麽半日就醒了啊，難不成...買到假藥了？
    “啊...我看看啊，”我把目光伸向窗外，落日西斜，餘暉照耀著城池，那是我們此行的目的地——洛陽...
    怎麽會這樣...計劃出了差錯...我該，怎麽辦啊。我怎麽保證她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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