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心裏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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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陳敢伸了個懶腰,被窩裏暖和的很,媳婦兒在旁邊睡得很沉。
    陳敢嘴角往上咧,親親她的臉蛋。
    張柔哼唧兩聲,柳葉眉皺了皺,聞著陳敢身上熟悉的氣味,下意識往她懷裏鑽。
    陳敢把桌上的煤油燈點燃,感覺到媳婦兩手緊緊抱著他不放,不禁笑了。
    “媳婦兒,我得去工作!”
    那本書看著薄,但也有五六十頁,陳敢想在這兩天就給她翻譯完,往後還得上山打點寶貝!
    張柔迷迷糊糊睜開眼,“幹啥工作?”
    “翻譯那本外文,我想早點幹完,把錢拿到手。”
    張柔閉著眼睛,困倦來襲,“哦,但咱也不差錢,你不用起這麽早。”
    陳敢無奈歎氣,寵溺地捏捏媳婦的臉。
    媳婦現在成小富婆了,手裏隻有幾百塊,可他缺的很啊,私房錢就五十,還全借給丈母娘了。
    “我睡不著了,還是起來翻譯去!”
    說罷,陳敢拿起桌上那本外文和幾張白紙,躡手躡腳的出了堂屋。
    剛打開門,一股寒氣瞬間湧來,凍得陳敢直打哆嗦。
    他夾著那本外文進了廚房,挑燈看到八點。
    院裏終於有了動靜。
    張柔穿好衣服,把頭發梳成兩條壯實的麻花辮,出來洗漱。
    在陳敢離開後,張柔翻來覆去,怎麽都睡不踏實。
    也怕被那女知青發現她早早就來找陳敢,背地裏嫌棄他們小兩口膩歪,張柔不敢睡懶覺,匆忙起來。
    張柔洗漱完,推開廚房的門,想做早飯,看見陳敢臥在角落裏坐裏念叨著什麽,手上還寫的飛快,頓時被嚇了一跳。
    “你咋在這兒?”
    陳敢拍拍屁股上的灰,站起來,嘿嘿地笑著,“媳婦,我這不是害怕打擾你休息,行了,你先去堂屋坐會,我待會就做飯。”
    張柔一臉心疼,陳敢這天還沒亮就跑來翻譯,等那幫兄弟來了,還得忙著建房子,哪還有點喘息的空?
    張柔把他推出去,嬌嗔道:“你都忙成這樣了,快出去歇著。”
    可陳敢舍不得她幹活,還想再說啥,堂屋的門被人推開。
    李小寧揉揉眼睛,一步一步挪出來,“大哥,嫂子,你倆幹啥呢?”
    見她這副困倦的勁,肯定沒發現張柔半夜溜去跟陳敢睡了。
    “咳,我去做飯,你去洗把臉吧。”
    “知道了,嫂子。”
    見陳敢手裏還捧著那本外文,李小寧馬上來的興趣。
    “大哥,你翻譯到哪兒了?”
    看著那白紙上密密麻麻的字,李小寧十分心驚。
    媽呀,陳敢白天忙著幹活,晚上早早睡下了,哪有時間翻譯這麽多?
    難不成他真是天才?
    李小寧抬起頭,一臉崇拜地看著陳敢,“大哥,你真厲害!要照你這速度,不出半個月,你就能把這本外文翻譯完了!”
    “但是這句你是不是翻譯錯了?這個單詞可不是……”
    張柔站在廚房口,見兩人站在一起,指著那外文書上看不懂的單詞說了老半天,心頭一陣自卑。
    她往後挪了挪,帶上圍裙,把手洗幹淨,開始和麵。
    她腦袋渾渾噩噩,聽著兩人口中的外文,那是一個字也聽不明白。
    可偏偏陳敢懂得,還能跟李小寧聊上。
    張柔心裏堵得慌,低頭做飯。
    李小寧指著那外文書上的單詞,口音憋足,“大哥,這個詞不是解決的意思麽?”
    陳敢笑了,“你把倆詞弄混了,那個詞是……”
    李小寧恍然大悟,拍了下腦門,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啊,大哥,我就是個小嘍囉,還是你懂的多!”
    陳敢拿著外文書進了屋,也沒管他。
    張柔做了點麵疙瘩,撲通撲通下鍋,又蒸上了點白麵饅頭。
    估摸著閨女該醒了,趕忙進屋。
    剛走到門口,就聽裏頭傳來李小寧輕柔的聲音。
    “哎喲,好念慈,你長得真漂亮,就跟個洋娃娃似的,不哭不哭……”
    裏屋的門虛掩著,張柔透著門縫看過去,李小寧把念慈抱在懷裏,一副親昵姿態。
    她心裏空落落的,可李小寧懷裏的念慈哭鬧不止,應該是餓了要喝奶。
    張柔走過去,“謝謝啊女知青,讓我來吧。”
    張柔把念慈接過來,輕聲哄著,解開胸口的扣子。
    李小寧臉上一熱,扭頭往外走,“嫂子,那我去廚房看看能不能幫上啥忙。”
    吃完早飯,陳敢又領著一幫兄弟在院裏幹活。
    幹了快半個月,堂屋也翻新了。
    兩間屋子蓋的高,就隻剩下旁邊的土坯房,那間土坯房是當初陳建國給蓋的,給他倆結婚用。
    新婚第一夜,倆人就是在那裏過的。
    張柔抱著孩子站在屋前,一聽要把這土坯房扒掉,心裏還真舍不得!
    陳敢擁著媳婦,小聲說:“咱們這是蓋更好的,媳婦,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張柔眼眶紅了,“我知道,但一想到這是咱倆結婚的房子,我這心裏就不舒坦。”
    陳敢心慌,連忙低頭,在媳婦臉上香了一口,“你要真舍不得,這房子咱們就不蓋了!”
    一聽這話,身後幾個兄弟不樂意了。
    “小陳,兄弟幾個可是來幫你蓋房子的,說好了一天一塊錢的工錢,能幹上三個月,要是不把這房子扒了重建,哪能給俺們發三個月的工錢?”
    “就是,我可是為你這事把剩下的活都推了,其他的都建成新房子,就留這一間土坯房,也忒難看了!”
    張柔趕忙擦擦眼淚,雖然心中不舍,但還是以大局為重。
    “大家別急,我就是舍不得,但房子確實該翻新了,你們繼續幹就成。”
    把這房子扒塌的時候,張柔抱著閨女坐在院裏看著,眼眶紅了又紅。
    陳敢心疼得不行,拉著張柔的手親了好幾口,“媳婦,趕明兒我去城裏打個大金鐲子,算是補償你。”
    張柔破涕為笑,住上新房子,人人都高興,咋到她這就成了補償?
    “沒啥,這新房子漂亮,往後咱閨女也有個好環境,我挺高興的!”
    想起來上回那個金疙瘩還沒用,這回說啥也得給媳婦打個大金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