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完全沉入了地平線，最後一絲光亮也消失不見，隻剩下無邊的黑暗籠罩著大地。
    雷大利的工程隊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工人們扛著工具，疲憊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夜色中。
    四合院裏，各家各戶的廚房裏飄出飯菜的香氣，混合著柴火的味道，在空氣中彌漫。
    後院，劉海中家。
    昏黃的燈泡發出微弱的光芒，勉強照亮了簡陋的房間。
    桌子上擺著一盤黑乎乎的窩窩頭，旁邊是一小碟看不出原本顏色的鹹菜，散發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
    劉光福的肚子餓得咕咕直叫，他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桌上的窩窩頭，手裏的筷子蠢蠢欲動，幾乎要控製不住伸出去。
    “啪！”
    二大媽眼疾手快，一巴掌拍在了劉光福的手背上，他手裏的筷子“當啷”一聲掉在了桌子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等你爹回來再吃！”二大媽瞪了他一眼，語氣嚴厲。
    劉光福吃痛，連忙縮回手，放在嘴邊吹了吹，揉著發紅的手背，嘴裏嘟囔著：“又不是不給他留，幹嘛打人嘛……”
    劉光天坐在一旁，看著弟弟挨打，忍不住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
    劉光福狠狠地瞪了哥哥一眼，最終還是癟著嘴，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
    屁股下的木凳年久失修，發出了吱呀的哀鳴，仿佛在替他抱不平。
    時間一點點流逝，其他人家飄出的飯菜香氣越來越濃鬱，劉光福的肚子叫得更歡了。
    他可憐巴巴地看向二大媽，聲音裏帶著一絲哀求：“媽，我餓……”
    二大媽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忍，但還是硬著心腸說：“餓也得等著！你爹去掃廁所了，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來呢！”
    劉光福一聽，更委屈了，眼淚在眼眶裏打轉：“掃廁所……那得臭死了！”
    二大媽拍了他一下，說道：“再臭也是你爹！”
    “你爹回來之前不準吃！”
    ......
    “吱呀……”
    房門被緩緩推開，一股難以形容的惡臭瞬間彌漫了整個房間，像是腐爛的垃圾堆積了數月，又被傾倒在烈日下暴曬，那味道直衝鼻腔，讓人幾欲作嘔。
    劉海中回來了。他低著頭，拖著沉重的步伐走進屋，身上的衣服像是從糞坑裏撈出來的一樣，沾滿了汙漬，散發著令人窒息的氣味。
    劉光福和劉光天兩兄弟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捏住了鼻子，身體也下意識地向後縮了縮。
    二大媽眉頭緊鎖，快步上前，伸手去接劉海中脫下的外套。剛一接觸，那股濃烈的惡臭熏得她胃裏一陣翻江倒海，差點沒當場吐出來。
    “老劉啊，我去給你打點水，你趕緊衝衝！”二大媽強忍著惡心，聲音有些發顫。
    劉海中疲憊地擺了擺手，沒有說話，一屁股坐在了桌子旁邊的凳子上。“咚”的一聲悶響，凳子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
    “去吧，去吧。”他有氣無力地說，眼睛卻死死地盯著桌上那盤黑乎乎的窩窩頭，仿佛那是世間最美味的食物。
    那股惡臭實在是太濃烈了，劉光福和劉光天兩兄弟再也忍不住，不約而同地挪動屁股，遠離了劉海中。一個往左，一個往右，恨不得立刻消失在這個充滿臭氣的房間裏。
    這細微的動作，徹底點燃了劉海中心中的怒火。
    積攢了一下午的憋屈，還有這一天掃廁所的疲憊和怨恨，在這一刻如同火山爆發般噴湧而出。
    他猛地站起身，一把扯下腰間的皮帶，朝著兩個兒子劈頭蓋臉地抽去。
    “啪！啪！啪！”
    皮帶抽打在身上的聲音，清脆而響亮，伴隨著劉光福和劉光天的慘叫聲，響徹整個狹小的房間，也傳到了院子裏。
    “讓你們嫌棄老子！”
    “老子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們養大，你們還嫌棄上我了？！”
    劉海中怒吼著，聲音嘶啞而憤怒，手中的皮帶揮舞得更加瘋狂，像一條毒蛇般在空中飛舞，無情地抽打在兩個兒子的身上。
    劉光福和劉光天被打得抱頭鼠竄，在這狹小的房間裏四處躲避，像兩隻受驚的小老鼠。
    “爹！別打了！疼！”劉光天抱著頭，哭喊著求饒，聲音裏充滿了恐懼。
    “啊！我的屁股！”
    劉光福則一邊躲避，一邊不服氣地叫囂：“誰讓你去舉報郭紹華的！”
    “他讓你去掃廁所，那是你活該！”
    “有本事你去找他算賬啊！打我們算什麽本事！”
    隔壁院子裏，正在吃飯的幾戶人家聽到了這邊的動靜，都停下了手中的筷子。
    “哎，這二大爺又在教育孩子了。”
    “光天，光福兩兄弟也不容易啊，攤上這麽個爹……”
    “可不是嘛，一天到晚不是打就是罵……”
    鄰居們小聲議論著，語氣裏充滿了無奈和同情。
    二大媽端著一盆水急匆匆地走進屋，看到眼前的情景，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
    木盆裏的水微微晃動，倒映出她驚愕的臉龐。
    聽到劉光福的話，她原本想上前阻攔的動作停了下來，隻是站在一旁，冷眼旁觀。
    劉海中聽到“郭紹華”三個字，更是怒火中燒，仿佛被點燃了引線的炸藥，理智徹底崩潰，手中的皮帶揮舞得更加用力，恨不得將兩個兒子抽筋剝皮。
    “還敢頂嘴！”
    “老子今天非打死你們這兩個小兔崽子！”
    “你舉報人家！人家讓你去掃廁所，就是你活該！”劉光福被打得狠了，徹底豁出去了，扯著嗓子繼續喊，聲音尖銳而刺耳。
    “啊！媽！救命啊！”劉光天被打得受不了，哭喊著向二大媽求救，聲音淒厲而絕望。
    二大媽這才回過神來，看著兩個兒子被打得鼻青臉腫，身上一道道紅色的印痕觸目驚心，心疼不已，連忙上前拉住劉海中。
    “老劉！別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她死死地抱住劉海中的腰，聲音嘶啞地喊叫。
    劉海中被二大媽死死抱住，動彈不得，隻能喘著粗氣，惡狠狠地瞪著兩個兒子，眼睛裏充滿了憤怒。
    劉海中將手中的皮帶扔下，說道：“今晚的晚飯你們不要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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