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1章 殺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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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霄宮門前,萬道哀鳴的餘韻尚未徹底散去,崩塌的天梯化作虛無的光點,如同祭奠的流螢。
    沐風雲獨立宮門前,青衣拂動,周身混沌氣息如潮水般緩緩收斂,複歸於深不可測的沉寂。
    他的目光,落在攔在宮門前的那個身影上——瑤池金母,王母娘娘。
    雍容華貴的九鳳宮裝,鸞鳥寶冠流轉著天庭的威嚴,但她此刻的眼神,卻複雜得如同昆侖深淵。
    震驚於沐風雲竟真能踏碎三十三重天道之梯,忌憚於那淩駕天道的恐怖力量,更有一絲幽怨與冰冷恨意,在她眼底深處翻湧。
    “沐風雲。”
    她的聲音清冷徹骨,如同瑤池寒泉。
    “道祖法旨,紫霄宮,今日閉宮。你,請回吧。”
    她並未散發任何威壓,隻是靜靜站在那裏,卻仿佛與身後那座古樸宮門融為一體,成為了紫霄宮規則的一部分,一道無形的、卻代表著天庭正統與天道秩序的最後屏障。
    沐風雲看著她,目光平靜無波,仿佛穿透了那層雍容華貴的皮囊,看到了其下隱藏的某些東西。
    他緩緩開口“王母,你讓開。今日我找的是鴻鈞,與你無關。”
    “與我無關?”
    王母唇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帶著譏誚的弧度。
    “你逆天而行,踐踏天道秩序,擾亂洪荒安寧,洪荒人人得而誅之。”
    她的話語微微一頓,那一絲被強行壓製的怨毒終於泄露出來。
    “破天道,毀天庭,斷我大道之基,更是罪該萬死!此間事,如何與我無關?”
    沐風雲微微皺眉“看來,天庭真正的掌權者是你,而非玉帝。執念深重,蒙蔽靈台,縱居瑤池尊位,亦是無用。”
    “放下?”
    王母像是聽到了世間最可笑的話,驀然發出一聲尖銳的冷笑。
    “沐風雲!你以為你是誰?一句放下,便可抹去你所做的一切?今日,你想踏入紫霄宮,除非……從我屍身上踏過去!”
    話音落下的刹那,王母娘娘周身氣息轟然劇變!
    那屬於天庭女仙之首的雍容華貴瞬間消失不見!一股浩瀚無邊、冰冷肅殺、卻又帶著極致威嚴與秩序的恐怖威壓,如同沉睡了億萬年的太古冰凰,驟然蘇醒!
    璀璨奪目的天道神光自她體內爆發開來!比之前三十三重天階更加純粹、更加凝練!
    無數代表著天庭權柄、陰陽秩序、女仙法則的大道符文在她周身環繞、轟鳴!
    一股絲毫不遜於元始、通天,甚至因其與天庭、與天道聯係更為緊密而顯得更加“正統”、更加磅礴的——聖人威壓,席卷了整個紫霄宮門前!
    她竟早已是聖人之境!卻一直隱藏至今!
    “嘶……瑤池她……!”
    “聖人!竟然是聖人!”
    “當年的道童,竟不聲不響證道成聖了?!”
    “她隱藏得好深!”
    虛空之中,那些暗中窺探的神念再次爆發出難以置信的驚嘩!
    今日之事實在太過駭人聽聞,先有沐風雲踏碎天梯,後有王母顯露隱藏聖位!
    沐風雲眼中也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訝異,但隨即了然。
    能坐穩瑤池之主的位置,與昊天上帝共掌天庭,曆經無數量劫而不倒,又豈是簡單之輩?
    隻是這份隱忍和心機,確實超乎預料。
    “原來如此。這一切都是鴻鈞的功勞吧,隱藏聖位,蟄伏至今,怕是另有所圖。”沐風雲淡淡開口。
    “沐風雲!”
    王母娘娘鳳目含煞,手中已然多出一柄繚繞著九彩霞光、蘊含著無上禁製與懲罰之力的玉如意——瑤池至寶,天道欽賜。
    “今日便讓你知曉,何為天庭正統!何為天道秩序!”
    她不再多言,玉如意揮出,引動整個紫霄宮殘留的天道之力,甚至勾連遙遠已經易主的天庭氣運!
    “敕令天條森嚴,逆亂當誅!”
    轟!言出法隨!
    無數道冰冷漆黑的秩序神鏈自虛空鑽出,每一條鎖鏈上都浮現著密密麻麻的天條律文,攜帶著審判、禁錮、剝奪、毀滅的終極意味,如同天羅地網,向著沐風雲籠罩而去!
    這是代天行罰之力!
    與此同時,她頭頂鸞鳥寶冠綻放神輝,化作一隻巨大的七彩神鸞虛影,神鸞長鳴,口吐無盡冰魄玄光,所過之處,連時空都被凍結,萬物生機盡數剝奪!
    另一手捏訣,引動陰陽逆亂之力,欲將沐風雲體內的力量攪亂反噬!
    一出手,便是毫不留情的絕殺!
    隱藏了無數年的聖人修為,配合天庭權柄與天道賜予的至寶,其威勢,竟比之前的西方二聖聯手還要強上幾分!
    帶著一股偏執的、瘋狂的、欲將沐風雲徹底抹除的恨意!
