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副廠長聽著，心裏像是有團火在燒。
    他看著郭紹華，眼中滿是讚賞。
    這才是年輕人該有的樣子！
    有衝勁，有魄力！
    咱們軋鋼廠，就需要這樣的人才！
    看來，自己當初的選擇，沒有錯！
    這小子，將來一定能成大事！
    伊萬諾夫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驚訝的神情。
    他看著郭紹華，眼神中帶著一絲敬佩，一絲疑惑。
    這個年輕人，說的話，雖然有些狂妄，但是，卻讓人感到一種力量。
    一種……不屈不撓的力量。
    這種力量，我在他們的身上，很少見到。
    難道，這就是龍國人，能夠在如此落後的條件下，還能堅持下來的原因？
    這……真是不可思議。
    不過，手搓高精度齒輪？這怎麽可能？
    就算他們再有力量，也不可能做到。
    “一切困難都阻擋不了龍國前進的步伐！”
    郭紹華的聲音再次響起，斬釘截鐵。
    “一個齒輪罷了，明天我就搓一個出來，我不行，我們廠這麽多師傅也一定行！”
    他環視四周，目光堅定。
    李副廠長再也忍不住，猛地一拍桌子，大聲叫好。
    “好！說得好！”
    “紹華，你真是太讓我刮目相看了！”
    “我們軋鋼廠，就需要你這樣有誌氣的年輕人！”
    他的聲音，帶著激動，帶著興奮。
    王大竹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他低著頭，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指節發白。
    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羞愧。
    自己，真是老了！
    竟然，還不如一個年輕人有魄力！
    唉，真是慚愧！
    可是，這齒輪……真的能手搓出來嗎？
    伊萬諾夫的臉上，露出了複雜的表情。
    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麽，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他看著郭紹華，眼神中，除了敬佩，還多了一絲期待。
    .......
    午後的陽光，透過車間頂部的天窗，灑下一道道光柱。
    光柱裏，細小的粉塵飛舞，給這略顯昏暗的車間，增添了幾分生機。
    車間裏，機器的轟鳴聲，此起彼伏。
    穿著藍色工作服的工人們，在各自的崗位上忙碌著。
    汗水，浸透了他們的衣衫，在陽光的照射下，閃著點點光亮。
    郭紹華站在一台老舊的機床前，手裏拿著一塊巴掌大的鋼材。
    他眯起眼睛，仔細地端詳著手中的鋼材。
    這塊鋼材，是他特意挑選的，質地均勻，沒有一絲雜質。
    他深吸一口氣，將鋼材固定在機床上。
    右手握住銼刀，左手輕輕地轉動機床的轉盤。
    銼刀與鋼材接觸，發出“沙沙”的聲響。
    鐵屑，如同雪花般，紛紛揚揚地飄落下來。
    郭紹華的動作，沉穩而有力。
    每一次銼削，都恰到好處。
    他的眼神專注，仿佛整個世界，隻剩下手中的鋼材和銼刀。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郭紹華的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他的呼吸，也變得有些粗重。
    但是，他的動作，卻沒有絲毫的停頓。
    依舊是那麽的沉穩，那麽的有力。
    鋼材在他的手中，慢慢地變化著形狀。
    從一塊普通的鋼塊，逐漸變成了一個齒輪的雛形。
    “你真打算手搓一個齒輪出來？”
    王大竹的聲音，突然在郭紹華的身後響起。
    他雙手背在身後，踱著步子走到郭紹華身邊。
    眼神中，帶著幾分審視，幾分懷疑。
    郭紹華沒有回頭，目光依舊停留在手中的鋼材上。
    “顯而易見！”
    他淡淡地說道，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堅定。
    銼刀，依舊在鋼材上飛舞。
    鐵屑，依舊在空中飄灑。
    “這活你一個大學生幹不了，還是找一個老鉗工來吧！”
    王大竹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輕蔑，一絲不屑。
    他覺得，郭紹華這是在逞能。
    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怎麽可能手搓出高精度齒輪？
