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滴血認親……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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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庭玉好像死心般話落。
    室內寂靜無聲,距離皇帝較近的三人連呼吸聲都放的更低了。
    綱常倫理。
    朝野上下。
    激起千層浪。
    字字不見血,句句要出事。
    薛衡心底的不安終於塵埃落定,他閉了閉眼,複又睜開。
    沒人敢去瞧皇帝陛下的表情。
    道濟說了什麽沒人在意了。
    楚桓神色不明,隻是拿折扇的手指不自覺握緊了些。
    室內的白庭玉與道濟道別,他起身站了一會兒,等到跪麻的小腿利索了才轉身。
    繞過牆體,他怔住了。
    一,二,三,四。
    最後麵閉目不語的悟雲大師,表情淡淡的顧長晏,臉色陰沉的薛衡,以及……最前麵神情不明的陛下。
    溫長寧讓他做好心理準備,如今看來他還是小瞧了。
    白庭玉表情是如此錯愕,本就氣色不佳的清俊臉龐一下子蒼白如紙,眼神驚疑不定。
    三分演技,七分真情流露。
    下一刻他結結實實地跪了。
    “咚”地一聲悶響,聽著就令人膝蓋疼。
    “微臣拜見陛下。”他恭敬道。
    他後麵跟著要出來的道濟同一時間回神,行合掌禮。
    “見過陛下。”
    “見過師叔。”
    這裏沒和尚的事了,悟雲識趣出列帶著道濟告退。
    皇帝頷首允了。
    走了兩位,廟內剩下四個凡夫俗子。
    顧長晏和薛衡站在原地,楚桓踱步走到白庭玉的麵前,低頭散漫地睨著腳邊的臣子,不知道在想什麽。
    顧長晏垂眼開始專注地打量地磚,好像這磚對他有極大的吸引力似的,實際上無聊地、四平八穩地心想:哇哦,偷聽聽出事來了。
    楚桓沒有讓白庭玉平身。
    良久,楚桓突然道:“薛衡!”
    “臣在!”薛衡連忙上前彎腰抱拳,一係列動作行雲流水,好像就等著這一聲了。
    “檢查。”楚桓言簡意賅。
    薛衡秒懂,迅速又利落地檢查了一遍周圍,確保再沒有人偷聽後他道:“臣告退。”
    顧長晏有樣學樣。
    兩個人退出室內,薛衡關上門。
    二人站遠了些。
    又剩他們兩個在屋外了。
    這次薛衡再沒有心情找顧長晏的茬了,半是惱火半是心煩。
    一個善人,一個惡人。
    他和白庭玉自然而然話不投機半句多,常常是以爭執做結尾。
    昨晚也是如此。
    昨晚薛衡心情不錯地去見白庭玉,前麵和後麵的事就如往常一般,他們沒說幾句心平氣和的話就又吵了起來。
    然後他將白庭玉壓在床上,親他,扒他衣物,上他。
    白庭玉說不行,明天有事。
    都到這個地步了,不管白庭玉是真話還是假話,當時血氣上湧的薛衡都將這話當成推脫之詞了。
    結果就是又一次“霸王硬上弓”。
    事後他也沒有問白庭玉的“明天有事”是什麽事。
    多數時候白庭玉是不願對他多說的,薛衡也不會自討沒趣。
    結果就這!
    昨晚薛衡作為錦衣衛指揮使知道明日陛下是要去慈光寺的,他隻是沒想到白庭玉也是要來慈光寺。
    更沒想到兩個人撞上了!
    撞上就撞上了,皇帝還搞偷聽這一套。
    更讓薛衡怒火中燒的是白庭玉還瞞了他這麽個大秘密!
    無聊的顧長晏開始明目張膽地打量薛衡的表情,像是一座爆發的火山。
    他欲言又止,整個人演上了。
    薛衡以為顧長晏起疑了,努力克製自己的表情,實際上渾身肌肉都氣的輕微發顫。
    寺廟裏。
    一個恭敬跪著,一個背手站著。
    楚桓直截了當地問:“那個真相是什麽?”
