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雨晴問:他家真不收錢?我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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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擬先去江左,再赴廣州。
因為超超放在家裏,我們決定改變行程,先去廣州,再回江左。
下午回到家,與子勳聯係,他說:“無論你們何時來,我隻有四個字——非常歡迎。”
於是,我們就定下,明天一早就坐火車過去。
十月三日下午一點多,我們才到達廣州站。
子勳來接站。
一見麵,我和他來了個熊抱。他拍著我的後背,說:“兄弟,沒變,沒變啊。”
我說:“你也沒變。”
之後,我才向子勳介紹:“舒雨晴,舒服的舒,雨後天晴,那兩個字。”
子勳說:“那是在廣州生的。”
舒雨晴連連搖腦袋。
我對舒雨晴說:“你要理解廣東人開玩笑。”
雨晴說:“我真的不懂。”
子勳說:“我們廣東就是這樣的天氣,剛剛下雨,一下就天晴了,正好天晴,馬上就下雨。”
我說:“她比較穩定,下完雨就能晴幾天。”
舒雨晴狠狠地刮了我一眼。
子勳哈哈大笑,說道:“一看你們,就知道情投意合,還能互相開玩笑。”
走到站外的停車場, 我們坐上了子勳的大奔。這種車,當時在內地比較少。
我說:“聽說放一杯水,它不倒晃出來?”
子勳大笑:“不能迷信資本主義。平坦道路,它的穩定性、平衡性還好。”
一路上,舒雨晴插不上嘴,因為我們都是談論同學們的近況。
廣州是個發達地方,大家都往這邊跑,所以,子勳與同學們見麵相敘的機會比我多得多。
他說:“陳n次方也到廣州來工作了。”
我笑道:“他不是常常罵你說的是鳥語嗎?堂堂的京師高貴人士,也來了南蠻之地啊?”
子勳說:“京師也好,首都也好,他現在不是一樣以能說一口鳥語為榮。”
我問:“他做什麽呢?”
“在東莞教書。還有葉倩倩也在這邊。”
“以前我還與她聯係過,後來不知什麽原因,打她的手機都打不通了,也沒回過老家。”
“嫁了一個有錢的大佬啦,香港人,票子太多了啦。不理人啦。”
雨晴用手臂肘了一下我,用秦水話問:“你以前跟哪個談?”
“葉倩倩。”
“對,你以前跟葉倩倩要好?”
我故意說:“大學同學嘛,她老家也是四水的。”
“特別好?”
“一般。”
她瞟了我一眼。
我對子勳說:“她還是理你嘛,你家有錢,隻是不理我們這些工薪族。”
“香港有房子,廣州也有房子。如果在廣州,我晚上叫她出來吃飯。”
我說:“我了解的情況不多,就是高一個年紀的熊十辨,你還記得吧?現在,他在我那邊一個醫養中心當院長。”
“記得,你那個時候,除了跟我玩,就是跟熊十辨研究中醫,又不跟女同學玩。”
雨晴說:“邵總,你不要給曉東打掩護,跟女同學玩很正常。”
邵子勳說:“這個,我絕對不是打掩護。曉東是個有誌向的人,真的不跟女同學玩,他跟熊十辨學醫,跟你說過沒有?”
“說過。”
“跟我發廣告紙和你說過沒有?”
“說過一點點。說你爸還送過一塊手表給他。”
“對對對,曉東就是跟我,跟熊十辨玩,其他就是泡圖書館。他是個非常實在的人。”
雨晴問:“他為什麽是個非常實在的人呢?”
子勳說:“你不了解他?”
舒雨晴瞟了我一眼,說道:“不是很了解。”
子勳哈哈大笑:“不可能。”
雨晴說:“參加工作以後,那是多少了解一些,但是他讀大學的事,真的不太了解。”
子勳說:“他這個人,說起來真的簡單。就是我剛才說的那種情況,當然,沒有女同學喜歡不可能。”
“哪些女同學喜歡他呢?我也要列個情敵表嘛。”
子勳說:“情敵是一個也沒有。”
雨晴說:“他這麽失敗?”
子勳說:“這叫失敗?有一種人叫燈塔。就是高高地立在海岸,照亮別的船隻前進。我,曉東,熊十辨都是燈塔式的人物,你知道嗎?”
舒雨晴笑起來,說道:“邵總,你解釋一下燈塔。”
邵子勳說:“熊十辨到了學校,就是來讀醫書的。我到了學校,就是想學點經營之道,曉東就是介於兩者之間。都是一些有理想的人囉。”
舒雨晴笑道:“懂了。立誌把女同學當成禍害。”
“對,都是些比較清醒的人。我記得曉東對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大學四年不讀點書,畢業後就沒時間讀了。”
舒雨晴望了我一眼,用方言問:“郝局長,你當時真有這麽高的覺悟啊?”