    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郭紹華手中的動作，沒有絲毫的停頓。
    他一邊銼削著鋼材，一邊說道：
    “不要看我是一個大學生就覺得我對這些手工活不熟悉！”
    “要不是工人等級要時間考，我已經是八級工了！”
    他的聲音，依舊是那麽的平靜，那麽的淡然。
    但是，話語中，卻透露出一股強大的自信。
    王大竹聽了，心裏咯噔一下。
    這小子，口氣還真不小！
    八級工？
    他以為八級工是大白菜，隨便就能考上？
    自己幹了這麽多年，才混到一個六級鉗工！
    雖然這裏麵也有他早早轉行幹技術的原因，但是從他們軋鋼廠上萬人就不到十個八級工中就能看出來。
    八級工真不是大白菜！
    他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憑什麽？
    王大竹的心裏，充滿了不相信。
    他覺得，郭紹華這是在吹牛，在說大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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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倒要看看，這小子能搓出個什麽玩意兒來！
    他站在一旁沒有繼續勸說，年輕人嘛，總是不撞南牆不回頭的！
    等他受挫了，就知道天高地厚了！
    時間，在“沙沙”的銼削聲中，緩緩流逝。
    郭紹華的動作，越來越熟練。
    越來越快。
    鋼材在他的手中，飛速地旋轉著。
    銼刀，在他的手中，上下翻飛。
    鐵屑，如同雨點般，灑落一地。
    齒輪的形狀，越來越清晰。
    越來越精致。
    王大竹的臉色，逐漸變得凝重起來。
    他看著郭紹華的動作，眼神中，充滿了驚訝。
    這小子，還真有兩把刷子！
    這手法，這速度，簡直比那些老鉗工還要厲害！
    難道，他真的能手搓出高精度齒輪？
    王大竹的心裏，開始有些動搖了。
    他原本以為，郭紹華隻是在吹牛。
    但是現在看來，他似乎真的有這個本事。
    “你要真能手搓出符合要求的高精度齒輪，我就向廠裏打報告，舉薦你當我們科的科長！”王大竹突然開口說道。
    這不是瞎說的！
    早上郭紹華自製土造金屬探測儀的時候就足以說明他是有真材實料的!
    最起碼，論技術，他們技術科的那些老人沒有一個人比得上！
    中午吃飯的時候，郭紹華在飯桌上的那番言論更是讓他刮目相看！
    現在，看樣子這年輕人還真不是胡說八道的！
    這家夥的手工有沒有八級的水平他不知道，但他知道，他這個六級水平絕對車不出這個精度來！
    這一刻，他真切地感受到他老了！
    時代永遠屬於年輕人！
    郭紹華聽到王大竹的話，心裏微微一驚。
    他沒想到，王大竹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這老家夥，是瘋了嗎？
    竟然拿科長的位置來打賭？
    不過，這對他來說，倒是一個機會。
    一個可以名正言順地，成為技術科科長的機會。
    他原本還在想，該如何才能讓王大竹這個老前輩退出科長的競爭。
    沒想到，王大竹竟然自己送上門來了。
    這可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頭。
    郭紹華的心裏，一陣竊喜。
    他知道，自己贏定了。
    開掛的人生就是這麽自信！
    沒辦法，誰讓他在一開始的就抽到了變態的紅色詞條【心靈手巧的手工業者】呢！
    他有信心，能夠手搓出符合要求的高精度齒輪。
    如果不行，那打的是誰的臉？
    他的臉嗎？
    當然不是，打的是係統的臉！
    郭紹華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絲自信的笑容。
    他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加快了手中的動作。
    銼刀，飛快地在鋼材上滑動。
    鐵屑，如同雪花般，紛紛飄落。
    齒輪的形狀，越來越完美。
    越來越接近最終的成品。
    車間裏，機器的轟鳴聲，依舊在回蕩。
    工人們，依舊在忙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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