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你是真的要走啊，要不要我送送你啊。”
    “不必。”
    我打算出城，畢竟當初答應小崽子洛陽城破了之後就去找她。
    李自成雖然想我留下，但他也知道留不住，便給了我一匹快馬，助我趕路。
    “看你那樣，我又不是死了，我還是咱的一員，隻不過我得走了，以後有事我肯定也能幫咱。”
    “哎呀，行，行，咱不是，剛拿下那鳳陽嘛。”
    “現在，京城裏那皇帝，巴不得咱掉腦袋呢。”
    “前不久，咱還和高迎祥，張獻忠他們意見不合，咱單幹呢，這個節骨眼可危險啊。”
    “嗯，是啊，原來朝廷裏那兩個什麽，洪承疇，孫傳庭，他們正帶兵絞殺咱呢。”
    “我們離開張獻忠單幹之後，那孫傳庭倒是去找他們麻煩了，可這洪承疇卻盯著咱呢，你小心點。”
    剛剛攻下鳳陽，這下子又拿了洛陽，這皇帝恨的是牙根癢癢啊。
    “良，你這是說的啥話。”
    “我這再不濟，也還有兄弟們呢。”
    “你可倒好了，你這一走，那洪承疇也盯著你呢，一個人可得小心點哈。”
    “哎呀，放心吧，我會小心的，”我翻身上馬，戴上麵紗，鬥笠。
    “哎呀兄弟，保重啊。”
    “嗯，咱以後，有的是機會合作。”
    “良，等等。”身後傳來聲音，在喊我？
    “良，”待到我轉頭之際，她已經過來了，手裏拿著一把刀，叉著腰，問我。
    “你呀你，真糊塗，刀呢？刀也不拿就要走。”
    她一臉埋怨的對我說，“還有，要走……也不和我說一聲……”
    刀？我看了看左手慣用位置，確實空空如也，這才想起來，之前洛陽破的時候把刀交給她，讓她幫我保養來著，這急著赴約，竟然忘了。
    我接過刀，看著她，她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螢，謝啦，你不說我都忘了。”
    我把刀別好，笑了笑。
    螢，是我三年前遇到的。
    那時候，義軍剛剛聚集，以張獻忠高迎祥為首，大鬧一番晉地。
    我們闖軍，在那時也是軍隊的一員，螢便是我在晉南的一個村子裏救下來的。
    她父母在戰火裏離去，我把她從戰火中拉出。
    本來她是要自殺隨父母而去的，李自成好說歹說讓她放棄了這個想法。
    事後不知怎的，非得加入我們，一開始我是拒絕的，但是李自成這小子看上了人家一手鐵匠功夫。
    想著她能在軍營裏造兵置甲，還能修修補補，便允許了，我也沒說什麽，畢竟我不善言語。
    “良，你這一走，是不是不回來了啊……”她抬頭問我。
    “恐怕難說，不過安啦，我又不是沒了，今後或多或少還是可以和咱闖軍有合作的嘛，我啊，還是你們那個副將。”
    “那就好……那就好，那…良，你快趕路吧，你是要去解州吧，再晚的話，到那就要天黑了。”
    “啊，好，我這就走。”我整理了一下衣著。
    “你這家夥……路上小心啊。”
    “再會嘞兄弟。”
    “嗯，再見。”
    我道別之後，勒緊韁繩，“駕！”便出發，前往解州。
    終於……終於要見麵了。
    風從耳旁呼嘯而過，鬥笠被風壓死死壓在我頭上。
    兩側的風景很好，不過我無心欣賞。
    說來奇怪，每次走這條路，好像都沒怎麽看過風景。
    四年前，和滿穗在馬車上，窗子小不說，我還莫名其妙睡了那麽久，根本沒機會看。
    四年間，戰火紛紛，也無心看景色。
    如今，我也急於趕路，沒有看。
    有機會的話，這風景還是值得一看的。
    馬車的話，當時是走了大半日。
    如今是快馬，所以時間節約了不少。
    緊趕慢趕，還是在天黑之前到了，我找到了鳶原本的客棧，隻是……
    這客棧……同我印象中可不太一樣了。
    一方麵是更大了，一樓二樓都外擴了不少，看來這些年生意不錯。
    不過嘛，氣氛也變了不少，暗了一些。
    不過也正常，畢竟第一次來這裏的時候，這裏是黑店，雖然老板是鳶，但可能還是給我留下來刻板印象。
    我拴好馬，推門而入。
    裏麵陳設也不一樣了，現在一樓能直接看到而立的景象。
    我看見幾個小二和一個姑娘好像在商量什麽，見我進來，其餘小二便推搡著女孩，示意她來接待。
    估計是新來的，老夥計讓她練練膽子。
    不過這幾個小二看起來不對，這個姑娘也是。
    這如果是店裏的夥計，應該服裝一致吧，而且基本是布衣。
    這姑娘穿著一身墨綠衣裙，不像是來幹活的，不過也可能是招攬顧客的手段也說不準。
    而且其他小二也穿這一身黑衣服，可能是個性化吧，我也沒太在意。
    挑了個座位，坐了下來，“我找老板。”
    仔細看看，這些人好像沒有我四年前看見的熟麵孔，在後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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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我發話，他們更是使喚女孩來接待，她也猶豫，不過還是過來了。
    “你好……客官，你……”
    “額，姑娘，我找老板就好，不用什麽。”<，客官，我們老板……”看來她果然是新來的，話也說不太利索。
    而且幾個小二還看著她表現，不斷看著她，給她看得渾身不自在。
    “我們老板不在，一會就能回來……您先點些東西。”
    “啊，也好，那就一壺茶，然後給我的馬喂些草料，它跟著我跑了三個時辰呢。”
    “額，客官，”她湊近，低聲和我說，“您還是走吧。”
    嗯？這是什麽意思，怎麽還趕客了。
    不等我說話，就有人來接替她接待我。
    “哎呀呀，客官，這人是咱們這新來的，不懂規矩，您多擔待哈。”
    “一壺茶，草料給您備好，這就喂，您稍作休息，茶水這就來。”
    果然還得是老手，一會就辦完了，還悄悄訓了一頓那姑娘。
    我喝了口茶，發現那姑娘還在我這，“姑娘？是有什麽事嗎？”
    “我……”
    不等她說話，門外就進來一幫官兵。
    我看了看，趕緊壓低帽沿，別讓他們注意到我。
    我看了看衣裝，是洪承疇的兵，怎麽追過來的。
    小二過來接應，“呦嗬，官爺有什麽事？咱這小店可沒什麽……”
    “別說話，我不找你們麻煩，我來找一個人。”
    嘶，不對，這小二如此慌張，再加上剛才那姑娘讓我離開……
    這店……不能還是個黑店吧。
    這姑娘……不會是被挾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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