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誠之泉的水順著石縫流淌，在腳下匯成一條清澈的小溪。眾人沿著溪流往前走，眼前出現一座被迷霧籠罩的石橋，橋對岸隱約能看到一座鍾樓，鍾樓上的指針卻反方向轉動著。
    “這橋不對勁。”孫悟空皺眉，金箍棒在手中轉了個圈，“俺老孫看到橋欄杆上的花紋在動。”他伸手去碰，指尖剛觸到石頭，那些花紋突然活了過來，變成一條條細小的蛇，對著他吐信子。
    唐僧上前一步，雙手合十：“萬物有靈，我們並無惡意，隻是借路而過。”那些小蛇似乎聽懂了，慢慢蜷回欄杆裏，變回花紋的模樣。他轉頭看向眾人：“心不存惡念，它們便不會傷人。”
    豬八戒剛踏上橋，腳下的石板就發出“哢嚓”一聲，浮現出一行字：“說出一個你最想彌補的遺憾。”他愣了愣，撓撓頭：“俺……俺上次偷吃了悟淨藏的餅，還嘴硬不承認，其實後來一直挺過意不去的。”話音剛落，石板平穩如初。
    沙僧聽到這話，腳步頓了頓，嘴角悄悄勾起一點弧度，低聲道：“早說了，那餅太幹，我不愛吃。”其實他當時找了好久，還以為被老鼠叼走了。
    白龍馬走到橋中央，石板上顯出的字卻帶著刺：“你是否後悔放棄龍族身份，甘為坐騎？”他低頭看著水麵倒影裏自己的馬形，沉默了片刻，聲音平靜卻堅定：“不後悔。遇到師父和大家，比當什麽龍王太子更有意義。”石板上的字漸漸隱去，橋麵晃了晃，穩了下來。
    孫悟空最後上橋，石板上的字讓他瞳孔一縮：“若能重來，你還會大鬧天宮嗎？”他攥緊金箍棒，想起被壓在五行山下的五百年，想起師父撕下符咒時的眼神，突然笑了：“會。但鬧完了就知道，有些仗，打贏了也沒意思。”他頓了頓，補充道，“不過重來一次，俺會少砸點東西，省得師父念叨。”
    眾人過了橋，鍾樓的輪廓越來越清晰。鍾樓上的鍾突然響了，聲音卻不是“叮咚”，而是像無數人在低聲說話，那些聲音混雜在一起，有哭有笑，有怨有歎。
    “這是‘回聲鍾’。”唐僧望著鍾樓，眼神凝重，“據說能映出人心底最真實的回聲。”
    果然，鍾聲裏漸漸分出清晰的聲音——有豬八戒念叨“今晚得給高老莊捎封信”，有沙僧輕聲哼著流沙河的調子，有白龍馬想起西海時的一聲低嘶，還有孫悟空無意識哼起的、唐僧教他的清心咒片段。
    “原來每個人心裏，都藏著這麽多聲音。”豬八戒感慨道，“平時咋都不說呢？”
    孫悟空瞥了他一眼：“廢話，總不能天天把心裏話掛在嘴邊，那不成傻子了？”話雖如此，他卻悄悄走到唐僧身邊，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師父，剛才回聲裏你的聲音，在念俺的名字。”
    唐僧笑著點頭，眼底的溫柔像化開的春水：“你這潑猴，總算聽出點正經東西了。”
    鍾樓的大門緩緩打開，裏麵空無一人，隻有正中央擺著一個石台，石台上放著一個盒子，盒子上刻著一行字：“以真心為鑰，可開過往之鎖。”
    眾人對視一眼，都明白了——這盒子裏，藏著破解漩渦核心的關鍵，或許也是他們能徹底擺脫這個世界束縛的希望。而打開它的鑰匙，就是每個人最坦誠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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