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踹開第七個集裝箱門，寒氣裹著黴味撲出來。二十七個培養艙在月光下泛著冷光，艙體表麵的林氏集團ogo被利器劃得麵目全非。她的指尖剛觸到操作台，警報聲突然變調成生日快樂歌。
    “三分鍾。”電子鎖屏幕跳出倒計時，“錯誤三次將啟動自毀程序。”
    金屬撞擊聲從頭頂通風管傳來。林雪扯開戰術手套，掌心的冰霜紋路爬上指紋掃描儀。液晶屏閃過“林月華”的電子簽名後突然黑屏，集裝箱四角彈出微型機槍。
    張俊反手甩出劍鞘打偏兩發子彈：“你媽設的密碼是剁椒魚頭配方？”
    “別貧！”林雪突然把冰錐插進通風口，“西南角三點鍾方向！”
    冰晶順著電纜蔓延，凍住三台機槍撞針。張俊趁機滾到操作台前，發現鍵盤縫隙卡著半張泛黃的發票——日期正是他五歲被送進孤兒院那天。
    “0927。”林雪突然念出一串數字，“我媽實驗室的開門咒。”
    電子鎖發出刺耳蜂鳴，液晶屏跳出鮮紅的“error”。第二波子彈擦著張俊頭皮飛過，在培養艙玻璃上炸出蛛網裂紋。倒計時變成0147，通風管傳來液壓關節的摩擦聲。
    張俊突然扯開領口，戰術服內袋掉出個油紙包。發黴的醬菜味混著血腥氣散開，王鈞的煙嗓突然在耳邊炸響：“醃菜壇子封三層，密碼要擰三回半——”
    他抓起油紙包拍在掃描儀上，醬汁順著按鍵往下淌。電子鎖發出老式電話撥號音，液晶屏閃過王鈞的電子簽名。林雪突然撲過來拽他衣領，三枚酸液彈擦著後背炸開。
    集裝箱門彈開的瞬間，二十七個培養艙同時爆裂。紫色黏液噴泉般湧出，張俊的劍鋒劈開黏液幕牆，拽著林雪衝向碼頭起重機。
    月光下浮現出逃生艇輪廓，引擎蓋上的彈孔還在冒煙。林雪突然踉蹌跪地，作戰服左肩滲出熒光的液體：“冷凍艙……坐標……”
    起重機操作室突然亮起紅光。紫袍人的全息影像倚著操縱杆，機械手指捏著半塊玉佩：“乖女兒，看看逃生艇底艙。”
    張俊掄起扳手砸碎投影儀，發現操縱台縫隙嵌著枚生鏽的太極掛墜。王鈞的錄音從掛墜裏炸出來：“三短兩長，拉杆要掰出火星子才算數！”
    液壓關節的摩擦聲已逼近十米內。林雪突然把冰錐紮進操縱台，寒氣順著線路凍住半個控製麵板。張俊扯下掛墜按在拉杆凹槽，逃生艇引擎突然發出垂死般的轟鳴。
    起重機吊鉤擦著兩人衣擺砸下，逃生艇像離弦地箭射向海平麵。張俊的後背撞在船艙壁上，摸到滿手黏膩——底艙堆著二十七個培養艙，艙體標注著“太初計劃失敗品”。
    月光穿透雲層照在操作台，某個閃爍的紅點正在靠近船底。林雪突然冷笑：“你爹送的離別禮物。”
    張俊的劍尖捅穿甲板，撈起捆正在倒計時的塑膠炸彈。計時器液晶屏顯示著231742，和他們進入冷凍庫的時間分秒不差。
    “賭贏了給你買一年份的嶗山可樂。”他扯開炸彈外殼，發現引線接在玉佩卡槽上。林雪突然把冰晶凝成鑷子，夾住第七根銅線時，船艙突然響起那個沙啞聲音：
    “逃生艇自動駕駛程序已啟動，下一站——慈安精神病院地下三層。”
    沙啞聲音在船艙內回蕩，張俊的脊背頃刻間滲出冷汗，順著戰術服內襯往下淌。林雪手中的冰晶鑷子還夾著炸彈第七根銅線，顫動的手指讓那片冰霜映出破碎的藍光。
    “草！這破自動駕駛比老趙的相親軟件還坑人。”張俊掄起天人劍砍向控製台，劍柄在撞擊中突然燙得驚人，紫色符文順著劍身爬上前襟。
    逃生艇引擎發出垂死蜂鳴，船體猛地下沉三米，海水從甲板縫隙滲進來，混著紫色黏液在艙底匯成詭異的溪流。
    “船艙底板後悔藥了嗎？”林雪突然咧嘴一笑，唇角滲出的血絲被冰晶凍住，“上周你修保險絲就這熊樣。”
    她左手猛地扯開戰術服內袋，摸出枚泛黃的航海圖，海水打濕的紙頁上坐標數字正在慢慢消失。林雪的右手冰晶鑷子還夾著那根該死的銅線，絲毫不敢鬆懈。
    “密碼鎖三層，引線是三股——”張俊突然抬手點在炸彈倒計時屏幕上，“231742，這不是老頭子生日？”
    林雪的瞳孔驟然收縮。
    冰晶鑷子猛地扭斷第七根銅線，炸彈倒計時屏幕閃爍兩下，驟然從231742跳到000003。
    “臥槽！”
    張俊抄起炸彈劈手扔出艙門，爆炸氣浪掀起的浪頭直接把逃生艇掀翻。兩人被甩進冰冷海水的瞬間，船底突然裂開道口子，露出漆黑的隧道入口。
    漩渦裹脅著兩人急速下墜。
    張俊的後背狠狠撞在某種金屬構造上，撞擊聲在黑暗中回蕩。濕透的戰術服裹著身軀，沉得像灌了鉛。他伸手摸索，觸到一片冰涼光滑的牆壁——不是海水，而是某種通道。
    “這破隧道比老趙的腸胃還曲折！”張俊摸黑爬起來，戰術靴踩碎滿地玻璃渣，發出脆響。
    “別動！”林雪的聲音從兩米外傳來，帶著回音，“你左邊三十公分處有感應地雷。”
    冰晶在指尖凝成微型照明彈，藍光映出周圍環境——他們身處一條寬約五米的金屬通道內，牆壁上密密麻麻刻著符文，和天人劍上的如出一轍。
    “這玩意兒是排水溝還是地鐵？”張俊扯開濕透的戰術背心，從內袋掏出半塊壓縮餅幹掰成兩半，把大的那塊拋給林雪。
    “廢水處理管道，看標識是二十年前林氏集團的老款。”林雪咬了口餅幹，嘴唇被凍得發紫，“西南角三點鍾方向有氣流波動。”
    她剛邁出半步，整條通道突然震顫起來。天花板噴射出紫色煙霧，順著管壁凝結成黏液，滴在戰術靴上滋滋冒煙。
    “操！有完沒完！”張俊掄起劍鞘砸向煙霧噴口，金屬刮擦聲刺得耳膜生疼。
    林雪突然揪住他領口往後扯，兩人撞進牆壁凹陷處，剛才站立的地方瞬間被酸液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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