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明明心如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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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的一年,白庭玉來善醫堂坐診時總能三五不時遇見薛衡這個人。
赤子之心的白大夫不知道薛衡是來他麵前刷存在感的、是想拐他上床的,更過分的是想奪得他的一顆真心。
薛衡總是打探到白庭玉在醫館裏時才會時不時打著看病的名義上門。
他也是真的有這個名義,當年白庭玉祖父對他下的診斷是真的。
見到在夢裏和他春風一度的人,他總是暗戳戳地、拐彎抹角地問:“白大夫,你看我們多有緣啊。”
“庭玉,你可有心儀之人?”
薛衡還會去收集情報,包括但不限於白庭玉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去醫善堂的時候見到人了還會很不經意地送個禮物。
可能,很大概率,薛衡將這輩子的“衣冠禽獸”和好脾氣都用在了這個時間段——白庭玉的麵前。
偏偏白庭玉醉心醫術,不懂情愛,對他的暗示完全察覺不到,媚眼拋給瞎子看。
……
來年,臘月十二。
白庭玉憑借自己靈敏的嗅覺,認出了冪蘺,從此有了一位信友,叫溫長寧。
順帶著見了一麵顧長晏。
信友很神秘,白庭玉從不刻意去探究。
他在和信友的“學術交流”中受益匪淺,醫術更上一層樓。
他越來越將沒有見過麵的溫長寧當做朋友。
這個時候的白庭玉沒有想過自己什麽時候會見到溫長寧。
他隻知道溫長寧對他來說很重要。
可是,
等到“重逢”的時候,白庭玉才發現時間已經過去很久、很久、很久了。
……
天漢二十一年。
薛衡仍在努力抱得大夫歸。
可是白庭玉總是喊他“薛大人。”
導致薛衡在做流氓夢時,夢床上的那個人都在喚他“薛大人”。
……
天漢二十二年,春。
顧詡倒台。
那一晚,顧府血流成河。
聽春亭不再。
招瀾死亡。
孔慈救走了絨蟬。
遠在陳家的顧玥蔻自縊。
薛衡一刀插進了顧長晏的小腿,將他的頭踩到了地上,沒有認出自己曾祖母丟失的玉佩。
溫長寧一朝夢醒,終不能裝聾作啞,開始真正看待這個殘酷的世界。
天,亮了。
薛衡大仇得報,在清晨走出顧府大門,看到白庭玉的那一刻卻皺了眉,心裏有一瞬間的窒息。
又煩又擔心白庭玉和顧家有什麽牽扯。
所幸白庭玉說沒有,薛衡選擇暫時相信他。
當白庭玉問到:“你為什麽要幫我?”
薛衡誠實了一回:“欠你的。”
——他薛衡這輩子注定狼心狗肺,餘生不改,唯獨對白庭玉不會。
可偏偏往後餘生在愛之一字上,兩個人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撞的頭破血流。
等到晚上,薛衡二話不說跟著秦王逼宮造反了。
他不知道他一生兩次的逼宮造反都被一個人所親眼目睹。
就像當時的他不知道白庭玉什麽時候能喜歡上他。
薛衡不懂愛,可是他想要白庭玉、最好是心裏有他的白庭玉,所以他無師自通了隱忍蟄伏、裝模作樣。
大仇得報,得到從龍之功後幹掉上峰,自己當上錦衣衛指揮使的薛衡還沒來得及高興——
白庭玉終於還是求到他頭上了。
白庭玉想進詔獄見顧長晏一麵——詢問溫長寧的情況。
薛衡的臉一下子冷了下來,被叫顧長晏的那個人膈應的不行,第一次在白庭玉麵前發了脾氣。
明明那麽生氣,可是他還是在心裏迅速分析利弊,幫了白庭玉這一次,他就欠自己人情了……
然而白庭玉的一聲“若水”令他恍了片刻的心神,薛衡最後心不甘情不願地答應了。
詔獄之中,薛衡什麽都沒有偷聽到,正如往後歲月中白庭玉對顧長晏的保證也沒有機會用上。
更深露重,薛衡將白庭玉帶回了自己的宅子。
他說這是處新府邸,剛搬過來……說了一大堆,意思很明確:今晚你和我睡一張床。
不開竅的白庭玉點頭說:“好,今晚叨擾了。”
兩個人同床共枕,薛衡如願以償一小步。
等了很久,薛衡以為白庭玉睡著了,摸黑偷親了他的嘴唇……明明心如擂鼓。
造了一次反、混出了頭、大仇得報三件事加起來可能令薛衡徹底膨脹了,“不問自取”被他玩的問心無愧。
翌日一早,白庭玉麵色如常地說:“若水,我先回去了。”
薛衡目光若有若無落在白庭玉的唇瓣上,明顯很想再親,心裏可惜還沒有把人“騙”到手。
白庭玉強裝鎮定地轉身離開,卻如芒在背,隻因忽視不掉背後的灼灼目光。
薛衡親他的時候他根本沒有睡著!
不想陷入尷尬境地的白庭玉當時沒有睜開眼,其餘的感官不可避免被主觀放大,薛衡的嘴唇覆了上來,那麽軟,那麽大膽……
薛衡到此刻都還裝的很好,於是單純善良的白庭玉想到那個親吻可疑地臉紅了,還有因為薛衡注定要錯付而產生的愧疚。
他還要娶妻生子呢。
薛衡怎麽就喜歡男人了呢?
……
各家醫館被神秘人放了一些醫書手稿。
礽都內出現了奇景。
顧長晏在本該必死的結局中活了下來。
白庭玉不清楚始末,但知道其中一定有溫長寧的手筆。
而在顧長晏流放之路開始的那一天。
白家書房,白父:“庭玉。”
白庭玉垂眸回應:“父親。”
白父看著自己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大兒子,最終輕歎一聲道:“你,出去看一看吧。”
避一避京城的渾水。
去看一看這個殘酷的世間。
白父根本不放心現在就讓自家兒子進宮做太醫。
“……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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