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鬧劇”已經過去，晚上的時候零零恢複自己一個人睡的狀態。
    但她似乎睡的不算好。
    夢裏，她來到了一片巨大的湖麵上，頗具夢幻色彩的是，寬大的湖麵上可以站立人。
    但是當她行走的時候，湖麵上就會泛起漣漪，那些漣漪一圈一圈的散開，消失在了遠處的黑暗裏。
    是的，這裏是一片黑暗的，唯一的光亮就是以零零為中心的幾米遠。
    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能看清這裏的環境。
    睡著後獨自出現在這樣一個地方，她猜測這是夢境。
    但即使知道這是夢境，但在這樣幽靜、寬闊、昏暗分不清界限的環境裏，她本應該感到害怕的。
    當她正準備呼喚係統的時候，一道熟悉的牽引讓她安心下來。
    恰巧，從前方傳來一陣貓叫。
    這陣貓叫她很熟悉，應該說，她一下子就聽出來了，那就是雪花的叫聲。
    她隻看得見周圍幾米內的環境，所以她往前聲音傳來的地方走去。
    她的感覺是正常的，走了沒多久，在她的可見範圍。內出現了一隻小白貓。
    這隻小白貓和雪花長的一模一樣，但是小很多。
    本身雪花就夠小的了，可是她眼前的這一隻小白貓更小。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雪花會變成小雪花，但那是她的精神體，她的貓，她不會認錯。
    離著幾米遠，她蹲下身子，朝小雪花伸出手。
    小小的貓貓跑的屁顛屁顛的，可可愛愛的向她奔來，看的零零忍不住露出笑容。
    零零兩手捧著，就可以完整的把小雪花捧起來。
    要是雪花的話，她雙手捧可能還會有一些困難。
    零零把腦袋湊上去，一邊吸它，一邊語氣飄飄然的開口，“這是誰家的小貓咪那麽可愛呀？”
    小雪花的想法隨著它的喵叫聲傳進零零的腦海裏：你的呀你的呀。
    哎呀哎呀，怎麽能有這麽可愛的小貓咪呀。
    零零抱著它起身，正打算問點什麽東西的時候，一隻微涼的手從背後搭在了她的肩上。
    現在她穿的是舒服的吊帶睡裙，裸露在外的皮膚上還隱隱有一些痕跡沒消。
    手搭在她肩膀上的時候，把她的雞皮疙瘩都激了起來。
    她想回頭看，但是那隻手很快就放開了她的肩膀，然後往前探去，鉗住了她的下巴。
    小雪花往上爬，攀上了她的肩頭，順著那條手臂，爬上了她身後人的肩上。
    另外有一隻手摸上了她的脖子，微微張開環住，有種一用力就可以把她掐死的感覺。
    他沒說話，隻是保持著那樣的動作。
    零零看不見，但從她的心裏又再次莫名其妙的湧起一股悲傷感。
    淚水粘濕睫毛掉落在了鉗住她下巴的手上，讓那隻手顫了一下。
    她感受到了，那雙手修長，骨節分明——那是一雙男人的手。
    “芬尼安，”她都不知道要說些什麽，“你要殺了我嗎？”
    她好像明白了，這不算是個真正的夢境。
    原來這些悲傷不是小雪花的悲傷，而是芬尼安的悲傷。
    原來當初海淵說的想她的人，不是小雪花，而是芬尼安。
    原來，芬尼安一直生活在這樣悲傷的情緒裏嗎？
    聽到她問話的那一瞬間，芬尼安握著她脖子的手鬆了一下。
    但是很快，那隻手又重新握上。
    “是你，”他顫抖的聲音傳來，“是你要殺了我才對。”
    她馴服了首領，馴服了首領帶領下的他。
    然後，她拋棄了他們，讓他們像是被丟棄的野犬一樣，終日陷於尋找主人的惶恐裏。
    不是他要殺死她，而是她要殺死他們。
    零零：？？？？
    這對於她來說完全是無稽之談，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芬尼安，更別說殺死芬尼安了。
    她承認，當初她把芬尼安當做刷新點一樣去刷的行為確實有些不對。
    但這應該遠遠算不上謀殺的程度吧？
    這樣想著，她越發的理直氣壯，“我怎麽可能要殺了你。”
    “現在看來，是你要殺了我才對。”
    聞言，芬尼安的手一下子就鬆開了，雙手都收了回去。
    他僵住，低頭呆呆的看著自己的雙手。
    零零的話像是棒槌一樣，一下子打到了他的腦袋上，讓他早就被“仇恨”蒙蔽的大腦開始思考。
    是啊，她怎麽可能會要殺死他呢。
    她的性格雖然有些惡劣，也很喜歡去惡作劇，但是她怎麽可能有那樣的壞心思呢。
    他張了張自己的手指，要是他剛剛用力一點，可能在這個夢境裏，他就會成為殺死她的凶手。
    明明他一開始就決定了，再次見到她的時候，一定要殺死她的。
    可是，他開始自嘲：連在夢境裏他都不能下的了手，更別說在現實裏了。
    他拿下爬到頭上的貓，把它放到肩頭上，然後就地盤腿坐下。
    零零擦幹眼淚轉過身子，看到的就是他的這副樣子。
    零零眨了眨眼睛，覺得現在的芬尼安真的很奇怪，一點都沒有支線1裏的好玩。
    她走到他的身前，蹲下和他對上視線，“芬尼安，你為什麽會那樣想呢？”
    為什麽會覺得她想要殺了他呢？
    而芬尼安本人還以為這隻是單純的夢境，因為他做過無數次這樣的夢了。
    每一次的夢裏，他和她對立，隻要他手下的力度大一些，就可以輕鬆擰斷她的脖子。
    但每一次，他都沒有下得了手。
    他無數次質問過她，可是她總是沉默的站著和他對望，沒有給出任何一句話。
    想到這裏，他抬頭看了零零一眼：這還是她在夢裏第一次回應他，這倒是有些新奇。
    不過她的質問也讓他在這件事情上開始明了。
    從休眠醒來到現在的這一段時間裏，他倒是想了很多。
    ——或許不是“仇恨”讓他動了殺心，而是他的懦弱在作祟。
    他就是個膽小鬼，他沒有像首領們那樣強大的實力，也缺乏去追求和自主的能力。
    他原本以為自己不需要這些的，因為首領會領導著他，而他需要做的，就是跟在首領身後就好。
    所以最初零零出現的時候，他想的不是“我應該怎麽去追求她”，而是“首領怎麽能和她在一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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