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他竟這般在乎薑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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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風波,以苗雲雲道歉,韶仁夫妻離場結束。
賀長風是跟著陸恂一道來的。
他最是場麵上的人,笑著打圓場道:
“瞧瞧那些不省心的,姑姑的好日子也不肯消停,虧得我與行簡來得及時,叫討人煩得走了,咱們且進去多喝兩杯,再別堵在這兒小花牆下麵。”
他麵上帶笑,瞧著和善,其實也是個不好惹的主。
也是,能與陸恂交好,又能是什麽好人。眾人從善如流,看完了熱鬧,都各自散了,往花廳去。
長公主對這個侄兒從來沒脾氣,明明是他們仗勢欺人,偏說得好講理似的,笑罵道:
“就你會說嘴。”
賀長風這回拿著把象牙鏤雕扇,小巧玲瓏,精致珍奇,握在他手中倒不顯女氣,與他一身寶藍雲紋錦繡長袍相得益彰。
他笑嘻嘻應下,轉頭朝蘭先生道,“聽聞先生要奏琴?”
他與陸恂明明才來,卻像是什麽都知道。
蘭先生從來處變不驚,任由賀長風打量,溫和道,“以賀殿下生辰。”
賀長風問,“自容朝滅亡,我以為先生此生都不會再撫琴。”
蘭先生自來神秘,年紀輕輕卻握著整個大啟的情報機構,據說他是前朝煬帝親自培養。
卻也是他,攻城時提供煬帝逃亡路線,使陸恂在蜀中一帶徹底滅掉容朝精銳,覆滅前朝。
賀長風麵上風流淺笑,輕搖折扇,一派瀟灑不羈,其實問的話卻犀利又尖銳。
一雙桃花眼盯著蘭先生。
若說陸恂的壓迫感是天生的,可他一雙含笑的多情眼,竟也有十足的威懾。
有賀長風的地方,總是目光聚匯的焦點,在場眾人有那走的慢的,個個都恨不能將耳朵豎起來,好聽清蘭先生的回答。
蘭先生什麽都沒說。
不是退縮、膽怯。
隻是不在意,一笑置之,輕描淡寫地掠過,似一場春夜裏的綿綿細雨,無痕無覺,等閑視之。
便顯得賀長風小題大做。
“好了,”長公主接過話頭,“先生要撫琴,我也好些年未曾碰過琵琶,不如你我合演一曲,看看薑氏那小丫頭能不能跟上咱們的曲調。”
蘭先生從善如流。
棲月肉眼可見的激動,眼睛亮晶晶閃著光。
皇天不負有心人,念念不忘必有回響。
偶像居然要給她伴奏!
今天是什麽大喜的日子。
陸恂冷眼瞧著,突然出聲,“很激動?”
他聲量不高,卻如一盆冷水兜頭澆下,棲月瞬間清醒,接著頭皮發麻,這才想起自己闖的禍事。
下意識想搖頭,又及時止住,目光躲閃,不敢抬頭,憋了幾息才出聲:
“夫君,你來得好及時,一下就替我解圍,好厲害。”
“是嗎?”陸恂麵色如常,輕描淡寫,“看起來,你似乎不想見到我。”
“怎麽會?”
棲月猛的抬頭,卻撞進陸恂垂下的,深黑又沉靜的眼眸裏,那裏麵,有一個小小的她。
這是兩人自那晚過後頭一次見麵,中間隔了小半個月。
生疏、忌憚、隔閡、猜忌。
然而這一眼喚起的,卻是那天帳中昏昧的光線,和耳畔又輕又沉的呼吸。
不論是棲月還是陸恂,彼此很快移開目光,心頭劃過些微不自然之感。
“夫君,”忽略熱血上湧的感覺,棲月輕聲道,“你忙了好些天,我都怕今天也見不到你。”
“你這麽能惹事,還怕見不到我。”陸恂聲音淺淡,叫人聽不出情緒。
棲月這會兒已從巨大喜悅中恢複理智,她出聲解釋,盡量美化自己。
又不是麵對長公主,她也不再笨嘴拙舌:
“原本她們說了我好些難聽話,我都忍了,隻當是被狗咬了一口。可她們還欺負嬌娘!嘲笑她,嘲笑咱們家,我才忍不住的。”
“咱們家”幾個字她特意加重。
可她聲線本就輕軟,加重音後倒多了幾分撒嬌纏綿的意味。
陸恂總結:“原來你是深思熟慮後打人。”
不是衝動行事。
“……”棲月不合時宜地想笑,陸恂是真的有幾分冷幽默在身上,可她現在有錯在身,便垂下一雙靈透的眼睛,這時還不忘裝可憐:
“我以後再不會給夫君丟臉,她們如何在背後說人,我都忍著。”
陸恂問:“忍得住?”
棲月一本正經,“我可以假裝堅強。”
明知她是裝的,陸恂還是問,“她們都說你什麽?”
回答這個問題要講究技巧。
有些話由她自己說出來,效果便不如旁人來得好。
棲月伸手扯了扯陸嬌的袖子,一行人往花廳去,棲月眼疾手快將陸嬌這個導火索留下。
陸嬌當即從隱身狀態恢複,接下大哥的問話,好工具一個人,“說她賤,說她不要臉,憑借一張臉狐媚上位之類。”
陸恂:……
這些刻板批判,何嚐不是他自己當初的認知?
那時他不許遠舟與她,本質上與今天那些人的觀念並沒有什麽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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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現在,被誤解的人換成他與薑氏而已。
陸恂沉默以對。
“陸恂哥哥!陸恂哥哥……”
這熟悉的夾子音,棲月抬頭去看,果然是嘉元縣主。
嘉元縣主方才發髻亂了。她今日梳的又是極為繁複的飛雲髻,便去了別處梳妝,好容易弄好,也錯過了一場熱鬧。
聽說陸恂來了,便趕著過來尋他。
原本棲月幾個的站位,棲月在中間,陸恂身形高大優越,走在最右邊。
正常情形,她走到另一側,也能與她的陸恂哥哥親近。
可她偏不。
嬌俏地奔過來,花蝴蝶一般,一擠一推,棲月便被擠出去,連著身旁陸嬌都受池魚之殃。
兩個小女子對視一眼。
說不上是不是方才收拾苗雲雲培養出的默契,總之,棲月給了她一個眼神,陸嬌明確接收。
嘉元縣主驕傲慣了,才不管擠到人家兩夫妻中間合不合適,自顧自道,“陸恂哥哥,你今日怎得來這樣晚?聽說你最近在追查前朝餘孽,是不是很辛苦?你才從幽州回來,都沒消停過……”
她小嘴叭叭不停,陸恂不應聲,她也不尷尬,眼珠子轉了轉,又嬌嬌道,“陸恂哥哥,我今日梳了飛雲髻,你看好不好看?七月說這發型很襯我。”
嘉元的話從來又多又密,陸恂基本不理會,直到聽到這一句。
“誰?”
“陸恂哥哥問七月嗎?是我婢女的名字。”嘉元笑得無知無覺。
陸恂的臉色沉下來。
幽黑平靜目光的看過來,是雷霆萬鈞的壓迫,嘉元知道,他生氣了。
不過一個名字而已。
他竟然這般在乎薑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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