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東旭一邊說著，一邊用眼角餘光瞥向郭紹華，眼神裏充滿了挑釁和得意。
    他就不信，郭紹華能把這事兒圓過去！
    劉海中站在一旁，眼珠子滴溜溜地轉，心裏的小算盤打得劈啪響。他既想借機扳倒郭紹華，又怕惹禍上身，一時間左右為難。
    王主任的臉色愈發陰沉，他盯著賈東旭，語氣嚴厲地問道：“賈東旭，你一口咬定這黃花梨值幾千塊，有什麽依據？說話可要負責任！”
    “我……”賈東旭被王主任的氣勢震懾，氣焰頓時弱了幾分，但他仍舊不甘心，強辯道，“這……這黃花梨多金貴啊！我雖然不懂行，但也聽人說過，這東西老值錢了！聾老太太都說了，這得幾千塊！”
    郭紹華冷眼旁觀，心中對賈東旭的無知和無恥感到好笑。
    他清了清嗓子，語氣平靜地說道：“王主任，這黃花梨確實是我買的，但並非像賈東旭所說的那麽誇張。這些木料是包工包料的，材料錢多少我不知道，但是整個工程總共就花了八百多塊錢。”
    “八百多？你放屁！”賈東旭跳著腳，像隻被激怒的公雞，“八百多塊錢能買這麽多黃花梨？你當我傻啊！這滿院子都是，你當是撿破爛呢！”
    “賈東旭，注意你的言辭！”王主任厲聲嗬斥，轉頭看向郭紹華，“郭紹華，你說整個工程報價800多元，可有憑證？”
    “憑證我沒有，但我可以找人證明。”郭紹華胸有成竹地說道，“負責這次工程的雷師傅可以作證，這個工程就是報給雷師傅的，他對價格一清二楚。”
    王主任聽了郭紹華的解釋，心中的疑慮已經消了大半。
    他轉頭看向雷大利：
    “雷師傅，你是這裝修工程的負責人，你說說，這工程到底要花多少錢？”
    雷大利連忙走上前來，恭敬地說道：
    “王主任，這裝修工程，是我和郭紹華同誌一起商定的。所有的材料，都是我親自采購的，價格絕對公道。”
    “這工程的總造價，是八百六十三塊錢，沒錯。”
    雷大利從口袋裏掏出一張清單，遞給王主任：
    “這是詳細的材料清單和價格，您過目。”
    王主任接過清單，仔細地看了一遍。
    清單上，每一樣材料的名稱、數量、單價都寫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王主任看完清單，點了點頭：
    “嗯，這清單沒問題。雷師傅，你跟郭紹華同誌，是什麽時候開始合作的？”
    “今天早上。”
    雷大利回答道，
    “今天早上郭紹華同誌找到我，說要裝修房子，讓我給他做個預算。我跟他商量了半天，最後定下了這個方案。”
    “那郭紹華同誌，給你多少定金？”
    王主任又問道。
    “三百塊。”
    雷大利如實回答。
    王主任點了點頭，心中的疑慮徹底消散了。
    他轉頭看向賈東旭和劉海中，臉色嚴肅：
    “賈東旭，劉海中，你們還有什麽話說？”
    “幾千塊？你們可真敢說！”王主任的聲音像一把鐵錘，狠狠砸在賈東旭和劉海中身上，震得兩人心裏發毛。
    “王…王主任，這…這都是聾老太太說的，她說郭紹華用的都是上好的黃花梨，堆滿了外院，肯定值不少錢……”賈東旭結結巴巴地解釋，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他努力想把責任推到聾老太太身上，卻感覺自己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沒有底氣。
    劉海中更是嚇得臉色煞白，他偷偷地拽了拽賈東旭的衣角，心裏暗罵：“這個蠢貨，真是要把我害死了！幾千塊？他怎麽不說幾萬塊？
    這下好了，要是查出來沒這麽多，我跟著他一起倒黴！”
    王主任的目光像兩把刀子，在兩人身上來回掃視，仿佛要看穿他們的心思。他冷哼一聲，語氣嚴厲：“聾老太太年紀大了，有些事情可能看得不清楚，聽得不真切。你們作為年輕人，怎麽能不分青紅皂白就來舉報？還張口就是幾千塊，你們知道幾千塊是什麽概念嗎？啊？能買多少東西？夠一家人生活多少年？”
