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李龍飛帶著幾個技術骨幹來到了郭紹華的辦公室。
    郭紹華直接切入主題：“龍飛，生產要擴能，技術也要跟上。”
    “你們研究一下，現有的幾款農機產品，在保證質量和功能的前提下，哪些零部件的設計可以微調，使其更便於流水線快速生產？”
    “比如，能不能用標準件替代一些非標件？焊接點能不能優化，減少工時？”
    “配合生產科，解決規模化生產中可能出現的一切技術障礙。”
    李龍飛立刻領會了意圖：“放心吧廠長，我們技術科保證完成任務！一定讓生產線跑得又快又穩！”
    一場圍繞擴大生產的戰役，在郭紹華的指揮下迅速打響。
    軋鋼廠熱火朝天的景象，自然也成了95號四合院裏最新的談資。
    尤其是那些實實在在的好處，更是刺激著院裏人的神經。
    閆埠貴最近看郭紹華的眼神，簡直像是餓狼看到了肥肉。
    他心裏的小算盤打得劈啪作響。
    廠辦小學的福利沒趕上，讓他心疼了好幾天。
    現在廠子效益這麽好，還要招工？
    他那兩個兒子，雖然學習不怎麽樣，但進廠當個工人總行吧？
    要是能進郭廠長親自抓的農機車間，那獎金……嘖嘖！
    這天，看到郭紹華下班回來，閆埠貴連忙湊了上去，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
    “紹華啊，下班了？真是辛苦，為了廠子殫精竭慮！”
    他搓著手，旁敲側擊：“聽說廠裏最近還要招人？哎呀，現在這工作可真不好找，我家那倆小子，要是能進廠……”
    劉海中也不甘落後，挺著肚子湊過來，嗓門洪亮。
    “郭廠長就是有魄力！招工好啊，解決就業問題！我早就說了，紹華這能力，管好一個軋鋼廠綽綽有餘！”
    劉光天嬉皮笑臉地湊近：“郭哥，廠裏最近發了不少福利吧？你看我們哥倆……”
    劉光福也在一旁幫腔：“是啊郭哥，外麵都傳瘋了，說跟著您有肉吃！”
    他們倒不是真想要多少東西，更多的是想借此在院裏炫耀，證明自己和郭廠長關係不一般。
    對於這些鄰居們的小心思，郭紹華心裏跟明鏡似的。
    他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語氣一如既往地客氣。
    “三大爺，招工的事情是有計劃，但具體流程要按規定來，我這邊也就是提個方向，具體落實還得人事科負責。”
    一句話，既沒答應，也沒拒絕，把皮球踢了出去。
    對劉家兄弟，他更是輕描淡寫：“廠裏的福利是按規定發的，都是公家的東西，我可不敢亂來。你們之前幫忙，我都記在心裏，以後有合適的機會再說。”
    既安撫了情緒，又沒給任何實質性的承諾。
    應付完外麵的算計，家裏的“攻勢”卻更難抵擋。
    郭陳氏看著兒子一天比一天風光，心裏既驕傲又焦慮。
    尤其是上次媒婆登門後，她更是覺得時不我待。
    晚上，郭陳氏又把郭紹華拉到一邊，這次手裏隻拿著一張照片。
    “兒子，你看這個姑娘。”郭陳氏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期待。
    “這是王媒婆重點推薦的，她父親雖然隻是個科級幹部，但這姑娘本人是協和醫院的護士！”
    “人長得周正，性格也好，工作又體麵穩定，媽打聽過了，真是個好姑娘！”
    郭陳氏這次顯然是做足了功課，而且態度異常堅決。
    “媽覺得這個最合適！你這個周末必須抽時間去見一麵！”
    郭紹華看著照片上眉清目秀的姑娘，再看看母親那幾乎是命令的眼神，隻覺得一陣頭大。
    廠裏的生產瓶頸需要他全力應對，四合院裏的人情世故也得小心周旋。
    現在，母親又給他下了最後通牒。
    他揉了揉眉心，看來，躲是躲不過去了。
    ........
    幾天後。
    “廠長！”李懷德的聲音帶著激動，甚至有些顫抖，“銷售額！農機產品的累計銷售額，已經突破了一個……一個我們之前想都不敢想的數字！”
    他將報表遞給郭紹華，手指著最後那個驚人的總額，因為激動，指尖都在微微發顫。
    “刨去我們預備投入擴大生產的設備款、原材料預付款，還有預估的新增人工成本……我們不僅完全覆蓋了所有計劃投入，還實現了巨額盈餘！”
    李懷德深吸一口氣，語氣中充滿了自豪和難以置信：“廠長，這筆錢，別說再上兩條生產線，就是再建一個小型分廠的啟動資金都綽綽有餘了！”
    郭紹華接過報表，快速瀏覽著上麵清晰羅列的銷售數據和回款情況，眼中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李懷德這把“尖刀”，果然沒有讓他失望，其在銷售渠道上的開拓能力和回款效率，遠超預期。
    “幹得不錯，懷德同誌。”郭紹華放下報表，示意李懷德坐下，語氣中帶著真誠的讚許，“你為廠裏立下了大功。”
    李懷德卻沒有立刻坐下，反而向前走了一步，小心地關上辦公室的門，然後壓低了聲音，臉上帶著一種如釋重負後的激動和難以言喻的忐忑。
    “廠長……還有一件事，我……我必須向您……向您坦白匯報。”
    他深吸一口氣，像是鼓足了這輩子最大的勇氣，額頭上甚至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之前……之前我因為糊塗，挪用公款的那個窟窿……我已經……已經全部補上了！”
    李懷德的聲音有些發顫，但眼神卻異常堅定地看著郭紹華。
    “一部分，是這次農機銷售，我應得的那份銷售提成，我已經全部拿出來填了進去。”
    他頓了頓，臉上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還有一部分……是我通過其他一些渠道籌措的……”
    李懷德沒有細說“其他渠道”具體是什麽，但從他那帶著後怕和決絕的眼神中，郭紹華大致能猜到，恐怕是變賣了一些過去可能來源不太幹淨的家當，甚至可能低聲下氣地向親戚朋友借了款。無論如何，這個窟窿，他是實實在在地填上了。
    他緊張地看著郭紹華，雙手不由自主地攥緊，等待著最終的“審判”。他知道，銷售業績再好，也掩蓋不了他曾經犯下的嚴重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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