    白庭玉不語,隻一味地一動不動。
    楚桓:“朕恕你無罪。”
    他絲毫沒有偷聽的自覺,還當麵問了出來。
    他身為皇帝確實要恕自己倒黴的被偷聽的臣子無罪。
    白庭玉開口,說出早已準備好的話語。
    楚桓隻聽他輕聲細語又惶恐道:“微臣發現,滴血認親……不對。”
    要說進宮當值後從來有話直說的白庭玉學會了什麽,一是醫術,那二就是說話委婉了。
    不對二字還是白庭玉斟酌再三說出口的,信上溫長寧讓他委婉告訴皇帝“一直以來被奉為圭臬的滴血認親是假的”。
    他說完,體貼地給陛下緩衝的時間。
    陛下……
    陛下確實需要緩衝。
    饒是楚桓已經準備好了聽大秘密的大心髒,還是被驚到了。
    同一時間他想到了那個野種……
    他的失態沒有人看到。
    不知道過了多久,自始至終頭都沒有抬起來的白庭玉聽到陛下平穩的聲音:
    “你有何證據?欺君之罪可是死罪。”
    這個還真沒有欺君。
    重回自己熟悉的領域,白庭玉接下來說出口的話都流暢了幾分。
    他說:“不敢欺瞞陛下……”
    母子或母女的血在一碗清水裏會融合,可是有的也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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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血緣的兩個陌生人的血可能融合,可能不融合。
    等等。
    白庭玉向自己的門外漢頂頭上司匯報了一大堆。
    他本以為這個真相要不見天日,如今多了個皇帝知曉。他不知道溫長寧要幹什麽。
    他確實在背地裏做過這些實驗,隻不過開始的比剛剛他對道濟說的還要早。
    在不暴露這個真相的前提下別人的血得來不易,心酸過程不提也罷。
    楚桓從不知道白庭玉這麽能說。
    他的眉頭越皺越緊,因為這個真相。
    有人算計他嗎?
    但是在鐵一般的事實下,楚桓不得不承認沒人算計他。
    他得承認是他偷聽臣子的話偷聽出事來了。
    楚瑄,太後……楚桓一時心煩意亂。
    心裏的驚濤駭浪都要被壓一頭。
    最後白庭玉恭恭敬敬地說出可以顛覆人們認知、嚇死人不償命的話:
    “……由此微臣得出結論,滴血認親和滴骨認親的原有常識是錯的。”
    然後……震驚的楚桓問出來的話卻是自己好奇的:“為何都是母子或母女?”
    該說不說這個皇帝是會把握重點的。
    白庭玉恭敬地說出令人無語凝噎的話:“母親知道孩子是不是親生的,父親……就未必了。”
    皇帝:“……”
    良久,楚桓冷靜下來,不知道要說什麽,隻想緩一緩。
    結果又聽自己年少有為的禦醫猶猶豫豫道:“不敢欺瞞陛下,其實…微臣還發現有一物可以在滴血認親中使血液更容易相融,不管這兩個人有沒有血緣關係。”
    楚桓暗地裏深呼吸,四平八穩地問:“何物?”
    白庭玉答:“明礬。”
    怕陛下不知道明礬是何物,白庭玉還解釋了一番。
    末了,他打比方:“姑娘夫人們染指甲常常要輔以明礬。”
    ……
    門突然開了,薛衡和顧長晏回頭看。
    皇帝的臉色肉眼可見的差,他大步走出來。
    “回宮!”
    薛衡看皇帝身後,沒有人,他不知道白庭玉說了什麽。
    他按吩咐行事。
    顧長晏連忙跟上,他知道宮裏的後半場戲要開始了。
    該緣生看熱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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