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夕陽的餘暉灑在四合院的青磚灰瓦上，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邊。
    下班的鈴聲早已響過，四合院裏漸漸熱鬧起來，孩子們嬉鬧追逐，大人們則忙著生火做飯，空氣中彌漫著飯菜的香味。
    易中海拖著疲憊的身軀，走進了四合院的大門。
    剛一進門，他就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勁。
    平日裏，街坊鄰居們見了麵，總要熱情地打個招呼，寒暄幾句。
    可今天，大家都三五成群地聚在院門口，竊竊私語，還不時地朝他這邊瞥一眼。
    易中海心裏咯噔一下，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怎麽了？”
    他強壓住心中的不安，走到人群邊上，開口問道。
    話音剛落，原本嘈雜的人群瞬間安靜下來，像被按下了暫停鍵。
    所有人都轉過身，目光齊刷刷地落在了易中海身上。
    那些目光，有探究，有鄙夷，有幸災樂禍，唯獨沒有了往日的尊敬和熱情。
    易中海的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他感覺自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站在了聚光燈下，無所遁形。
    他努力擠出一絲笑容，想要緩和一下氣氛，可嘴角卻僵硬得像掛了兩個鉛塊。
    “老易，你回來了？”
    一大媽從人群中擠了出來，臉上帶著一絲焦急和擔憂。
    “上了一天班，餓了吧？咱們回去吃飯！”
    她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去拉易中海的胳膊，想要把他帶離這個是非之地。
    易中海卻像腳下生了根一樣，紋絲不動。
    他掙脫了一大媽的手，目光在人群中掃視了一圈，最終落在了院子中央。
    那裏，新立著一個公示欄，上麵貼著幾張白紙黑字的告示。
    街坊鄰居們見易中海的目光投向了公示欄，都默契地讓開了一條路。
    易中海的心跳越來越快，他一步一步地走上前去，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軟綿綿的，使不上力氣。
    他站在公示欄前，目光緩緩地掃過那幾張告示。
    第一張告示上，用黑色的墨水寫著：
    “關於廢除社區聯絡員製度的通知……”
    “……經街道辦研究決定，自兩年前起，廢除社區聯絡員製度……”
    “……95號四合院一大爺易中海，為了一己私利，隱瞞此通知，繼續以‘一大爺’自居……”
    易中海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他的手微微顫抖，指甲深深地掐進了掌心。
    他早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可當這一天真的來臨時，他還是感到一陣陣的眩暈。
    他費力地穩住身形，繼續往下看。
    告示上並沒有提到劉海中和閻埠貴，顯然，那兩個老家夥已經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他一個人身上。
    易中海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恨意。
    他恨劉海中和閻埠貴的落井下石，更恨自己的輕信和愚蠢。
    第二張告示，則詳細地描述了昨天賈家搶房子的事情：
    “……易中海因無子嗣，與賈東旭達成協議，以幫助賈家強占郭家房屋為條件，換取賈東旭為其養老……”
    易中海的身體猛地一晃，差點跌倒在地。
    他感覺自己的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幾乎要窒息。
    他知道，這是賈東旭那個白眼狼出賣了他。
    一定是郭紹華和賈東旭達成了某種協議，否則，就憑賈東旭搶房子的事，今天他不可能安然無恙地去上班。
    易中海的眼中充滿了血絲，他死死地盯著那張告示，仿佛要把它盯出一個洞來。
    第三張告示，更是讓易中海如遭雷擊：
    “……何雨柱傻柱）之父何大清，雖與白寡婦私奔，但多年來一直寄錢給何雨柱作為生活費，這些錢款均被易中海私吞……”
    易中海的眼前一陣發黑，他感覺自己的天塌了。
    他知道，自己的名聲徹底完了，養老的念想也徹底破碎了。
    他就像一個被剝奪了一切的孤魂野鬼，在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了立足之地。
    周圍的街坊鄰居們看著呆若木雞的易中海，開始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嘖嘖嘖，真沒想到，易中海竟然是這種人！”
    “平時看著道貌岸然的，背地裏竟然幹了這麽多齷齪事！”
    “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啊！”
    “還一大爺呢，我看他連個普通人都不如！”
    “可憐了傻柱，這麽多年都被他蒙在鼓裏！”
    “郭家也是，要不是郭紹華回來的及時，他們家的房子就要被賈家占了！”
    “對對對！要是沒有易中海這個老匹夫的支持，賈家哪裏敢明目張膽地強占別人家的房子！”
    “……”
    這些議論聲，像一把把鋒利的刀子，狠狠地刺進了易中海的心髒。
    他感覺自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每一寸肌膚都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老易……老易……”
    一大媽的呼喚聲，將易中海從崩潰的邊緣拉了回來。
    他茫然地轉過頭，看著一大媽那張寫滿了擔憂和關切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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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中海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可喉嚨卻像被堵住了一樣，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沒有理會一大媽，隻是失魂落魄地往家裏走去。
    他的腳步踉踉蹌蹌，仿佛隨時都會摔倒。
    周圍的議論聲越來越大，像潮水一樣湧向易中海，將他徹底淹沒。
    他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沉重，每走一步都像是背負著千斤重擔。
    他知道，從今天開始，他的名聲徹底臭了，他再也不是那個德高望重的一大爺了。
    他後悔了，後悔幫助賈東旭那個白眼狼。
    如果不是他一時糊塗，答應了賈東旭的要求，他也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他還是那個受人尊敬的一大爺，還是那個在四合院裏說一不二的權威人物。
    可是，現在一切都晚了。
    他失去了一切，名聲、地位、尊重……
    甚至連最後的養老希望，也化為了泡影。
    易中海走進屋裏，頹然地坐在椅子上。
    他感覺自己像是一隻被抽空了靈魂的木偶，失去了所有的生氣和活力。
    一大媽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麵條走了進來，放在易中海麵前。
    “老易，吃點東西吧。”
    一大媽輕聲說道，語氣中充滿了關切。
    易中海抬起頭，看著那碗冒著熱氣的麵條，卻沒有一絲胃口。
    他搖了搖頭，聲音沙啞地說道：“我不餓。”
    一大媽歎了口氣，在易中海身邊坐下。
    “老易，我知道你心裏難受，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咱們得想辦法解決啊。”
    易中海苦笑一聲，說道：“解決？怎麽解決？我的名聲已經徹底毀了，還有什麽可解決的？”
    一大媽握住易中海的手，輕聲說道：“老易，你別這麽消沉，咱們還有彼此呢。隻要咱們兩個在一起，什麽困難都能克服。”
    易中海看著一大媽那張飽經風霜的臉，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是啊，他還有一大媽，還有這個一直陪伴在他身邊的女人。
    “老伴兒，你說，我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易中海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迷茫和悔恨。
    一大媽搖了搖頭，說道：“老易，你沒有錯，你隻是太善良了，太容易相信別人了。”
    易中海長歎一聲，說道：“善良？也許吧。可是，我的善良卻害了我自己。”
    直到這一刻，他都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騙人偏多了，連自己都信了！
    一大媽輕輕地拍著易中海的後背，安慰道：“老易，別想那麽多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咱們以後好好過日子，比什麽都強。”
    易中海點了點頭，他知道，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他隻能接受現實，努力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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