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械趙無雙的電子眼閃了閃：“語言挑釁無效。”
    “是嗎？”張俊臉上扯出一個帶血的笑，“那你怎麽不敢看我？啊？心裏有鬼吧！你他媽背叛了所有人！”
    機械趙無雙那半邊人臉又開始抽搐，腳步也亂了：“無效…數據…”
    “你發的誓呢？”張俊的聲音越來越大，“保護地球！保護人類！現在呢？幫著林震那老雜種毀了這一切！”
    “閉…嘴…”機械趙無雙的聲音又抖了。
    就是現在！
    張俊猛地躥出去，不是衝向趙無雙，而是繞著中間那個大鐵球跑。
    機械趙無雙立刻跟上，動作卻明顯卡頓。
    張俊一邊跑，一邊回頭吼：
    “你對得起王老頭嗎？”
    “死在林震手裏的兄弟，你對得起他們嗎？”
    “你他媽對得起你自己嗎？趙無雙！”
    每一句話都像燒紅的鐵釺子，捅進機械趙無雙身體裏那點殘存的人性。
    他的動作越來越扭曲，電子眼和那隻剩下的人眼裏，紫光和原本的顏色瘋狂交替。
    “係統…錯誤…重啟…失敗…”
    機械趙無雙的聲音徹底變了調，裏麵摻雜著絕望。
    “張俊…殺了我…”
    張俊心裏猛地一抽，疼得厲害。
    但他知道，現在不是手軟的時候。
    他猛地停下，轉過身，麵對著搖搖晃晃的機械趙無雙。
    “來吧，老趙。”
    他舉起天人劍，劍尖遙遙指著對方。
    “咱倆，做個了斷。”
    機械趙無雙的機械臂瞬間變形，化作一把巨大的能量刀，紫光爆閃。
    “終結…開始…”
    兩個人同時撲向對方。
    天人劍和能量刀狠狠撞在一起，爆開的光差點閃瞎張俊的眼睛。
    劍身上的紫色紋路瘋了一樣吞噬著能量刀噴出來的力量，讓他勉強沒被直接轟飛。
    但這鐵疙瘩的力量還是太恐怖了。
    另一隻金屬手掌猛地抓住張俊的肩膀，指頭深深陷進肉裏。
    張俊疼得直抽冷氣，但他沒退，反而借著這股勁兒，把天人劍捅向趙無雙胸口那個閃爍的能量核心。
    劍尖剛碰到核心外殼。
    機械趙無雙突然不動了。
    他那隻人類的眼睛恢複了神采，看著張俊，嘴唇哆嗦著：
    “做…做掉我…”
    張俊牙齒咬得咯咯響，雙手握緊劍柄，用盡全身最後一絲力氣，把天人劍狠狠捅了進去！
    “對不住了，老趙。”
    劍身整個沒入機械身體。
    紫色的能量像決堤的洪水噴湧而出，又被天人劍貪婪地吸了進去。
    機械趙無雙的電子眼閃了幾下，徹底黑了下去。
    但他那隻人類的眼睛還睜著，嘴角甚至帶著點解脫的笑意。
    “謝…謝…”
    這是趙無雙留在世上的最後一句話。
    沉重的機械身軀轟然倒地，砸得地板都在顫。
    紫色的能量液從破口汩汩流出，很快在地上積了一小灘。
    張俊跪倒在趙無雙身邊，胸口像是被活活撕開，疼得喘不上氣。
    他伸出手，輕輕合上了趙無雙的眼睛。
    喉嚨裏堵得厲害。
    “安息吧，兄弟。”
    天人劍吸飽了紫色能量，劍身上的紋路亮得嚇人，也清晰得嚇人，隱約盤成了一條龍的樣子。
    那龍形，跟他後頸的條形碼幾乎一模一樣。
    張俊忽然注意到，趙無雙倒地時鬆開的機械手掌裏，好像捏著什麽東西。
    他小心翼翼地掰開金屬手指，裏麵果然躺著一個指甲蓋大小的數據芯片。
    芯片表麵刻著一行小字：“清洗計劃最終階段”。
    耳邊的通訊器突然滋啦響了一聲，恢複了信號。
    克隆王鈞的聲音急促地傳了過來：“張俊！你還活著嗎？”
    “活著，”張俊的聲音啞得厲害，“但老趙…沒了。”
    通訊器那邊安靜了幾秒。
    “我很遺憾。但沒時間難過了。林雪那邊出事了。”
    張俊猛地站起來，眼前一黑，差點栽倒：“怎麽回事？”
    “她找到那個假的林震了，但通訊突然斷了！最後捕捉到的信號在地下城市最底層，那裏有巨大的能量波動！”
    張俊攥緊了手裏的芯片和天人劍。
    “怎麽去那兒？”
    “有條維護通道能直接下去，但那裏的防禦係統非常危險。你現在的狀態——”
    “廢話少說，”張俊打斷他，“告訴我怎麽走。”
    他最後看了一眼地上趙無雙冰冷的軀體，轉身走向大鐵球旁邊一扇不起眼的小門。
    門上的標誌他認得——林氏集團標準的維護通道標識。
    “等著我，雪兒。”張俊低聲說，“我來了。”
    他一腳踏進通道。
    身後是兄弟的遺骸，身前是未知的凶險。
    手裏的天人劍輕輕震動，劍身上的龍紋似乎活了過來，發出微弱的光。
    通道深處，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維護通道又窄又陡，金屬梯級冰冷濕滑。
    張俊往下爬，每一步都扯得傷口鑽心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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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腥味混著鐵鏽味，在狹窄的空間裏彌漫。
    天人劍尖端的紫光是唯一的光源，勉強照亮腳下，牆壁上的影子扭曲拉長，張牙舞爪。
    通訊器裏滋啦作響，克隆王鈞的聲音斷斷續續，勉強能拚湊出幾個詞：
    “小心…底層…能量…爆表…範圍…”
    張俊咬著牙，悶頭往下。
    作戰服的破口滲出的血越來越多，在梯級上留下黏膩的暗紅印記。
    腦子裏亂糟糟的，最後隻剩下林雪那句硬邦邦的“別死了”。
    這丫頭…
    通道盡頭，一道厚重的弧形閘門擋住了去路。
    門上覆蓋著密密麻麻的紫色紋路，跟天人劍上的龍紋幾乎一模一樣，透著一股子邪性。
    他剛一靠近，手裏的天人劍突然嗡嗡震動起來，龍紋亮得刺眼。
    閘門像是感應到了什麽，“哢噠”一聲，應聲向兩側滑開。
    “操，這破門還認親？”
    張俊罵了一句，踉蹌著跨過門檻。
    眼前的景象讓他呼吸一滯。
    一個巨大得離譜的半球形空間。
    直徑少說也有百米。
    四周的牆壁像是透明的，無數管道縱橫交錯，裏麵奔流著刺目的紫色液體，發出低沉的嗡鳴，壓得人心頭發慌。
    空間正中央，懸浮著一個巨大的十字形金屬裝置。
    四條粗壯的臂膀指向不同方向，末端各連接著一個透明的培養艙。
    其中一個培養艙裏——
    林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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