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姨，這是……”林雪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感官，扶著張俊的手，不由得緊了緊。
    莫無憂把兩人扶到馬背上，調轉馬頭，朝山上飛馳。
    張俊傷得極重，血止不住地從嘴角溢出。
    林雪顧不上其他，隻是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張俊的傷口，胸口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像是有人拿刀子在剜她的心。
    “陰陽共生已經成了，你們倆現在氣兒都連著呢。”莫無憂頭也沒回地說，“誰沒命了，另一個也活不成。”
    林雪咬著牙，把手貼在張俊的手上，試著把體內殘存的真氣輸送過去。
    她沒敢說，自己身上的毒擴散得更快了，脖子上的黑氣都快爬到臉上了。
    莫無憂的聲音突然變得嚴肅：“前麵不對勁。”
    她猛地一拉韁繩，馬兒嘶鳴一聲，停了下來。
    莫無憂一動不動，整個人像是和周圍的雪景融為一體。
    樹林裏，一個銀色的圓盤子，悄無聲息地飄了過去，要不是莫無憂警覺得早，根本發現不了。
    “無人機！天外天追過來了！”莫無憂從袖子裏抽出一張發黃的符紙，那符紙上畫著彎彎曲曲的圖案，中間還鑲著一個亮晶晶的芯片。
    這都啥年代了，林雪有點懵，符咒配芯片？
    莫無憂把符紙往空中一扔，嘴裏念念有詞。
    符紙“呼”地一下燒了起來，變成一道電光，直奔那銀色圓盤。
    “嘭”的一聲巨響，圓盤炸成了碎片，掉在地上。
    “天外天的人都到這兒了，咱們得趕緊上山。”莫無憂催促著馬兒，一路狂奔。
    這一路上，林雪算是開了眼了。
    雪山裏到處都藏著攝像頭，就擱那冰雕下麵，還有紅外探測器，都藏在那些老樹後麵。
    這哪是修仙的地方啊，整個一個高科技軍事基地。
    到了半山腰，莫無憂在一塊大石頭前停下，輕輕敲了三下。
    石壁悄無聲息地滑開，露出一個實驗室，裏麵白牆、金屬操作台，各種各樣叫不出名字的儀器。
    “這兒以前是你爸跟我師父的工作室。”莫無憂把張俊輕輕放在一張治療台上，語氣中帶著一絲懷念，“萬年冰髓太難找了，我們研究了好多年，想用科技的法子提取裏麵的精華。”
    林雪感覺嗓子眼發甜，一股子血腥味湧上來，她趕緊扶住實驗台，才沒讓自己倒下。
    黑氣已經爬到她嘴角了，連喘氣都費勁。
    “挺住，別掛了。”莫無憂冷冰冰地說著，一邊擺弄著儀器，一邊拿出幾個瓶瓶罐罐。
    藍色的液體在玻璃管裏晃來晃去，最後被倒進一台造型古怪的機器裏。
    林雪透過實驗室的玻璃，看著外麵的雪山，這反差也太大了，跟做夢似的。
    莫無憂轉過身，看著林雪：“想解噬魂毒，就得去冰洞最裏麵。但你們倆這狀態，去了也是送死。”
    她從機器裏提取了幾滴藍色的液體，小心地給張俊打了一針，然後又抽了一管子，給林雪也來了一針。
    “這是稀釋過的萬年冰髓，能暫時壓住毒性，保你們不死。”
    藥水一打進去，林雪就感覺一股子寒氣從身體裏冒出來，毒素暫時不擴散了，但還是疼得要命。
    張俊還是昏迷著，雙眼緊閉，眉頭擰成一個疙瘩，不知道在做什麽噩夢。
    黑暗中，張俊感覺自己飄啊飄，飄到了一個空蕩蕩的地方。
    一個熟悉的身影慢慢顯現出來。
    “爺爺？”
    張天樞笑眯眯的，但沒說話。他手心裏變出一團光，一陰一陽，直接打進了張俊的腦門。
    “陰極生陽，陽極生陰，歸元之道，在於一念之轉。”
    張俊的腦子裏閃過無數畫麵：太極圖轉啊轉，天地就出現了；陰陽二氣合在一起，萬物就生長了；太陽月亮輪著轉，就有了春夏秋冬……
    “記住，別看表麵，才能看清楚真相。”
    張天樞的身影越來越淡，最後一句話卻像打雷一樣：“人有兩麵，身體裏藏著陰陽。”
    “張俊醒了！”林雪喊了一聲。
    張俊猛地睜開眼，莫無憂和林雪都嚇了一跳——他左眼黑得嚇人，右眼卻金光閃閃，太怪了。
    莫無憂試探著問：“你現在，能看到啥？”
    張俊掃視了一圈實驗室，這世界完全變了樣。
    左眼看過去，所有東西外麵都罩著一層光，能直接看穿裏麵是啥；右眼看過去，人和東西周圍都繞著不同顏色的氣，好像能看到人以後的命運。
    “左眼通幽，右眼察運，這是古書上寫的絕世神通啊！”莫無憂驚了。
    林雪身上的黑氣，在張俊左眼裏看得清清楚楚，他能看到毒素在哪兒，怎麽擴散的。
    右眼看過去，林雪的氣運分成了兩岔，好像同時指向兩個完全不同的結局。
    “冰洞！快帶我們去冰洞！藥效撐不了多久的。”張俊猛地站起來，又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陰陽逆亂的後遺症還沒完，渾身疼得像針紮一樣。
    莫無憂點點頭，拿出一件銀白色的鬥篷：“披上這個，冰洞裏冷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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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穿過一條秘密通道，向山頂走去。
    越往裏走，溫度越低。路也越來越難走，彎彎繞繞，每隔一段距離就有科技和符籙結合的防禦陣。
    “冰洞已經被我們改造過了，跟外麵的天外天徹底隔絕。”莫無憂打開一道合金大門，裏麵竟然是個現代化的控製室，屏幕上實時監控著各個區域。
    穿過控製室，前麵出現一道冰藍色的光幕。
    莫無憂在密碼盤上輸了一長串密碼，光幕消失了，露出了裏麵的景象。
    冰洞最中間，懸著一塊巨大的冰晶，周圍連著無數的管子和儀器。
    冰晶裏，能清楚地看到一個人影——那是一個和林雪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這……這不可能啊？”林雪嚇傻了，腿都軟了。
    莫無憂的表情很複雜：“這才是真正的林雪。”
    “啥意思？”張俊心裏咯噔一下。
    “林家的秘密，比你們想的複雜多了。”莫無憂慢慢走向冰晶，“冰魄之體千年都出不了一個，天外天早就盯上了，把林家真正的血脈封印在這裏，而你——”她轉過頭看著林雪，“不過是個容器。”
    林雪的臉色煞白。
    張俊盯著冰晶，左眼看穿了表象，看到冰晶裏的女子體內流轉的，竟然是和林雪一模一樣的寒冰心經。
    右眼看過去，兩條命運軌跡正在飛速地交織、融合。
    就在這時，冰晶裏的女子慢慢睜開了眼。
    她直勾勾地盯著林雪，咧嘴一笑，笑得人心裏發毛。
    “終於來了，我的容器……”這聲音直接在林雪腦子裏響起來，“準備好跟我合體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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