我笑道:“我高中老師的畢業贈言。”
“你哪個高中老師啊?我都認識。”
我說:“二中的。”
她瞟了我一眼,不問了。
聊了一會兒同學的情況,子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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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住到番禺,我家的工廠去。我家有招待所,條件不差,再說,我爸爸想見到你。”
我說:“好的,我也非常想見到他。他送我的那塊表,我一直戴著。”
他說:“什麽燈具,你看中就說,我們廣東人很直爽,不拐彎抹角。我爸每一次見到你之後,就跟我說,你這個同學值得交往。
他天庭飽滿地闊方圓。”
舒雨晴問:“邵總,是不是你們廣東人都喜歡看相算命啊?”
子勳說:“係啊。人沒有相嗎?肯定有啦,曉東也沒有和我說過你的情況,我一看就知道你是官家女子。對不對。”
舒雨晴來了興致,問道:“你從哪點看出來的?”
子勳說:“相就是習慣語言教養。藏都藏不住啦。”
舒雨晴用方言對我說:“你這個同學有趣。”
我們一路說笑,倒也有趣。
從廣州火車站到番禺,本來不過30多公裏,市區車多,我們足足花了一個多小時,才到達番禺沙灣鎮。
子勳很自豪地介紹他的老家:
“因為境內有兩座山,一座叫番山,一座叫禺山,所以叫番禺。廣東音樂是嶺南文化的代表,發祥於番禺沙灣鎮,代表作有《賽龍得錦》。”
說罷,車子開進一座工廠。
車停,他領著我們走出廠區,往河邊走。他邊走邊打電話。一會兒,一棟三層小別墅出現在我們的視野。
走進別墅,我一眼就認出了邵爸爸。
真是到了廣州,你分不清誰錢多錢少。邵爸穿著一雙拖鞋上前迎接我們。老人家仍然是那口廣式普通話,說道:“一路辛苦啦。”
我忙向老人家介紹舒雨晴,邵爸笑笑:“大美人耶。”
至於邵媽,典型的本地人,我們問好,她聽得清楚,她講什麽,我們聽不清。好在子勳在一邊翻譯,說他媽要我們到裏麵請坐。
進屋,邵爸把我們領進客廳。好大好豪華。如果你要是用比較法生存,你就會覺得自己是白活了。沙發的木質,你都叫不出是檀香還是花梨。
家中還有女仆。
女仆是上茶上水果,邵爸就回憶起我和子勳讀書的日子。他不斷向雨晴翹大拇指:
“曉東,好。送廣告紙,好。張張都塞進門裏麵去了,好。”
邵爸每誇一個好字,嘴角往下抿,大拇指翹到雨晴的鼻子前麵去了。
引得雨晴哈哈大笑。
邵爸用廣東語說:“人看脊小,馬看蹄腳。他好。”
雨晴不太懂這句方言,後來子勳解釋:
脊小,就是脊柱的意思。小時候,脊柱沒有長開,馬蹄就好理解,馬能不能跑路,就看蹄子好不好。連起來的意思就是:
一個人,從他小時候,或者年輕時,就可以看出以後有沒有出息。
閑談一陣,邵爸說:“下午就去廠裏的車間選燈具。選中什麽就是什麽。全送包寄。晚上吃南洋席。”
子勳說:“我們走路過去,到成品陳列室去看。”
三人出門,子勳領著我們往成品展覽室走。
雨晴用方言問我:“他家真不收錢?”
我沒有回答。
廣東人不像上海人。上海人喊你去家裏吃飯,你千萬別傻傻地相信。
真去了也是黃瓜裏麵尋肉片。
廣東人喊你吃飯,你可以先在家裏餓一餐,不然,那大盤大盤的海鮮,不吃掉就浪費了。
這時,子勳的手機響了。
他對我說:“富婆終於回電話了。”
子勳接通後,說道:“在不在廣州?在啊。有個神秘的男人想見你。”
說罷,他把手機給我。
我用四水話說:“複旦第一美女,我是你的粉絲郝曉東。”
她哈哈大笑:“這粉絲太大了,我吃不下。到了廣東?”
“對,我們好久沒聯係了。”
她說:“我趕到番禺來請客。”
我對子勳說:“她趕過來請客。”
雨晴說:“你魅力還蠻大啊。”
我說:“不談戀愛的人,總有些純潔的友誼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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