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拄著拐杖，一下一下杵著地麵，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人的心頭，院裏人自覺讓開一條道，低聲議論著：“老太太來了！”。
    郭紹華眉梢一挑，眼角堆起一絲不易察覺的褶皺。
    這老聾子，之前易中海栽進去的時候，她都能穩如泰山，今天怎麽按捺不住跳出來了？
    傻柱箭步上前，攙扶住老太太的胳膊，小心翼翼地護著她走進人群。
    老太太的嗓門極大，震得人耳膜發麻：“賈東旭，棒梗犯了什麽事，你要下這麽狠的手？”。
    賈東旭聞聲，手上的藤條一頓，停了下來。
    他喘著粗氣，額頭滲出豆大的汗珠，浸濕了衣襟，他扔掉藤條，直起身子，臉上的怒容還未完全褪去。
    “這小兔崽子偷雞摸狗，跑到郭科長家偷肉去了，人家都找上門了，我不得給個交代？”，賈東旭的聲音粗糲，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話裏藏著幾分怨氣，似乎在指責郭紹華小題大做。
    郭紹華聽著賈東旭陰陽怪氣的話，眉頭微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偷？說得真好聽！
    老太太顫巍巍地走到郭紹華麵前，渾濁的眼睛盯著他：“郭家小子，這讀了幾年書，當了科長，就是不一樣了啊！”
    “棒梗還小，得饒人處且饒人，給自己積點陰德吧！”。
    院裏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郭紹華身上，他們都想看看，這個年輕的科長，會如何回應老太太的“諄諄教誨”。
    郭紹華不慌不忙，臉上掛著人畜無害的笑容：“老太太，您年紀大了，就在後院好好歇著，出來溜達什麽？萬一磕著碰著了，可怎麽辦？”。
    傻柱一聽這話，頓時炸毛了，他指著郭紹華的鼻子，破口大罵道：“郭紹華，你什麽意思？你詛咒老太太？”。
    郭紹華輕笑一聲，眼底卻閃過一絲寒意：“傻柱，我看你才應該回小學回爐重造，我這分明是在關心老太太，怎麽到你嘴裏就成了詛咒？”
    “學校老師說的沒錯，這人呐，自己是什麽樣的，看別人就是什麽樣的！”
    “傻柱，你不會是表麵孝順，暗地裏偷摸著詛咒老太太吧？”。
    鄰居們聽到這話，臉色各異，眼神也變得微妙起來，他們偷偷打量著傻柱，目光中帶著一絲探究和懷疑，畢竟傻柱平日裏對老太太的孝順，多少帶著點表演的成分。
    傻柱氣得渾身發抖，漲紅了臉，你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老太太耳朵一動，渾濁的眼珠子轉向傻柱，聲音拔高了八度：
    “傻柱，他在說什麽？”
    傻柱本就憋著一肚子火，現在更是火上澆油，他瞪著郭紹華，沒好氣地朝老太太吼道：
    “老太太，郭紹華他詛咒您呢！”
    “他說您年紀大了，應該在後院好好歇著，別出來溜達，萬一磕著碰著了怎麽辦！”
    傻柱故意把郭紹華的話重複了一遍，還添油加醋地加重了語氣，生怕老太太聽不清。
    院裏的人一聽這話，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傻柱，真是膽大包天，竟然敢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給郭紹華扣這麽大一頂帽子！
    這下有好戲看了！
    大家夥兒都豎起了耳朵，等著看老太太怎麽收拾郭紹華。
    老太太一聽，原本就皺巴巴的臉，瞬間擰成了一團，像個幹癟的核桃。
    她“哼”了一聲，聲音嘶啞，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哦？是嗎？”
    “我老婆子還沒到走不動路的時候！”
    “倒是你，郭家小子，年紀輕輕的，心眼倒是不少！”
    老太太拄著拐杖，一步一步地挪到郭紹華麵前，抬起頭，用那雙渾濁卻精明的眼睛盯著他。
    那眼神，仿佛要把郭紹華看穿。
    郭紹華依舊麵不改色，甚至還露出了一個乖巧的笑容：
    “老太太，您這話說的，我可是真心實意地關心您。”
    “您看您，腿腳都不利索了，這大院裏人來人往的，萬一……”
    他故意停頓了一下，目光掃過院裏的每一個人，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萬一真出點什麽事，那可就不好說了。”
    這話一出，院裏頓時鴉雀無聲。
    大家都聽出了郭紹華話裏的威脅。
    這哪是關心老太太啊，這分明是在警告他們，別多管閑事！
    老太太自然也聽出了郭紹華的言外之意，她冷哼一聲，拐杖重重地敲擊地麵。
    “郭家小子，你不用在這跟我耍花腔！”
    “棒梗偷東西，是他不對，但你也不能把他往死裏逼！”
    “他還隻是個孩子，你一個大人，跟他計較什麽？”
    老太太的聲音越來越高，震得人耳膜嗡嗡作響。
    她這是擺明了要護著棒梗了。
    郭紹華微微一笑，語氣依舊溫和：
    “老太太，您這話說的，我可沒逼他。”
    “我隻是讓賈東旭好好管教管教他，免得他以後再犯更大的錯。”
    “這要是進了少管所，那可就真毀了。”他故意把“少管所”三個字咬得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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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太臉上的褶子更深了，像被風幹的橘子皮，每一道紋路裏都寫滿了不悅。
    她原本是想借著“孩子”的名義，給郭紹華施壓，讓他就此罷手。
    沒想到，這小子軟硬不吃，還拿“少管所”來嚇唬她。
    院裏的人也都屏住了呼吸，大氣都不敢喘。
    他們知道，這老太太和郭紹華，算是杠上了。
    平日裏，老太太在院裏作威作福慣了，誰也不敢惹她。
    可今天，偏偏碰上了郭紹華這個硬茬。
    這下有好戲看了！
    大家都等著看，這老太太能使出什麽招來。
    老太太的眼珠子轉了轉，突然，她像是聽不見了似的，身子一歪，靠在了身旁的傻柱身上。
    “哎呦，我這耳朵，怎麽突然聽不見了？”
    她用手捂著耳朵，眉頭緊鎖，一副痛苦的模樣。
    傻柱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連忙扶住老太太，大聲喊道：“老太太，您怎麽了？您沒事吧？”
    他一邊喊，一邊用眼睛瞪著郭紹華，那眼神，恨不得把郭紹華給吃了。
    院裏的人一看這情形，都忍不住在心裏暗笑。
    這老太太，又開始裝聾作啞了！
    這招她可是屢試不爽，每次都能把人給唬住。
    可這次，她碰上的可是郭紹華，這招還能管用嗎？
    大家夥兒都拭目以待。
    郭紹華看著老太太的表演，臉上沒有一絲波瀾。
    他早就聽說過這老太太的“絕技”，今天總算是見識到了。
    不過，他可不會被這老太太給唬住。
    郭紹華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
    他上前一步，走到老太太麵前，聲音洪亮：“老太太，您沒事吧？”
    “要不要我送您去醫院看看？”
    他故意把聲音提得很高，震得老太太的耳膜嗡嗡作響。
    老太太的身子微微一顫，但她還是強忍著，繼續裝聾作啞。
    “你說什麽？我聽不見！”
    她搖了搖頭，一副茫然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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