    麵對這突如其來的雷霆絕殺,沐風雲終於動了。
    他並未後退,隻是微微抬起了右手。
    “秩序?天條?”他聲音依舊平靜,卻帶著一絲淡淡的嘲諷,“皆是虛妄。”
    他掌心之中,混沌之氣再次湧現,但這一次,不再是彌漫周身,而是急速凝聚、壓縮、塑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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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嗡!
    一聲震顫諸天的龍吟響起!
    一杆古樸、滄桑、槍身纏繞著混沌龍紋、槍尖一點寒芒仿佛能刺破萬古洪荒的長槍,憑空出現在他手中!
    ——龍槍!伴隨他征戰洪荒、沉寂幽冥、最終與他一同融合了歸墟本源的夥伴!
    龍槍在手,沐風雲的氣勢陡然一變!
    從之前的深不可測,化為了銳利無匹,仿佛能洞穿一切阻礙,撕裂一切虛妄!
    他手臂一振,龍槍疾刺而出!
    沒有絢爛的光華,沒有複雜的變化,隻有最純粹、最極致的一點寒芒!
    嗤啦——!
    那漫天罩落的、蘊含著天條律法的秩序神鏈,在觸碰到龍槍槍尖的刹那,如同劣質的布帛,被輕而易舉地撕裂、崩碎!
    上麵的律文發出淒厲的哀鳴,瞬間黯淡消散!
    槍尖不停,點向那俯衝而下的七彩神鸞虛影!
    噗!
    神鸞哀鳴戛然而止,龐大的虛影如同被戳破的氣泡,瞬間潰散,化作漫天流光消失。
    那能凍結時空的冰魄玄光,靠近龍槍三尺便被那混沌氣流絞得粉碎!
    至於那陰陽逆亂之力,更是無法侵入沐風雲周身那混沌領域分毫!
    一槍破萬法!
    王母娘娘臉色驟變,她傾盡全力的絕殺,竟被對方如此輕描淡寫地一槍破去!那杆龍槍上蘊含的力量,讓她從靈魂深處感到顫栗!
    她急揮玉如意格擋,同時身形暴退,欲要借助紫霄宮門遁走!
    “晚了。”
    沐風雲的聲音如同死神的宣告。他一步踏出,仿佛無視了空間的距離,瞬間追至王母身前。
    龍槍再出!
    依舊是最簡單直接的直刺!
    王母娘娘將瑤池玉如意催發到極致,九彩霞光化作重重疊疊的禁製光幕,更有天庭氣運加持其上!
    然而——
    哢嚓!
    龍槍槍尖點中光幕中心,那足以抵擋聖人攻擊的重重禁製,如同玻璃般脆弱,瞬間布滿裂痕,然後轟然炸裂!
    玉如意發出一聲悲鳴,光華瞬間黯淡,脫手飛出!
    龍槍之勢,竟絲毫不減!帶著一往無前的決絕,帶著破滅萬道的混沌真意,在王母娘娘那驟然收縮、充滿驚駭與難以置信的瞳孔倒影中,一閃而沒!
    噗嗤——!
    利器穿透仙肌聖骨的聲音,清晰得令人頭皮發麻。
    龍槍精準地洞穿了王母娘娘的心口,從她背後透出,槍尖滴落璀璨如琉璃的聖血。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王母娘娘臉上的所有表情——威嚴、怨恨、驚駭、不甘——都凝固了。
    她低頭,難以置信地看著洞穿自己聖軀的龍槍,感受著體內生機與聖位道果正被那槍身蘊含的恐怖混沌之力瘋狂吞噬、瓦解。
    “你……竟然……假的,都是……假的。”
    她艱難地抬起頭,看著近在咫尺的沐風雲那張冷漠的臉龐,眼中最後殘留的,是徹底的茫然與一種荒誕的不真實感。
    她隱藏了萬古,苦心經營,甚至不惜出賣自己的神魂,得到鴻鈞青睞,暗中助其推動諸多算計,方才得以悄無聲息證道成聖。
    本以為不久的將來,她能成為鴻鈞之下第一人,能統禦洪荒,可最終……
    王母其實知道自己並不是沐風雲的對手,這點在沐風雲破天階時她便已經意識到了。
    然而,她依舊阻攔沐風雲於門前,一方麵確實對沐風雲心懷恨意,另一方麵則是做給鴻鈞看的。
    因為就算不敵也無妨,聖人不死不滅,頂多受些傷罷了,王母從未想過自己會隕落。
    沐風雲手腕微微一震。
    轟!
    混沌龍氣爆發!
    王母娘娘的聖軀,連同她那剛剛顯露、尚未照耀洪荒的聖位道果,如同風化的沙雕,寸寸碎裂,化作最精純的靈氣光點,最終被龍槍徹底吞噬,消散於無形。
    唯有那盞失去光澤的瑤池玉如意,當啷一聲,掉落在那冰冷孤寂的紫霄宮門前。
    王母的死,讓那些暗中觀戰的聖人無不震驚,紛紛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在震驚的同時,濃濃的忌憚、懼怕之色湧來,聖人不死不滅曆來是他們公認的認知,可是現在這一幕,卻打破了這個認知。
    他們一直以來認為的不死不滅,如同一張白紙,竟然被沐風雲輕易捅破,這讓他們一時無法接受。
    沐風雲抽出龍槍,看都未看那消散的光點一眼,目光平靜地轉向那扇依舊緊閉的紫霄宮門。
    宮門深處,那股浩瀚天道意誌的氣息,似乎波動了一瞬,變得更加冰冷,更加死寂。
    沐風雲提槍,踏步上前。
    槍尖,直指宮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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