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天河咳了一聲，把兩人的注意力拉回來：“老朽有個建議。今天這事，說明你們處境危險。墨家在濱海紮根幾代，還算有些根基。不如你們暫時搬到墨家去住，一來方便老朽後續治療，二來，也能借墨家的力量，應付眼前的麻煩。”
    張俊和林雪對視了一眼。
    “墨老好意，心領了。”張俊還是拒絕了，“事情還沒弄清楚，不想把墨家也拖下水。”
    墨天河讚許地點點頭：“好小子，有擔當！既然這樣，老朽也不強求。不過，墨家的助力，隨時都在。”
    他從懷裏摸出一塊色澤古樸的玉佩，遞給張俊：“這是墨家的信物，遇到解決不了的事，憑這個聯係墨家。”
    張俊接過玉佩，鄭重地道了聲謝。
    “還有件事。”墨天河的聲音壓得極低，幾乎隻有他們三人能聽見，“老朽得到消息，三天後，在郊外的靈山寺，有一場非常隱秘的古武界聚會。據說，會上可能會有關於特殊血脈的重要消息。”
    張俊精神一振：“多謝墨老告知，到時候我一定去看看。”
    “千萬小心。”墨天河叮囑，“那場聚會背後的人，身份不明，目的也不清楚，不要輕易暴露自己。”
    送走了墨天河，醫館總算恢複了平靜。
    蘇沐清也告辭離開，臨走前保證會加強正陽科技那邊的安保。
    夜深了，張俊坐在診台前，手裏摩挲著那塊墨家玉佩。
    腦子裏一團亂麻。
    林雪走過來，在他對麵坐下。
    “想什麽呢？”
    “想不明白，為什麽偏偏是我們？”張俊抬起頭，“純陽體，玄陰體，雪山山洞，‘血譜’，守夜人……這一切，好像都是安排好的。”
    他的聲音裏，有困惑，也有不甘。
    “你信命嗎？”林雪忽然問。
    張俊搖頭：“不信。就算真有命，老子也要把它掰彎了！”
    林雪嘴角動了動，似乎想笑，又忍住了。
    她伸手，從領口裏拉出一個東西。
    那是一枚細長的冰藍色晶石吊墜，用一根看不出材質的黑繩穿著。
    “這個東西，我從小就戴著。一直不知道是幹什麽用的。但現在……我有點懷疑，它可能跟我的體質有關係。”
    張俊接過來。
    吊墜入手冰涼刺骨，但奇怪的是，他體內的純陽熱流並沒有像往常遇到寒氣那樣產生排斥，反而……隱隱傳來一種奇特的共鳴感。
    那股冰涼，透過皮膚，非但沒讓他不適，反而讓他躁動的內心平靜了些許。
    “這……”張俊詫異地看著手裏的晶石。
    隻見那冰藍色的晶石，在他溫熱的掌心，竟然漸漸泛起一層柔和的，水波似的藍光。
    林雪也湊近了些，臉上同樣是驚訝。
    “以前從來沒這樣過。”
    林雪指尖劃過那枚發光的冰藍晶石，涼意順著皮膚滲進去。
    晶石在張俊掌心裏跳動，光芒前所未有的亮，頻率奇異，和他身體裏那股熱力隱隱呼應。
    “沒這樣過。”林雪收回手，臉上難得有了點別的顏色，“以前就覺得它冷，戴著人能清醒點。”
    張俊把晶石翻來覆去地看，燈底下，裏頭好像有細小的紋路，像符，又看不真切。
    “這玩意兒，跟咱們倆肯定有關係。”他把晶石遞還給林雪，“守夜人，血譜，寒毒宗，現在又冒出個靈山寺的什麽鳥聚會……越來越他媽亂了。”
    林雪接過去，重新塞進領口：“先睡吧，你累了。明天還有病人。”
    張俊揉著太陽穴站起來，走了兩步又停住，回頭看她：“那個聚會，我去。你也去。”
    林雪動作停了停，然後點了下頭。
    “嗯。”
    ——
    三個月一晃而過。
    正陽科技大樓。
    樓下，好車一輛接一輛，跟車展似的。今天是正陽科技新產品發布的日子，濱海有頭有臉的差不多都來了。
    頂層辦公室，落地窗前。
    張俊俯視著樓下的車流人海。
    一身熨帖的深藍西裝，人模狗樣，跟當初那個破醫館裏的“赤腳醫生”判若兩人。就是那股子擰勁兒，藏不住，反而更紮人了。
    蘇沐清推門進來：“張醫生，都妥了，隨時能下去。”
    張俊轉過身：“蘇家那邊，有動靜沒？”
    “墨老說的靈山寺之後，那幾個古武家族確實不安分。”蘇沐清遞過來一份文件，“特別是‘百草堂’，這兩個月，偷偷摸摸收了三家搞古藥材研發的生物公司。”
    張俊接過來，掃了幾眼：“周牧呢？那孫子消停了嗎？”
    “明麵上還行。”蘇沐清話裏有話，“不過他昨天搞了張今天發布會的票，人應該會到場。”
    張俊嘴角扯了扯，沒笑意：“正好，省得老子專門去找他。”
    林雪在會議室裏等。
    這三個月，她變化也大。以前怎麽舒服怎麽穿，現在一身職業套裝，人顯得更冷了。手指下意識地碰著脖子上的藍晶石，成了改不掉的習慣。
    張俊和蘇沐清進來，三人碰了個頭，一起去了發布會現場。
    會場裏人擠人，燈打得鋥亮。台上正陽科技的新標誌——一輪金色太陽，明晃晃的，透著股純陽的勁兒。
    張俊站在台上，唾沫橫飛地介紹“經絡調理儀”。
    現代科技加老祖宗那套，說是能找準人身上氣血不通的地方，幫你調理。
    “今天，請幾位朋友上來，親自試試效果。”張俊視線在台下掃了一圈，最後定在一個年輕人身上，“周總，勞駕您上來試試？”
    底下嗡的一聲。
    周牧——百草堂的少東家，正陽科技的死對頭，居然真來了！
    周牧眉毛一挑，站了起來，臉上那笑，看著就不太對勁：“張醫生這麽客氣，我哪好意思不去？”
    他大步上台，人高馬大，一身考究的深灰西裝，那派頭，一看就是世家養出來的。
    台下更興奮了——兩家龍頭老大當麵對線，這戲碼可比幹巴巴聽產品介紹刺激多了。
    張俊示意周牧在特製的椅子上坐下，開了機器。
    “周總，聽說練過家傳的功夫？”張俊一邊搗鼓設備，一邊隨口問。
    周牧臉上閃過點意外，很快又壓下去：“小時候瞎練過，強身健體。張醫生消息夠靈的。”
    “看病的問根兒啊。”張俊盯著屏幕上的數據，話鋒一轉，“您這右肩、左腰眼，最近是不是不得勁兒？特別是天快亮那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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