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烤鴨被陳雪茹風消滅大半，鴨骨架都啃的幹幹淨淨。
    白毅看著她狼吞虎咽的模樣，眉頭越皺越緊。
    這哪是過年啊？分明是遭了饑荒。
    “慢點兒，又沒人跟你搶。”
    徐慧珍遞過毛巾，陳雪茹接過來胡亂抹了把嘴，又伸手去夠卷餅再來一塊。
    白毅轉身鑽進廚房，變戲法似的炒了個醋溜白菜。
    又快手快腳地做了個西紅柿炒雞蛋。
    他還瞧見廚房窗戶外凍著徐慧珍包的餃子，幹脆一股腦全煮了。
    二十分鍾後。
    “來，趁熱吃。”
    他端著兩盤熱氣騰騰的餃子出來，陳雪茹眼睛一亮，筷子馬上就伸了過去。
    看她那可憐巴巴的模樣，徐慧珍又心疼又覺得好笑。
    “過年那幾天鞭炮聲太響，小樹苗整宿整宿地哭。”
    她眼下也掛著淡淡的黑眼圈。
    “理兒見妹妹哭，也跟著鬧。我倆輪著哄，五天沒睡過一個好覺。”
    白毅心說可不是嗎，現在這年月又沒禁止放鞭炮，過年熱熱鬧鬧不錯。
    就是苦了這些歲數不大的孩子，槐花兩年前也這樣，鬧的厲害。
    白毅有點心疼地看著陳雪茹腦袋上犄角。
    還有她油膩膩地貼在臉上的頭發。
    “吃完飯都去洗個澡吧。”
    他把餃子往她倆麵前推。
    “我下午不走，陪你們待會。”
    說完，他起身去廚房燒水。
    路過一樓次臥時瞧見，兩個小丫頭正並排躺在小床裏小臉睡得通紅。
    ...
    時間過的飛快。
    整個下午，白毅都在小洋樓裏忙前忙後。
    收拾各種東西，還洗了兩盆尿戒子，甚至把廚房裏裏外外都打掃了一下。
    等他擦著汗直起腰時，發現徐慧珍靠在沙發上睡著了，手裏還拿著塊抹布。
    這個向來倔強的女強人，這一個禮拜忙下來也撐不住啊。
    白毅輕手輕腳給徐慧珍蓋上毛毯，陷入沉思。
    確實挺累的，她不僅要照顧倆孩子，還要照顧一大孩子。
    起身來到臥室，裏麵傳來窸窣的動靜。
    白毅推門進去，隻見陳雪茹正對著鏡子抹眼淚。
    見他進來慌忙用袖子擦了擦臉。
    “怎麽又哭了？”
    白毅上前從背後環住她，下巴抵在她腦袋上。
    陳雪茹抽了抽鼻子，聲音有點委屈：
    “看見別人家都熱熱鬧鬧的，我也想家。”
    白毅聽後了然，這個平日裏嬌豔如玫瑰的女人，終究也有脆弱敏感的時候。
    他故意逗她玩：“那要不我現在放掛鞭炮？把倆孩子再嚇哭一回？”
    “你敢！”
    陳雪茹轉身就要擰他，卻被白毅就勢摟進懷裏。
    趁著這溫存時刻，白毅斟酌著開口：“等開春...你和小樹苗搬去雅園住吧。”
    感覺到懷裏人一僵，他急忙解釋：
    “施施也過去住，那邊房間多，再雇兩個靠譜的大姐，你也能輕鬆些。”
    陳雪茹仰起臉眼底還泛著紅，但嘴角已帶上幾分往日的傲氣：
    “喲~？還施施，白大爺~您這是要金屋藏嬌啊？”
    “藏個屁！”
    白毅捏住她鼻子：“我是怕你再把慧珍姐累出個好歹來，人家還有酒館得忙呢。”
    陳雪茹嬌笑兩聲，慷慨胸懷起伏兩下：“哎呀~你別鬧~”
    白毅抱住她，讓她老實點，耐心說道：
    “等孩子稍微大點，你開廠的事兒也該提前辦了。”
    “那會不會以後忙的沒空回家呀~？”她眨巴著大眼睛，傻傻地問著。
    “你傻啊？開廠又不是就你一人兒幹，雇人呐。”
    倆人聊了一會，最終被次臥突然傳來的‘咿呀’聲和哭聲嚇了一跳。
    一直到下午五點半，白毅用鴨架子給倆人燉了一大鍋白菜粉條才走。
    ......
    回到四合院。
    白毅緩緩推開後院的大門，一股濃濃的煙火氣撲麵而來。
    他定睛一看，隻見尤鳳霞率領的女子團正忙碌地在廚房裏穿梭著。
    有的洗菜，有的切菜，有的揉麵，這是特麽研究原子彈啊？
    再仔細一瞧，李知恩小臉跟花貓一樣。
    手上、衣服上到處都是麵粉，活脫脫一麵人兒。
    她正手忙腳亂地擀著麵皮，還時不時問問從旁邊指揮的尤鳳霞。
    雨水則站在廚房灶台旁，雙手掐腰。
    她目光不時落在秦淮茹身上，兩人配合默契，一個負責烙餅，一個負責翻餅。
    不一會兒，一張金黃酥脆的韭菜餅就出鍋了。
    最讓白毅驚訝的是周曉瑞，這位一向端莊優雅的大家閨秀。
    此刻竟然也戴著套袖，蹲在灶台旁邊，專心致誌地往灶膛裏添火加柴。
    白毅已經傻眼了：“哎喲喂！你們這是在幹啥？”
    聽到白毅聲音，李知恩興奮地抬起頭來，臉上的麵粉隨著她的動作紛紛掉落。
    “哥，你回來啦？”
    “做頓飯咋這麽多人？”
    李知恩指著圓桌上的大盤，裏已經擺著幾張烙好的韭菜餅。
    她得意地回答道：
    “韭菜餅呀，嫂子說你可愛吃了，正好我們也想吃，秦姐就拉著我們一起弄了。”
    “回來啦！”
    尤鳳霞滿臉笑容地迎上前，一邊幫白毅脫外套，一邊開心地說道：
    “快去洗洗手，等會兒吃飯，我還特意做了鍋蛋花湯~”
    白毅被尤鳳霞這熱情的舉動弄得有些發懵，心裏暗自嘀咕。
    這幫娘們今天是咋回事兒啊？咋突然這麽殷勤呢？
    他滿腹狐疑地看向廚房，隻見秦淮茹正站在爐灶前忙碌著，臉上也洋溢著笑容。
    秦淮茹似乎察覺到了白毅的目光，轉頭笑著解釋道：
    “初五包餃子的時候剩下了一些韭菜，這不，四點多她就開始嚷嚷著要吃烙餅啦！”
    說著，她指了指正在旁邊幫忙的雨水。
    聞了聞空氣中彌漫的香氣，嗯，還真有那麽點意思。
    白毅換好衣服洗完手後，又到臥室裏看了兩個兒子。
    嗯，不錯不錯，都睡得正香。
    吃飯途中，李知恩說起老李的消息。
    聽說遼省那邊今年冬天特冷，零下二十多度。
    好些村子都遭了雪災，半個月前老李還組織人到鄉下救援呢。
    白毅心裏琢磨著，老李那身體，特備是腰，能扛得住嗎？
    他一川省人，恐怕扛不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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