    王主任越說越氣，聲音也越來越大，唾沫星子都噴到了賈東旭的臉上。賈東旭被罵得狗血淋頭，卻不敢反駁，隻能低著頭，像個鵪鶉一樣縮在那裏。
    “走！跟我去郭紹華裏看看！我倒要看看，這郭紹華到底是怎麽個‘揮霍無度’，能花掉幾千塊錢！”王主任狠狠地一甩手，站起身來，氣呼呼地朝前院走去。
    賈東旭和劉海中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恐懼和絕望。兩人無奈，隻能硬著頭皮跟在王主任身後，朝前院走去。
    一路上，幾人沉默不語，賈東旭和劉海中都心事重重，各懷鬼胎。
    賈東旭在心裏盤算著如何才能把責任推得一幹二淨，而劉海中則在考慮如何才能保住自己的飯碗，不被這件事牽連。
    至於郭紹華那是無所謂的！
    他家裏現在窮得小偷上門都得留下兩鋼鏰，這要有問題那才有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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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便查，無所畏懼！
    三人走進前院的院子，迎麵就碰到了聽到風聲前來湊熱鬧的聾老太太。
    王主任腳步放緩，目光落在了剛剛出來的聾老太太身上：“老太太，聽說您說郭紹華用的都是上好的黃花梨，價值幾千元，有這回事嗎？”
    賈東旭心“咯噔”一下，像是有隻大手猛地攥住了他的心髒，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眼珠子亂轉，餘光瞥見聾老太太那張布滿皺紋的臉，心裏七上八下，像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幾千塊…那可是我瞎編的啊！
    賈東旭在心裏哀嚎，恨不得給自己兩個大嘴巴子。
    他當時為了把事情鬧大，讓郭紹華徹底翻不了身，故意誇大了黃花梨的價值，還把這口黑鍋甩給了聾老太太。
    賈東旭越想越心虛，額頭上冷汗直冒，後背也濕了一大片。
    他偷偷地瞄了一眼王主任，隻見王主任正盯著聾老太太，等待著她的回答。
    完了完了，這下全完了！
    賈東旭感覺自己像是站在懸崖邊上，稍有不慎就會粉身碎骨。
    他不敢想象，如果聾老太太否認了“幾千塊”的說法，自己會是什麽下場。
    聾老太太被王主任這麽一問，也有些懵。她眨巴眨巴眼睛，努力回想著自己說過的話。
    “黃花梨…我是說了…可我說的是幾千嗎？”聾老太太歪著腦袋，一臉疑惑。她年紀大了，記性不太好，有些事情記得不太清楚。
    賈東旭見狀，心中燃起了一絲希望。他連忙湊到聾老太太身邊，壓低聲音，用隻有他們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老太太，您想想，您是不是說過，郭紹華用的那些黃花梨，得值幾千塊錢？您再好好想想…”
    他一邊說，一邊朝聾老太太使眼色，希望她能“配合”自己。
    聾老太太被賈東旭這麽一提醒，再加上他那擠眉弄眼的樣子，似乎也有些“明白”過來了。
    她清了清嗓子，用她那特有的沙啞嗓音說道：“嗯…好像…是說過…幾千…來著？哎呦，瞧我這記性！年紀大了，不中用了！”
    聾老太太雖然清楚自己說的是大幾百元，但還是順著賈東旭的話說了下去。
    賈東旭聽到聾老太太這麽說，頓時鬆了一口氣，感覺自己像是從鬼門關裏走了一遭。
    至少他沒有誇大其詞，老太太自己都承認！
    王主任雙眼微眯，說道：“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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